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預境”-
“哎呀，葉甫夜同學，這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了呢?！?p> 古芩馬上就調(diào)整了表情，嘴角翹了起來，是一種很莫名的微笑，眼神里，充滿了某種好奇的光線。
“半個小時內(nèi)，你三次做了讓我意想不到的事。首先是你不相信這里沒有這本書，即便告訴你沒有這本書的人是我，你也選擇了不相信，然后第一次來卻注意到了I書架，最后，也是最讓我意想不到的，你居然找到了你要找的那本書。”古芩臉頰泛起了紅潮。
夕陽的照射下，這泛著紅潮的臉顯得格外誘人。
她沒有騙人，此刻她的內(nèi)心非常興奮，眼前這個名叫葉甫夜的男生，就好像變戲法一樣，剛完成了一件奇跡一般的事情。
扇形圖書館藏書量不菲，除了遵守拼音首字母分類原則，就沒有其他的整理擺放書目的規(guī)則了。所有的書又都是單行本，不可能有相同的第二本書，而且翻閱圖書的人歸還書時，一般會很隨性地把書放回到首字母對應的書架，讓這個圖書館的書如同一直在洗牌一樣，永遠不會在固定的位置。在這個圖書館里，想找到某一個本書，往往都要花一節(jié)課的時間，如果是C或者S這種擁有極多漢字的拼音首字母，書架更多，甚至找一本書會花上幾個小時。
這么一想，我能直接走到正確的書架，找到想找的書，一伸手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的確是有點開掛的嫌疑。
不過我的確是開掛了。
但這個掛功能不太齊全，有多不齊全呢，簡單這么說吧：甚至連個開關(guān)都找不到。我不能自由使用。
興奮的是她，我心情沉入了谷底。
因為這個不受控制的外掛，我飛奔來到扇形圖書館，找到本不應該被找到的書，卻只發(fā)現(xiàn)原來古芩討厭我。
有首老歌是這么唱的：越過山丘，才發(fā)現(xiàn)無人等候。
種種跡象表明，古芩或許在避免我找到這本書。
一開始是說這里沒有這本書。但我通過那種不確定的能力，提前就知道這里有這本書。為了能打斷她和沈皓共處的時間，我堅持要找這本書。她大概也發(fā)現(xiàn)了我很堅持，于是，緊接著主動提出了幫我找書。但是她的目的是想把我引開，把我?guī)У搅薓書架，這本書應該是被放在I書架才對。按照剛才古芩的說法，那這本書既然在I書架，那就表明有人正在看這本書，為了方便下次能快速找到，所以才故意放到那里去的。不僅如此，找到書的瞬間，我發(fā)現(xiàn)了，這本書的精裝外殼和古芩藏在電腦桌抽屜的那一本書幾乎一模一樣，同一個款式，同一個厚度，同一個色系，都是深褐色的硬質(zhì)精裝本，厚度也差不多。拿在手上的很有分量感，如果掉在地上，也一定能發(fā)出噗通的一聲。所以可以推斷，把書放到I書架的人，應該就是古芩同學本人沒錯，她應該正在看這本書，而主動提出自己去I書架找書，說不定其實是想把書提前藏起來。
這一本是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下冊》，那古芩手上的那一本，毫無疑問，就應該是《夢的解析-上冊》了。
只是，我難以理解為什么古芩要這么做？
是擔心我找到書以后，影響她連續(xù)看完上下冊嗎？我們明明是同班同學，明明至少是同班同學，一起分享上下冊兩本書，難道都不愿意嗎？
是啊，如果你想看一本書，但那本書卻在一個你連話都不想和他說的人手上，一定很不爽吧，很生氣吧。
我和你還什么都沒有交談過，什么都還沒有開始，僅僅因為開學第一天盯著你看，就這么厭惡我了嗎？
我的手，在顫抖……
我想停止一切的思考。
我知道我開學第一天一直盯著你看，讓你不舒服了。但請不要這樣排斥我，請不要這樣和我保持距離。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我想要停止呼吸……
······
