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手(白)
“師母,我覺得你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北馈?p> 翠花仍舊微笑點頭。
眾人推開翠花房門,只見師父正坐在桌前,背對眾人,抱杯而飲。
聽到門聲,他頭也不回道:“親親寶貝,你跟你媽媽說了沒有,我是家屬,家屬!怎么能收我房錢呢?”
“說過了,媽媽不許你不交。”翠花微笑道:“她還讓你趕緊滾。”
“哼,這個惡婆娘,眼里只有錢。你為她操勞一生,她就沒有半點舔犢之情?”師父話鋒一轉(zhuǎn),道:“親親寶貝,我整日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這里喝酒吃肉,你還喜不喜歡我?”
聽語氣,他這是醉了。
“喜歡?!贝浠ㄎ⑿Α?p>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你也算是活明白了,要是你早這樣,我早把那拖油瓶一蹬,哪用受這么多年的風(fēng)露之苦?!?p> “我要聽不下去了?!痹S知英小聲對冰三道。
冰三繞到桌前,行禮道:“師父,我來了。”
師父頓了一頓,瞪他一眼道:“你來干什么?滾開滾開,別擾了老子美夢?!?p> “師父,這不是夢,是現(xiàn)實啊,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師父一拍桌子,“美夢,是一個比喻,你小子怎么還那么蠢,當(dāng)年就該讓村民把你喂狼,倒是省了我的麻煩,哼?!?p> “師父,我問完就走,昨晚你……”
師父盯著他道:“慢著,你還有錢沒有?”
“哐”的一聲,許知英拔劍出鞘,寒氣立刻盈滿全室。轉(zhuǎn)眼間,門窗皆被冰封。
師父左右看看,“好小子,過了這么多年,你終于又發(fā)威……”
許知英一把捉住師父的頭發(fā),將他腦袋按入臉盆。臉盆憑空開始結(jié)冰。
師父一陣掙扎,終于把腦袋拔出來,臉上的醉意全變成了惶恐。
“你師父叫什么!”許知英道。
“李大力。”冰三不敢不答。
“李大力?!痹S知英將劍一指,“姑奶奶問什么你答什么,若有半句虛言,我直接把你封死在冰里!”
李大力看看周圍,盡力理解現(xiàn)在的情況,“翠花?”
翠花點點頭,也不知是何意。
他看了看冰三,又看了看許知英,咧嘴一笑,道:“原來你小子這么有本事,這些年倒是我耽誤你了?!?p> 許知英寶劍一震,一塊巨大的冰坨陡然出現(xiàn)李大力眼前,如鐐銬般禁錮住他的雙手。同時,這冰坨極重,李大力必須彎腰把手放于地面,不然根本支撐不住。
李大力索性蹲在地上,他現(xiàn)在完全理解點子有多硬,是以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昨晚偷了什么?”許知英問。
“偷?誤會了,姑娘?!?p> 許知英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直接揮劍在李大力行李中一陣亂刺。
冰三在旁邊看著,只覺這手法與使劍青年如出一轍,想必是她家傳。
李大力行囊盡碎,掉出幾塊銅板,連塊玉的影子都沒有。
冰三心道,師父應(yīng)該頗有幾兩積蓄,怎會一貧若斯?
許知英終于死心,走回原位,“你昨晚為何要跑?”
“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p> “是什么?”
