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只想打死你們,或者被你們打死
面對左右皆被封死,后退就會立刻陷入永無止境的連續(xù)暴擊,最終被兩人逼迫至一角,在無限的被動防御中被某一下重?fù)舸蚱品朗厝缓笞⒍ㄋ劳龅慕Y(jié)局,男人身體不動,反而對著襲面而來的重拳同樣送出了自己的拳頭。
以硬碰硬,以命搏命,與其用身體其他脆弱部位承受這一拳,不如看看到底是誰的拳頭更硬。拳臺上,比的不僅僅是技巧、經(jīng)驗,還有人的最大本錢:身體本身。
兩位拳手顯然也是想到了,但他們對于自己的身體足夠自信,只是在自信的同時,會加一道保險。于是,那個三木拳手的攻擊轉(zhuǎn)虛為實,真正出手。
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男人的拳頭后發(fā)先至,在東原拳手的拳頭勢能積蓄到最大之前,率先到達(dá)了最佳發(fā)力位置,將這一拳在動能、慣性勢能、力臂與力矩對于男人而言最優(yōu)的一點上,來了一次極限的撞擊。
“碰!”東原拳手只覺得手臂一頓,一種心悸的震顫從自己的拳尖產(chǎn)生,飛速沿著手臂向身體蔓延,他寧可一拳打在鋼板上,也不希望是這樣一種結(jié)果。
不僅是對方占據(jù)優(yōu)勢,而且他可以清晰得察覺到,對方在碰撞的同時找尋著自己的頻率,雖然這種不科學(xué)的想法很奇怪,而且感覺只有一次也沒有成功,但就是這種感覺讓他異??謶帧H祟愒趺纯赡苡萌怏w尋找共振頻率。
“嗯哼!”東原拳手不可控的一聲悶哼,接著是劇痛從碰撞的手臂傳來。深知不能再繼續(xù)接觸,他由前沖猛一后折變?yōu)楹笱?,飛身后退,并且顧不得因為這樣的變動正面空門大開。
三木選手自然不會看著這位隊友被追擊擊殺,對手的恐怖在這一次交鋒中就清晰可見,如果他不支援導(dǎo)致隊友死亡,他也難逃一死。
“喝!”生死拳臺,額外的廢話是沒有用的,但他不得不用呼喝壓抑自己的恐懼,一手依舊抓向男人的腹部,另一只手,急變?yōu)榱?,攻往下三路?p> 男人憋了眼臉色煞白的東原拳手躲在一邊用特殊手段之痛,并沒有追擊,更沒有管朝著自己腹部抓來的一只兇爪,只是將擊退東原拳手的拳散開,五指聚尖啄向三木拳手的另一只手。
“瘋子!”三木拳手暗罵,一手回收,另一手狠狠抓在了男人的腹部,橫切撕扯,哪怕不能插入其中扯出對方的腸子,也要撕下幾塊肉來。
“撕拉!”撕裂聲中,男人的衣物被扯下一條,露出他條塊清晰的腹肌和五道剛剛出現(xiàn)的紅橫,也僅僅是五道紅橫。
一擊未果,三木拳手趕緊收拳撤身,但已經(jīng)晚了。男人未出手的那只手已經(jīng)牢牢抓住了剛剛差點把自己開膛破肚的手爪,然后發(fā)力,生生將一個160多斤的壯漢掄成了風(fēng)車,從一側(cè)砸落在另一側(cè),牢固的拳臺因為這一下,出現(xiàn)了松動。
這不是結(jié)束,男人手不松開,又一次將三木拳手從地上拖起,把他拋到半空,提膝頂起,只待他落下后,給予致命一擊。
一邊的東原拳手等的就是這一刻,雖然整條右臂的疼痛只是好轉(zhuǎn)了一點,但這個時機(jī)錯過了就難了,只能賭上對方這個金雞獨立的姿勢無法躲閃,先廢掉對方。
“來的好!”男人上拳臺后第一次開口,竟然再次伸手抓住半空中被打懵的三木拳手,借力側(cè)身,不僅對他施加第三次傷害,更是把頂膝變成了鞭腿,目標(biāo)還是東原拳手的手臂。
此時,東原拳手已經(jīng)完全來不及閃避,只能稍許側(cè)身,將身體靠向鞭腿,用手臂擋腿擊。
”碰!“一腿一臂的撞擊,除了撞擊聲,還有骨骼的破裂聲,兩次傷害疊加,男人徹底廢掉了東原拳手的一條胳膊。
作為職業(yè)黑拳拳手,更是這個圈子里的狠人,這些拳手對人體結(jié)構(gòu)的了解,特別是自己身體的了解,比一些醫(yī)生還要清楚。本來第一次傷害后,他對于損傷情況應(yīng)該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評估的,可是時間來不及,而且男人給予的傷害那種疼痛感異于正常,麻痹了身體同時更是麻痹了感知。
兩擊疊加,傷害的暴增直接讓他骨折,甚至肌肉撕裂,筋膜斷裂,整條手臂軟趴趴得癱在了一側(cè)。
男人做完一切,卻沒有額外行動,只是冷冷得看著他們,等他們回神。他的這一舉動惹的看臺上的一眾看客紛紛怒罵,他們要看的是激烈的廝殺,是鮮血,是生死怒吼。如果對手已經(jīng)廢了,那么致命的殺戮也能讓這群披著文明外皮的野獸興奮激動。