“我找到了！”隔著好幾個書架，傳來了沈皓的聲音，“小芩！《夢的解析-上冊》在這里，哈哈哈！”
不愧是體育系的王牌，體格健壯，肺活量驚人。這一聲大吼在圖書館回蕩數(shù)秒。
咯噔，我心如落地。眼前突然一片開闊，但思緒仍然一片錯亂。
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沈皓單手拿著厚厚的書，舉過頭頂，一臉自豪的走了過來，“雖然不知道下冊在哪里，但先把上冊放好吧，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
“你那……真的是……我要找的書嗎？”我聲音有如哽咽。
“你這家伙……說一句謝謝會死嗎！”
我急忙迎上去，接過沈皓手上的書，看了看封面，還真的是《夢的解析-上冊》。深褐色的硬質(zhì)封皮，和下冊摸起來一模一樣的手感，厚重的感覺也說明這一本和我的那一本就是同一套書。
古芩原來并沒有討厭我，并沒有不想讓我找到這本書。
“謝……謝……嗚……嗚……”
波動的情緒左右了我聲帶，說出謝謝后哽咽的哭聲終于沒忍住，但強忍的我還是只是抽泣了兩下。
但這已經(jīng)足夠證明，我哭出來了。
“喂喂！你也不用激動得哭出來啊喂！”沈皓對我的反應很是詫異，急忙躲開了。
不過就算不躲開我也不打算抱著他哭。我就抽抽兩下就沒事了的。
但我這反應，古芩又一次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葉甫夜同學，找到上冊也不至于……”
“不！”我今天要讓古芩對我的吃驚加上平方，加上立方。
“小芩同學，至于的，你不知道，這本上冊是對我有多重要?！?p> 這本書的意義，不在于這本書有多偉大。
但這本書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比世界上所有的書都重要。
我知道，我說的話，我的情感，此刻不可能完整傳達到小芩的心里了。
但她對我燃起了十足的好奇。
“葉甫夜同學，”古芩兩眼猶如閃著金光，“能跟我講講嗎，你的故事?！?p> 然后我們?nèi)艘黄鹎巴程?。吃飯是大事，在沈皓的提醒下，我并沒有和小芩長篇大論這書到底重要在哪。真要我說，我也說不出正經(jīng)的道理來，畢竟我從沒看過。
途中沈皓提出先跑去食堂買特廚，于是就跑步前進了。留下我和古芩獨處。于是我就和古芩肩并肩走在了舊校區(qū)的小道上。
來的時候我翻過了綠化帶草叢，選擇了最短的路線。但如果要走正道到新校區(qū)，就必要繞過足球場，一路都是綠蔭成林的小道。我和古芩肩并肩走著，本該好好聊些什么，但想著我剛才都哭了出來，難掩的尷尬讓我沉默不語。
夕陽已經(jīng)下山，老校區(qū)的路邊路燈稀少。足球場上，滿地都是訓練用的足球。
“沈皓學長看來今天也翹掉了訓練呢?！奔绮⒓缱咧奈覀儯跑耸紫却蜷_了話題。
“小芩同學”一開口就說沈皓，我有些不高興“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只是一個問題的話，可以喲”小芩歪著頭微笑著，但這次她似乎笑得更開心一些“但不是所有問題我都會回答哦~”
“如果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畢竟我這個問題可能有點涉及隱私了?！?p> “涉及隱私呀，那我可要提個要求哦！”
“什么要求呢？”
“告訴我你是怎么找到下冊的?！?p> 她現(xiàn)在說的下冊，肯定就是《夢的解析-下冊》了。
“是這個啊……”我猶豫了。
“可以答應我的要求嗎？”
不是不可以答應，但是我并不認為我說出來以后，古芩會相信。如果我說我已經(jīng)預知了書所在的位置，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應該都不會輕易相信的。