“放了我,我們好好聊聊……”
“嘩”的一聲,一塊冰將李大力的腦袋完全包裹。他無法呼吸,表情越來越痛苦,偏偏手還被凍住,無法幫忙。最后,他只能用頭去磕地。
三下之后,冰終于裂開,李大力攤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呼吸。
他緩過口氣,道:“姑娘,你兇殘?zhí)酢?p> “嘩”的一聲,相同的事情再度上演,李大力的腦袋又被冰裹住……
當(dāng)李大力第二次將冰磕碎,他立馬道:“我服了,我什么都說,姑娘饒命。”
許知英坐在桌前,“我聽著呢?!?p> 李大力調(diào)整姿態(tài),瞥了冰三一眼,眼神中似有埋怨。
冰三歉然道:“沒辦法,我是她仆人,她付我工錢。”
李大力又看翠花。
她仍是點頭微笑,其中含義不明。
李大力坐在地上,頹然道:“那一晚,我出來起夜,發(fā)現(xiàn)這小子不見蹤影,我暗叫不好,想來他是做了賊,所以提前跑路,倒是把我這師父的擱在里面了?!?p> 冰三撇了撇嘴,心中佩服師父猜得準(zhǔn)。
李大力道:“那時,我心中正在想對策,忽見夜空中閃著一絲光,我抬眼看去,只見對面屋頂臥著兩個人。他們身穿夜行人,手持一根鐵鉤,正在勾取屋中的事物。要不是鐵鉤反光,我根本發(fā)覺不到他們?!?p> “釣客,果然是他們!”許知英兇狠道。
“姑娘莫急,老夫還沒說完?!崩畲罅λ仆俗陨硖幘常朴迫坏溃骸拔耶?dāng)時就在想,他們好像天上的云一樣,與自然融為一體,這是何等的內(nèi)息法,恐怕已臻至大成。
“因為巧合,我才能發(fā)現(xiàn)他們,但反過來,從我出門那一刻,我的一舉一動,一定都在他們掌握之中。還好我急中生智,運起我那‘說醉就醉,說醒就醒’的本事。我‘哇’的一聲,將昨夜所食全部吐出,說起耍酒瘋的胡話。他們果然信以為真,沒跟我一般見識,哈哈?!?p> “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痹S知英冷著臉道。
“怎么沒有。我問你,他們在屋頂,你察覺到?jīng)]有?”李大力得意一笑,“想必是沒有。那么你的同伴察覺到?jīng)]有?恐怕也沒有。人家能偷你東西,就能偷你腦袋,你屬性劍法雖厲害,但……”
許知英刷的一聲,將劍拎起。
李大力立即閉上嘴巴。
但是李大力說得沒錯,屬性劍法面對面或能占到優(yōu)勢,但對方只要暫避鋒芒,等夜深人靜時下手,許知英必敗無疑。縱然她從小修煉家傳內(nèi)息法,畢竟年紀(jì)太輕,功力不足。
許知英聽了此言,不由愣愣出神。
李大力見她沒拿自己動手,便主動將最后一段經(jīng)過說完,“我當(dāng)時裝醉,解決完內(nèi)急,搖搖晃晃回到房間,等了近一個時辰,才帶著婆娘,翻窗而逃,就是這樣了?!?p> 冰三忽道:“師母,你為何在翻白眼?”
剩下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翠花身上。
翠花神色如常,微笑道:“我沒有啊?!?p> “臭小子,你別嚇我,我可只剩你翠花阿姨了?!崩畲罅棺h道,同時含情脈脈看著翠花。
“走吧?!痹S知英將劍歸鞘,起身向外走去。
冰三見師父雙手仍被束縛,這么大的冰坨不知何時才能融化,他便走過去用手敲了一下,冰應(yīng)聲而碎。
許知英停下腳步,愣在原地。
李大力活動著雙手,笑道:“姑娘,我跟你說,這冰三是體質(zhì)奇特之人,他兒時被人丟棄在一個小山村中,一對農(nóng)人原想收養(yǎng)他,卻不曾想在夏日炎炎的日子,他卻讓屋子結(jié)起了三尺之霜,嚇得那愚夫愚婦要把他丟在山里喂狼。您看,這么好的奴仆交到您手上,不知有什么賞賜沒有?”
當(dāng)時,李大力覺得奇貨可居,本就存了轉(zhuǎn)手倒賣的想法,卻不曾想,此后冰三再也未展現(xiàn)絲毫神奇能力。
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