“嘴閉!”這一聲男人并沒有喊出口,可他冷冽的環(huán)視下,看眾們似乎真的聽到了,哪怕知道臺上的男人無法對他們怎么樣,也一時間紛紛靜若寒聲,但下一刻,是更劇烈的怒罵。
對于他們而言,拳臺上的幾人,都是給自己表演的螻蟻,現(xiàn)在卻被一只螻蟻嚇到,他們怎么能不生氣??墒菬o能狂怒的他們無法影響到男人的決定。
男人也不是心存善意地留兩個拳手的命,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他們緩過來,然后與他繼續(xù)搏殺。
兩個拳手也深知自己不可能活著走向拳臺,既然對手給自己時間,那就抓緊每一刻多恢復(fù)一點,下一次對攻,必然是見生死的最后一次,拼出了命,搏一個活命的機(jī)會。
男人也不會由著他們一直休息下去,著與他的目的不符,只是停了半分鐘不到,就率先走向從三連摔中回神的三木拳手,三次背摔,戰(zhàn)斗力并沒有失去太多。
哪怕四周非常嘈雜,三木拳手也能聽到死神的步伐正在逼近,可是長久的暈眩并沒有消除,他只能輕微的搖頭以希望快速緩解,并且挪動著后退希望增加與男人的距離爭取時間。
可是坐著挪動怎么快的過雙腿走路,男人幾步之間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拳捶向他的頭顱。
千鈞一發(fā)之際,三木拳手剛剛還在挪動著身體的雙手一手甩出一捧碎片,竟是他利用挪動的動作掩飾生生扣下來的拳臺碎片,這些碎片中還有他自己的手指碎骨。
這還是男人幫助他弄出來的,要不是三次重重的摔擊,堅硬的地面還真摳不下這些現(xiàn)成的暗器來。而且連暈眩中的狀態(tài)都是他裝出來的。
揮出暗器的同時,三木拳手棲身頂入男人懷中,用近距離摟抱抵消這一波攻勢,然后雙臂死死箍住男人的腰,就是一個過背摔,同時怒吼道:“快,殺了他!”
“啊啊啊啊?。 辈恍枰?,東原拳手都不會錯過這次反殺的機(jī)會,怒吼著沖了上來,同時用完好左手生生從廢掉的右臂中抽出一段尖銳的斷骨,刺向男人。
雖然黑拳不得帶武器,但用現(xiàn)場材料制作的武器可沒有禁止,何況這些武器還是對手幫助制造的。死亡陰影的逼迫下,兩人不求完整地活下來,只求能夠活下來。
兩人的臨死反撲也讓看客們看到了扭轉(zhuǎn)的希望,不僅僅是這場面足夠血腥暴力,這只可惡的螻蟻也終于要付出代價,還關(guān)系到他們實實在在的利益,那巨額的賭金。
“呵!”男人輕蔑地一笑,對手的殺招雖然決絕而兇險隱秘,但是他并不慌神,沉身定氣,被三木拳手抱摔即將離地的雙腳再次穩(wěn)穩(wěn)站立在了地面上,一雙鐵臂抓住三木拳手,反著把他掄起。
三木拳手這才記起被男人掄來掄去的恐懼,可為時已晚,而且,也將是他死亡前最后的感覺。收勢不住的東原拳手手中的骨刺深深扎入了他的胸膛,直接刺穿他的心臟,親手將這位隊友送去死亡。
“你也去陪他吧。”
男人森然一笑,放開了噴濺著海量獻(xiàn)血的三木拳手尸體,用尸體的重量卡出了想抽手的東原拳手,抓起他癱軟的右臂,卡著他的脖子繞到他身后,不斷發(fā)力。
用對手的手臂勒死對手,這種殘暴的畫面讓看客們暫時忘了他剛剛還嘲諷過他們,瘋狂尖叫著釋放自己的興奮。
“勒死他!”
“勒死他!”
“勒死他!”
拳臺下的喊聲空前一致,那是獸性與毫無底線的惡的怒吼,是深淵的召喚。
“咔!咔!咔喳!”骨骼摩擦,變形,皸裂的聲音在這樣的聲音下微不可聞,卻大過了東原拳手死前最后的聲音,最后一下,頸椎脫節(jié),斷裂,死亡來臨。
“吼吼吼!”死亡讓臺下的吼叫達(dá)到了高潮,唯一的站立者就像深淵爬出的魔鬼,接受者人間惡徒們的朝拜。
但男人根本不在意,這些連面都不敢露的人才是真正的螻蟻,他只是扔下尸體,一步步走下拳臺,走向自己的休息區(qū)。
有些人將他視為新的王者,可他不在意這個小小的王冠;有些人視他為讓自己傾家蕩產(chǎn)的仇敵,可是他們除了仇視根本拿他沒辦法;有些人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搖錢樹,可是不知道這或許是顆食人樹。
“什么!你不干了?!”
休息室內(nèi),拳手經(jīng)紀(jì)人發(fā)出驚怒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