而且剛才找到上冊時候，我居然都哭了。估計他們都以為我是找到了書高興得哭了，這本書可能已經(jīng)被誤認為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的存在了吧。如果我這個時候告訴古芩我根本不知道這本書寫的什么，我之所以要找這本書，是因為我想借此打斷沈皓和她的共處時間，而之所以能找到這本書，純粹是因為我有一個不穩(wěn)定的預知能力。
搞不好古芩會認為我在耍她。
或者有可能把我當成精神錯亂的人，從此敬而遠之。
所以對于這件事，我必須要非常謹慎。
“小芩同學，你先聽聽我的問題吧。”
“可以喲，你說吧?！?p> “沈皓經(jīng)常和你在一起嗎？”
古芩對這個問題毫不感到意外，神色一點都沒有改變：“我自習課都會來扇形圖書室，沈皓學長經(jīng)常在足球場訓練，他多次看到我路過球場去那個方向，就知道我常去那里，然后就經(jīng)常來幫忙了?！?p> “那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喲~”古芩歪頭笑著，并沒有回答。
趁著沈皓學長不在的時候，隨便討論他的品行，而且沈皓還是去幫我們兩人去食堂買特廚晚餐。這個時候如果我想說一些沈皓的壞話，那我這個人估計也不會給古芩留下好印象吧。
沈皓如果經(jīng)常翹掉訓練，去圖書館幫忙，那是真心在追求的話，我就算是一個外人了，也沒有評論別人的資格。雖然很想提醒小芩這個男人可千萬不要輕易付以真心，但這樣的言辭實在無法輕松脫口而出。既然不能表達這份心意，那我就一直在一旁看著吧，希望我能用目光護衛(wèi)這個人，如果沈皓敢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我一定不能看走眼，一定要在偽君子沈皓的身邊，保護著古芩。
“我會一直看著你的哦?！?p> “那很可怕哦！”
“誒？會讓你害怕嗎？”
“開學第一天，你就一直盯著我看吧?！?p> “……”果然，古芩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抱歉，讓你困擾了……”
“哈哈哈哈，但今天我發(fā)現(xiàn)葉甫夜同學，其實很有趣呢！”
“我嗎？”
“是的，總感覺有些小心翼翼，但又會突然做很大膽的事情呢！”
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有趣。我這悶悶的性格，不知道多少人都覺得無趣。
“話說回來，我都回答了一個問題了”古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找到下冊的了嗎？”
還真是抓住不放啊。
我內(nèi)心告訴我，這個時候不應該撒謊。但我理性卻拒絕我如實回答。
不是有一種謊言，叫善意的謊言嗎。謊言分有很多種哦，詐騙、信口雌黃、口是心無、我這個，應該是善意的謊言吧。
如果我現(xiàn)在撒謊，只是因為我不想古芩把我當成怪人，并不是想要傷害誰，那也無可厚非吧。
“其實……也沒有什么，我?guī)鸵粋€朋友找的，他說他放在那里了?！?p> 雖然是撒謊，但這次應該流利表達出來了！
誒？
但怎么感覺哪里不對。
光消失了，古芩眼中的光消失了。
“幫朋友？”
古芩不再歪頭微笑，快步往前走著。突然回頭看著我：
“為什么要騙我呢？”
我很震驚，就算我撒謊表現(xiàn)得不自然，也不至于馬上發(fā)現(xiàn)我是騙人吧。但她的眼神很肯定，如果是察覺我說話語氣飄忽，懷疑我撒謊的話，肯定不是這個眼神。
但她口氣堅定，眼神似乎流露出對我的審判。
我還想逞強繼續(xù)偽裝：“你……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對你撒……”
“騙子！”
古芩扭頭就走了。
撒謊的“謊”字我都沒說完。
在被審判為騙子的一瞬間，我的魂飛走了。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食堂的。我滿腦子思考的都是從我推開扇形圖書室那扇門一直到我被判定為騙子的這個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細節(jié)。
