明空眉頭微皺,也不知為什么,在看到這清冷少女的第一眼,她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好似是看對方不順眼,蘊(yùn)含了綿綿敵意。
啪!
在離原隨云尚有丈余時,那少女猝然駐足,俏麗躍馬橋上,漫天風(fēng)雪都成了她的側(cè)影。
素衣赤足,神色清冷的少女凝視著原隨云,那一雙靜若明月的眼眸中竟像是泛起了層層漣漪。
這表明了,她的內(nèi)心絕不像表面所見的那般平靜。
“你……!”清冷少女遲疑了一下,似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低聲道:“邀月的師尊要見你!”
“邀月!”原隨云喃喃念了一遍,目光凝住在少女身上。
似乎是從那雙深淵一般的瞳孔中感受到了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清冷少女身形一顫,繼而平靜下來。
“你叫邀月?”
“嗯!”清冷少女低低應(yīng)了一聲,雖然平淡,卻已不像方才那般冰冷。^^^^
原隨云悠悠嘆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喃喃道:“很好,很好!”
他并沒有問這素衣少女,她的師尊是誰?只因為就在這時,湖心深處,那云霧繚繞間已蕩漾開古老,婉轉(zhuǎn)的箏音!
箏音抑揚(yáng)頓挫中,有著道不盡的纏mian悱惻,又像是緬懷昔年歲月,在其中,無數(shù)精彩的故事乍現(xiàn)!
滿船風(fēng)雪,煙波渺茫,一葉輕舟泊在江河中央,隱然能看到一位白衣?lián)峁~的女子!
素衣赤足!
“是她,原來是她……!”明空心中靈光一現(xiàn),就在這瞬息間,她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湖心撫琴女子的身份。
等到她回過神來,雪花飛揚(yáng)下。*****一道殘影掠空,如若飛仙,原隨云卻已消失在眼簾下。
她輕哼一聲,就要跟上去。
那名叫邀月的素衣少女卻是一言不發(fā),邁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明空眼睛唰的落到了邀月身上,眼中煥發(fā)出驚心動魄的光彩。這素衣少女隨隨便便的一站,竟將她地所有去路都封死,對方應(yīng)變之快。身法之疾,令明空大感凜然。
她隨身在原隨云身邊,當(dāng)世任何頂尖高手都見了不少,要說身法之快,自然是無人能出原隨云之外,但卻并不放在心里,因為她知道,那些人雖然厲害。但不過是多活了一些歲月,若是她到了那般年紀(jì),必然能超邁許多。
但這少女卻是令她心中暗凜,這清冷少女年紀(jì)比她還要小上許多,但一身武功之強(qiáng),只怕已不在她之下了。^^^^
明空那里敢怠慢。
“你叫邀月,很好,很好!我記住了!”
邀月漠然看著明空,臉色又恢復(fù)了清冷的神色。雖然在看著人,但她的眼中卻似蘊(yùn)含著一塊萬年不化的冰雪:“你……是誰?”
她的聲音略顯生澀,就像是不經(jīng)常說話一般。
“我叫明空,明月當(dāng)空!”
明空輕哼一聲,毫不相讓!
古箏不知何時已停歇!
夜色寂寥。風(fēng)雪簌簌飛落!
除了風(fēng)雪落到大地的聲音。只有流水潺潺,隱隱回蕩在天際間。
水霧迷蒙。云煙浩渺!
畫舫之上,一位素衣赤足的女子。\\\\\\一手執(zhí)杯,一手提了酒壺,悠然地躺在畫舫桅桿之上,與那悠悠蒼穹交相輝映。
細(xì)風(fēng)之下,她一身純白衣衫宛若飛天,婉轉(zhuǎn)飛舞,卷上了秀足,她一頭青絲也似流云,隨著清風(fēng)漫卷。
風(fēng)雪之下,這悠然獨(dú)臥于桅桿上的赤足女子,忽然低低笑了一聲,悠然而吟:“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她雖然是吟誦著,然而一雙明眸卻早就凝視在了畫舫船頭,在那里,一位黑袍如墨的青年靜靜站著,似是融進(jìn)了黑夜里。
赤足女子低聲一笑,這一笑連同她一雙星月般地眸子中也似蘊(yùn)滿了笑意,她一手回轉(zhuǎn),將酒壺伸向虛空:“你終于來了,要陪兒喝一杯么?”
那黑袍站立不動,卻是沒有多話,只是赤足女子手中的酒壺已到了他的手上。===
赤足女子笑了起來,她的腕上掛著銀鈴,在風(fēng)中飄蕩起細(xì)碎的琴韻,然而這一笑,卻比人世間任何美妙樂曲還要甜美百倍。
“今夜不醉不歸,你不能運(yùn)功抵抗酒力?!?p> 赤足少女嬌笑道!
原隨云默然,然而他的眼中卻已不再冰冷,隱隱已泛起溫潤!
依稀之間,隱隱然卻又想回到了十年之前。
洛水之上,精巧畫舫,一位說不盡嬌媚可人的赤足少女美目凄迷,滿臉黯然!
就在這一瞬間,一切都倒退到了十年之前!
什么皇圖霸業(yè),武林神話都已忘得干干凈凈,除了那白衣赤足的女子,其他地一切卻是再也不重要了!
雖然他心中還有著疑惑,比如那名叫邀月的少女是誰?為何令他感到熟悉!比如,這十年來,她究竟是怎么過的,但在這赤足女子一笑之間,什么事情不能放下,至少,也不該是今夜相詢!
十年,十年,人生有多少十年,當(dāng)初洛水之濱,一別之后,卻是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就在洛水之濱,那座小橋上,他終于讀懂了她的心!
然而,他雖是武林第一人,天下武林第一神話,卻也不能改變她離去的心意,如今,她終于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次,他卻是再也不愿放過了!無爭山莊!
獨(dú)孤鳳,侯希白兩人言笑自若,正與對面那姿容秀麗的女子款款而談,看起來是賓主盡歡,實在是其樂融融!
然而實際上,獨(dú)孤鳳,侯希白兩人心中卻滿是苦澀,他們雖然明知那位有極大可能就是創(chuàng)建了這無爭山莊的人,可是卻又沒有半點(diǎn)的證據(jù),只能憑借著心中地那點(diǎn)直覺。
而想要從對面那位言笑晏晏,自稱慕容的秀麗女子口中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恐怕是比登天還難,這女子油滑之極,一旦兩人將話題拉到那位身上,立刻就巧妙的引開,令人沒有半點(diǎn)辦法。
雖然有心用強(qiáng),但也只是想想罷了,他們早就知道無爭山莊高手如云,若是用強(qiáng)的話,只怕不能得到半點(diǎn)好處,還要把自己賠進(jìn)去。
更何況,幾番試探,兩人也深知,面前這名為慕容地少女也實在是高深莫測,一身武功,只怕也達(dá)到了神鬼莫測地境界。
深深嘆了口氣,兩人心中涌起了一絲無力感。
至于天策府那位神秘莫測的徐仲先生卻是面色平靜,緩緩地轉(zhuǎn)動著酒杯,不時滿飲,一雙眼睛像是沒有焦距,也不知是看著面前的酒杯,還是浮想聯(lián)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