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什么一無所有,來干下這杯老酒;喊一聲兄弟老友,拋卻掉苦惱煩憂;豪氣干云走一個,只求他夢里江湖劍俠醉春秋。
蕭笛清急道:“你看他們幾個都是耄耋之年,手持兵器都是些農(nóng)家工具,怎么能夠抵得過那個西域大漢?如果我再不出手,場所就不可收拾了?!?p> 慕容雪蓮壓低聲音道:“就你那點微末功夫,在這些人面前就是班門弄斧。我且問你,你有沒有看出摘星樓哪位吹笛的老者就是面前的這位大漢?剛才你怎么被那個小妮子給迷暈了?就是這幾位老爺爺,你也不可小覷,真正的高手隨手都是武器,況且你看他們仙風道骨,道袍飄飄,當不是平庸之輩。
說話間,持鋤持斧持耙三位老者各自占據(jù)一角,成犄角之勢,持鋤老者朗聲道:“這三友苑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上一次還是在二十年前,這二十年雖然鄭大俠不說什么,但當年蒼穹劍被盜之事我們無時無刻不銘記于心,沒有了蒼穹,歲寒劍陣就無法結(jié)成,星漢、朗月也只能蒙塵了。”說話者鶴發(fā)童顏、聲如洪鐘,讓蕭笛清為之一振。
“原來是松鶴、梅樁、竹海三位護苑道長,一路追趕惡人至此,冒昧打擾了,在下馬上就走!”黑衣女子恭敬道。
“我是西域人,對洛安路途不熟,誤入此苑,還請海涵!我們這就走?!蹦俏饔虼鬂h也似變了個人,竟然稱起“我們”。
“往哪走?你欺我們這幾件家伙什真是刨地砍樹的?”另一位道長急道?!懊窐独系滥?,且聽松鶴說。”說話的應該是竹海道長,從穿著看是隨性之人,一副耙也是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對眼前的一切似乎是看客。
“我且問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剛才說的蒼穹劍又在誰人手里?”梅樁沒等松鶴開口,繼續(xù)問道。
“我是西域商人疏勒,是為了給洛安運送香料的,不要刀劍。我跟她無冤無仇的,她直追我至此,還請三位道長明鑒!我相信洛安!”西域大漢搶先回道。
“我剛才看他在摘星樓招搖撞騙,氣憤不過才追到這里,并不知蒼穹為何物?!焙谝屡硬⑽磮蟪雒M,也跟疏勒一樣,對蒼穹劍只字未提。
“剛才我們聽得分明,你們方才打斗中,正是提到蒼穹劍,怎可抵死不認?”松鶴聲音中明顯有些慍意。
疏勒道:“華夏夷狄如一,沒想到如今的洛安對西域的貴客竟是這般的態(tài)度。”“無妨無妨,黑白敵友自會分明,如此良辰美景,這我這竹海至上欣賞夜景,豈非樂事?”竹海道長還是好脾氣,似說給了兩位同伴的,也似勸慰兩位不速之客。
“誰?”隨著黑衣女子一聲驚呼,梅樁、松鶴已向東南側(cè)墻角疾速飛去。原來,隨著夜色漸濃,一個人蜷縮在墻角的小蕊越來越害怕上大戰(zhàn)在即,她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待近前看清是個小姑娘,箭在弦上的鋤和斧都及時收住,松鶴用道袍一卷,小蕊即被帶離了地面。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女子和西域大漢趁竹海落單之際,分向東西兩個方向逃開,那竹海作勢往東追了幾里路,又折返往西追了幾里路,再返回竹林之上。見梅樁陰沉著臉,竹海道:“一個女子,一個西域商人,都慕我洛安繁華大度,方才你們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就讓他們走了?!彼生Q道:“梅樁,我們分頭去追,讓竹海把這小女娃帶回茅屋?!薄班嵈髠b嚴令不得離開三友苑半步,星漢、朗月還在這里呢!”梅樁愁眉道,“我們沿墻再找找。”
“還在聽,他們都在找你們呢!”,蕭笛清和慕容雪蓮在墻頭觀戰(zhàn),心思隨著里面的情狀起伏跌宕,完全沒察覺有人近得身前,定睛一瞧,竟是那吳秀才?!鞍??”蓮兒驚訝得喊出聲來,苑內(nèi)立馬傳來兩道身形轉(zhuǎn)換之聲,沒等看清是哪兩位道長,卻已被帶至一里開外。
令蓮兒和蕭笛清沒有想到的是,這么個窮酸秀才,竟然輕功一等一的高手,三人在洛安城上風馳電掣,時月朗星稀,只聽得吳秀才吟唱起小蕊在摘星樓唱的曲兒:
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兒女江湖老,老了老了,故事日漸多,故人日減少,天下牡丹花開好,故園梅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