我并沒有任何足以被定性為騙子的行為啊！
就算最后那句幫朋友找書的確是臨時編造的謊言，但沒人會馬上發(fā)現(xiàn)我那是騙人吧。
難道古芩心目中，我是沒有朋友的？
不可能吧！好歹我和同桌關(guān)系很好，經(jīng)常一起吃飯。實在不行，我就說幫同桌找書，也不會有任何破綻。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呢？
而且古芩的反應，也太強烈了吧！僅僅因為如此就定性我為騙子了嗎？她肯定有我騙人的決定性證據(jù)吧！
這時，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是晉桐。
“小夜夜，我叫你呢！”
我走進食堂的時候，晉桐就已經(jīng)遠遠的喊著“小夜夜，小夜夜”。但陷入復盤模式的我完全沒有聽到，于是晉桐直接跑過來拍我肩膀了。這才總算把我從思考中帶回到現(xiàn)實。
“?。坎缓靡馑肌?p> “你臉色怎么像吃了屎一樣？”
“我覺得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你在說什么東西？”
“晉桐，我看起來像詐騙犯嗎？”
“小夜夜！餓傻了嗎？”
“哎……”我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來，現(xiàn)在也挺晚了，估計食堂也沒什么好東西吃了，更加失落了。
“小夜夜，這是你的飯卡?！?p> “怎么在你這？”
“你忘記拿了哦，跑出教室的時候不拿飯卡，可不像你作風呢。”
“……”平時第一個跑去吃飯的人，食堂的特廚是我唯一奔跑的理由。這次我自習課就跑出去，卻沒拿飯卡，還真是不像我啊。
“哈哈哈哈……”我苦笑起來。
“今日特廚，是干鍋牛腩哦！”晉桐興高采烈的告訴我。
但告訴我這個干嗎，肯定已經(jīng)沒剩了吧。
“我?guī)湍泓c了一份！”
晉桐！你對我的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為了讓你不至于太感謝我！兩份我都刷的你飯卡！哈哈哈哈哈！”
這……
還真是好同桌啊……
但是這可是特廚呢！算了原諒你了。
晉桐帶我來到了食堂飯桌，因為來晚了，食堂有位置的地方不多了。這個食堂的飯桌都是有自己單獨空間的，非常雅致，能和自己喜歡的朋友一起坐在飯桌吃飯，吃完了還能聊聊天，而不是單純的進食后就離開，所以一般吃了飯，都還會留在飯桌聊聊一些興趣愛好之類的話題，增強同學之間的友誼，不過也增加了許多的用餐時間。
不過這也算是這個學校的品味之一吧。我實在非常喜歡。
但也因為如此，來得太晚的話，有可能就會看到桌子都坐滿了，大家都吃完飯了，但仍然在聊天的情景。為了能找個位置坐，就不得不去和別人拼桌了。
不過還好，晉桐幫我點了餐，已經(jīng)把餐盤放在座位，占了座。所以肯定不會遇到?jīng)]座位的情況啦~
真的是好同桌呢。
雖然剛才被古芩討厭了，但想到等下還能吃到好吃的飯菜。心情又恢復了一點點。
我來到了飯桌邊。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來這里拼桌了。
“嘖！”
耳熟的咂嘴聲。
不是別人，坐在同一桌的，正是古芩。還有她旁邊的沈皓學長。
上一次聽到咂嘴，是古芩對沈皓學長發(fā)出的。
這一次，是對我。
“葉甫夜同學，原來這一桌是你，和你的同桌啊?！?p> “小芩同學……”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不要叫我小芩呢。”
“古芩同學……”
“有什么事嗎？葉甫夜同學?！?p> “我可以和你同桌吃飯嗎？”
“這原本就是你同桌占的位置哦，我們才是來拼桌的。”
沈皓學長在一旁噗哈哈的笑出來了。
