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漫天的大雪籠罩著玉瀾閣,草尖上霜雪凝結,在寒風中搖曳不不止。萬物被披上一層白白的絨毯,空氣中有微寒的涼意,修竹搖青,喬松凝翠。
玉瀾閣院內,白洛嶼剛推開院門,佳木就急忙忙的朝后廚跑去,邊跑便說道:“主子,我去煮些姜茶,暖暖身子!你先去涼亭內歇歇!”白洛嶼看著佳木奔跑的背影無奈搖搖頭,走向涼亭內的石凳旁,用手輕輕彈下浮雪,坐下看著院中的白鷺鳥群,微笑著說道:“謝謝你們,還愿意來陪我!”話落所有的白鷺鳥群,就像聽懂了白洛嶼的這句話,紛紛拍打這翅膀,好像在表示安慰。白洛嶼看到它們的樣子,也欣然一笑。
佳木從后廚端出茶壺,向涼亭走去,走進把姜茶放到石桌上,又遞給白洛嶼一個手爐說道:“主子,你傷才剛好,切勿在著涼了!”白洛嶼摩挲著手中暖陽的手爐,笑道:“還好,我的身邊還有你!”佳木倒姜茶的手一頓,隨后又回復正常,遞給白洛嶼姜茶回道:“佳木,這條命都是主子的,今生無以為報!”白洛嶼喝了一口姜茶,視線看著空中的月牙說道:“有時候,我想過讓你自由,不必每天跟著我,你已經被我所連累,陪我禁足兩百多年,我…”還沒等白洛嶼把話說完,佳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放在心臟上,用堅定的眼神說道:“主子,佳木跟著你很自由,我愿意做主子永遠的影子!”白洛嶼看著跪在地上的佳木,俯身扶起,對他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天你遇到了,一定要做的事,而這件事,迫使你、我分離,那么我希望你,能選擇屬于必須要做的事,而不是守護我!”佳木似懂非懂的呆呆的點頭。白洛嶼見狀,用手指彈了一下佳木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說:“罷了,你要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佳木揉著額頭吃痛的回道:“明白!”白洛嶼看著升上中天的月亮說道:“回去休息吧!”佳木捂著額頭,略顯委屈的說道:“是,佳木告退?!鞭D身向廂房走去……
白洛嶼也走進自己的房間里,房間里沒有點燭火,銀白色的月光灑了進來,視線隨即掃過床榻上,上面放著一個深藍色的荷包,荷包上歪歪扭扭的繡著一個“安”字。白洛嶼從床榻上拿起荷包,撫摸著上面的“安”字,輕笑道:“這丫頭,明日天一亮去看看她吧!”說完便把荷包放到一個錦盒之中,寬衣解帶躺在床榻上,可能是因為征戰(zhàn)的原因,不一會兒白洛嶼就進入睡夢當中。在夢里有人抱著他在林中奔跑,當他要伸手觸碰那張模糊不清的面龐時,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不讓他靠近……以至于白洛嶼睡的并不安穩(wěn),冷汗打濕里衣,身體與那種力量抗衡著……
次日清晨,陽光幾乎把院子中的積雪融化,當白洛嶼推開房門,就看到佳木早已把早膳擺放好,放置在涼亭內,佳木在樹下練劍,看到白洛嶼出來說道:“主子,你醒了!”白洛嶼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佳木,轉頭朝涼亭走去,懶懶的回道:“大清早這么有精神??!”佳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道:“主子,一會兒你有什么安排嗎?”白洛嶼坐到涼亭內的石凳上,咬了一口糕點回道:“一會兒我要去公主府?!奔涯揪殑Φ氖诸D了頓,遲疑開口:“主子,是要去找沈染?”白洛嶼沒有察覺佳木語氣的變化,淡淡回道:“嗯。對了,幫我在去后山挖些烈酒吧!”佳木知道白洛嶼又沒有睡好覺,眼底閃落出異樣的神色回道:“好,我知道了?!卑茁鍘Z拿起桌上的冰糕,放到食盒當中,領著食盒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說道:“安心吧,我去看望一下她!”佳木看著白洛嶼遠去的背影,也沒多說什么小聲嘟囔著:“只要是你喜歡的人,不后悔就好!”