剛才沈皓說提前來點餐，但可能的確來得不算早，所以應該找不到位置了。這時正好看到了晉桐同學占的桌子有兩個空位沒人座，于是就過來詢問能否同桌。沈皓畢竟是學校足球隊的王牌，在校內(nèi)也算比較有名了，晉桐當然不會拼桌吃飯的請求。相反，還讓沈皓幫看著餐盤，于是跑到食堂門口等我了。然后看到了魂不守舍的我，叫我也沒反應。跑過來拍了我肩膀……
沈皓笑完，察覺到了古芩看到我不高興的態(tài)度。畢竟都不讓我叫她小芩了。于是趕緊說一些能讓大家都高興的事：“今天運氣不錯，來得晚也能點到特廚呢?！?p> “是的呢，聽說最近打算換菜單，但是庫存還有不少牛腩，所以今天的特廚做的分量很足~”
我同桌晉桐，跟誰都能很容易的聊起來。
現(xiàn)在和學長聊起來也好像彼此早就認識了一樣。這樣也好，氣氛不至于太冷。
不過，看來沈皓并沒有幫我買特廚，只幫古芩買了。
古芩則一口一口細嚼慢咽，但始終一眼都沒有看向我的方向。
這感覺，像從剛才不讓我叫她小芩開始，就已經(jīng)開始和我劃清界限了。和我這個騙子劃清界限。
我低著頭，胃口有些不佳。牛腩的肉汁讓我覺得甜膩不堪。我也一口一口嚼著牛肉。但心中完全感受不到牛肉的味道，只有不知緣由的苦悶。
“超級期待呢，不知道接下來的菜單會有什么特廚。”晉桐繼續(xù)開心的聊著。
“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接下來應該是辣味十足的特廚?！鄙蝠┳鳛閷W長，應該是了解了一些食堂換菜單的規(guī)律吧。
“啊！辣味啊，辣味我不行?。 睍x桐聊得非常自然。
“辣味才是最棒的哦！可別小看辣味，這里的特廚，就算是辣味，也能讓你筷子停不下來！”
“說到辣味，會不會川菜啊。辣子雞嗎？”
“也可能是湘菜哦！”
“你們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問問?！惫跑碎_口了。
“哈哈哈哈，我更希望能保持神秘感呢”同桌一般笑一邊吃。同桌不愛吃辣，估計也不關(guān)心會是什么吧。
“就不麻煩小芩做這種事情了?！睂W長瞬間切換了畫風，開始獻殷勤模式。
“比起辣味，我還是更希望像干鍋牛腩這樣的原汁原味的特廚呢！”同桌嘆了口氣。
“學弟，相信我，這里的特廚，不管什么味道，都要品嘗。”
“既然是沈皓學長推薦……”
“這牛腩也太甜了吧。”為了避免顯得格格不入，我開口了。
學長和同桌一臉詫異的看向了我。
古芩同學則慢慢喝著飲料。沒有看向我這邊。
“你這家伙味覺沒問題嗎？”沈皓對我一臉嫌棄。
“啊哈哈哈，我同桌不喜歡甜食，就像我不喜歡辣味一樣。可能對甜味有些敏感吧。”
“這牛腩哪里有甜味了？”
“沒有甜味嗎？！”我突然很震驚。
這么說來，牛腩本就不可能是甜的??！
其實我并不是不喜歡甜食。但我是真的對甜味比較敏感。原因就是每當我舌根覺得甜膩，胸口覺得悶的時候，我就可以閉眼看到未來的畫面。但這樣的能力沒有什么實際用處。從小起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這個畫面是未來的畫面，一直當做是某種心理疾病或者是腦部神經(jīng)疾病在進行藥物抑制治療。這種抑制藥物有點類似于安神補腦藥物，有鎮(zhèn)定的效果。長期的藥物服用是導致我整個人性格陰郁的原因也說不定。所以，你要說我喜歡甜味，那是決定不可能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沒有這種能力，畢竟這個雞肋的能力，也沒讓我看到未來的彩票號碼之類的，我也無法控制這個能力的使用。
而且就在剛才，因為這個能力找到了一本書，然后為了隱藏我有這個能力而撒了謊。我已經(jīng)確確實實的，被古芩同學討厭了。
“你們都沒有覺得太甜嗎？”為了避免弄錯，我確認了一下。
沈皓學長整個人已經(jīng)不想我和說話了。
晉桐則遞給我一罐茶飲，說喝點吧，無糖的。
古芩，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斜著眼看了過來。
這么說來，下午自習課的時候，因為感到舌根發(fā)甜，胸口發(fā)悶，于是閉眼看到了古芩在扇形圖書室。當時還沒有吃藥。
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
剛才被古芩判定為騙子后，我就一直胸口苦悶。
現(xiàn)在又吃到了不該有的甜味。
難道？又可以看到未來的畫面了？
不過同一天出現(xiàn)兩次未來的畫面，以前從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情況啊。
我再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三個人。仿佛沒有看向我這邊。
于是我低下了頭，閉上眼……
………
……
…
是食堂。
就是這里。
但是空無一人，不過燈火通明。
畫面開始移動，慢慢來到了廚房的后廚。
是一個高高的蛋糕。
準確來說，是一個九層高的蛋糕。
………
……
…
畫面結(jié)束。
又是這種雞毛蒜皮小事嗎？
如果每次都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后我都要考慮要不要閉眼看了。
我抬起頭，看看四周，想看看剛才我到的畫面是從哪個角度開始出現(xiàn)的。這時，突然起來，我以前也曾看到過食堂換菜單的畫面。
那時的畫面就是我現(xiàn)在座位背后的方向。
在我的背后的新特廚看板上，貼著一張新特廚菜單，上面寫著一道南方很有名的餐點：
【螺螄粉】
雖然不知道兩個畫面里的蛋糕和螺絲粉有什么關(guān)系。
但從畫面的相似度來看，接下來要上市的特廚菜單，其實應該是螺絲粉才對。
“特廚是螺螄粉??！”我自言自語到。
因為剛從閉眼的畫面回過神來，完全沒意識到我自言自語的音量已經(jīng)足以讓坐在一旁的三個人都聽到。
“你怎么知道呢？”古芩放下了手中的飲料，好像又突然對我的產(chǎn)生了興趣。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才好……”
就在這時，廚房后廚走出一個帶著高高的廚師帽的人，手中拿著一張卷起來的海報，緩緩走到了我的身后。那里有一個大柱子，是整個食堂最顯眼的柱子。他拿著海報，攤開，貼在了食堂柱子旁的看板上。
然后，好多人圍上去看。
“是螺螄粉！”人群里發(fā)出了叫聲，像是在告訴周圍，接下里的特廚已經(jīng)公布出來了，然后緊接著，是歡呼聲。林城是一個南方城市，螺螄粉在這里很受歡迎。
“這你都能猜到！”晉桐一臉驚訝！
沈皓學長和晉桐一起起身去看菜單了。
學校食堂的廚師，做事風格不固定，往往都是前一天才公布特廚菜單。但往往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餐飲料理。沈皓學長也同樣感到驚訝。因為特廚的廚師從來不會提前公布菜單，以往也有很多人喜歡揣度特廚的菜單，但從沒有人成功過。
這次我在菜單公布之前，就說出來菜單中特廚的內(nèi)容。
的確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葉甫夜同學，”古芩又開口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啊，猜到的……”
“別再騙我了，葉甫夜同學”古芩眼神非常犀利，直直的盯著我，仿佛她可以用雙眼確認我的靈魂一般。
然后，鎮(zhèn)定但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剛才，閉眼進入預境看到了嗎？”
“什么？預境是什么？”
“還不知道什么是預境嗎？”古芩貼近我的耳邊，輕聲說，“你想知道我為什么確定你撒謊嗎，因為，把《夢的解析-上冊》放到I書架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