白洛嶼騎著馬,穿梭了兩條街道,停在公主府門口,府外侍衛(wèi)見來人,恭敬的向白洛嶼行禮說道:“拜見,三殿下?!卑茁鍘Z起身下馬,淡淡的回道:“免禮?!笔绦l(wèi)為白洛嶼把馬拴好,隨后想為白洛嶼帶路,白洛嶼一口回絕了說道:“自己想逛逛公主府!”侍衛(wèi)也沒有強求,因為沈染曾經下過令說道“以后見到白洛嶼,不必通報,直接讓他進來?!笔绦l(wèi)們也不好過多阻攔。
白洛嶼身著玄色長襖,花紋中隱隱透露出雙飛燕的模樣,白色珍珠在衣角旁點綴,長發(fā)束起,襯托白洛嶼身姿挺拔、高冷貴氣。白洛嶼雙手背在身后,一轉彎便看到,沈染在院落中習劍,今日身著一件白色輕紗羽衣的沈染,她長發(fā)挽起,玉釵松松簪著,揮起劍,衣角也一擺一擺的,襯的她溫婉中又帶著颯爽!
沈染練完一式,身旁丫鬟遞給沈染手絹,示意給她擦汗。白洛嶼鼓掌微笑的說道:“此劍法你在練幾年,必是劍道魁首!”沈染打斷了丫鬟給她擦汗的手,抬頭看著白洛嶼笑道:“別老取笑我,快坐吧!”抬手讓丫鬟們都退下。白洛嶼走上前,把食盒遞給沈染說道:“給你帶的早點?!鄙蛉鹃_心的接過,坐在了院中的秋千上說道:“謝謝!”然后拍了拍,秋千的另一側,示意讓白洛嶼坐下。白洛嶼順勢坐下,看著沈染開心吃著糕點問道:“好吃嗎?”沈染點了點頭,笑道:“手藝不錯!”白洛嶼看著沈染的傻笑回道:“你喜歡就好!”沈染專心吃著糕點,不經意問道:“對了,你知道南利御史嗎?”白洛嶼疑惑道:“怎么了?”沈染開始闡述這幾天的事:“就是,你走沒幾天,來了一堆使臣,聽說是要與父皇彈劾!?”白洛嶼聽完沈染的話,更加納悶說道:“彈劾?”沈染把自己發(fā)現的疑問對白洛嶼說:“嗯,還不斷的送禮,有很多都送到了我這里?”白洛嶼想了想,突然有一個不好的想法,在腦海里迸發(fā)出,快速起身說道:“阿染,好好帶在你的府上!”快步往府外走去。沈染被白洛嶼的話,搞的很疑惑說道:“你干什么去?”白洛嶼沒有停下腳步回道:“進宮去,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出門!”沈染沒有過多追問,她第一次見白洛嶼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手中的食盒不經意握緊。
白洛嶼騎著馬,一路上都在奔馳著,他不確定腦海里的想法是真的,他要找白龍傲確定。白洛嶼一路急下,行至大殿門口,拽著貼身太監(jiān),急忙說道:“公公,我找父皇有急事!勞請通報!”貼身太監(jiān)被白洛嶼的行為稿的有些懵,連忙去通報。白洛嶼在外急得來回走著,看到貼身太監(jiān)出來,還沒等他回話,就一個健步進去了。貼身太監(jiān)被白洛嶼今天的行為所嚇了一跳,也沒有阻攔。
白洛嶼對白龍傲行禮說道:“見過父王!”白龍傲抬頭看著白洛嶼回道:“何事?”白洛嶼見四下無人,便也不估計的氣氛的說道:“陛下是否答應那個南利御史,求娶公主的事?!”白龍傲吸了一口氣,也有些惱怒的回道:“正式,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白洛嶼絲毫不估計白龍傲語氣的變化,喊道:“為什么?她可是你女兒!你當真要把她嫁給那個壽元將近,還好色娶了好幾十個小妾的一個老頭?”白龍傲拍桌子,站起身,喊道:“你放肆!孤的這個決定是關乎整個天寒國!”白洛嶼輕笑,指向白龍傲,冷冷的回道:“為了天寒國?那沈染怎么辦,誰為她??!別說的那么大義,最后送你一句話,我絕對讓她嫁不成!”話落轉身離開。白龍傲欲言又止,看著白洛嶼的背影緩緩坐下,心想道:“我怎么能不心疼我的女兒啊!洛嶼,你是一個好孩子,那些年對你的冷漠也是對你的磨練與保護,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追光燭
溫馨提示: 其實白龍傲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守護他的“四個孩子”,只是這種方法太過隱晦,白龍傲對白凌安是繼承人的培養(yǎng)、對白瓊林是讓他隨心也行的培養(yǎng)、對沈染的是寵愛與憐惜的愛、對白洛嶼是想讓他學會冷酷無情,因為兩百年多年前(禁足時),有一天晚上,他去玉瀾閣看望白洛嶼的時候,看到他因為練劍手指被磨破,在睡夢當中呢喃著“要報仇”的話,白龍傲從那時就對白洛嶼開始有了些感觀……這章就這些,下章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