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了。
小白死活不肯坐車,想省錢走回家,
還是江誠各種微言大義勸解,兩人這才能乘車,不然真要是走路回來,可能就要晚上九點了。
連晚飯都吃不上。
夜晚的公寓樓梯很簡陋,沒有安裝點燈,走樓梯也要非常小心。
走到門口,還沒開門,
江誠就聞到了一股弄弄的肉湯味。
居然是嬸嬸家里傳出來的。
“嬸嬸今天做肉湯了?”江誠感覺奇怪。
空座市作為一個商業(yè)城市,本身就不發(fā)展畜牧業(yè),因此肉類很大程度上都是從其他城市貨運過來的,成本高,菜市場上的肉價也不便宜。嬸嬸一家本來工資就不高,平日里只能吃面包來充饑,肉類吃的也是最廉價的雞肉,還是只能每年過春節(jié)才能吃上。
“我媽燒肉了?”江小白也感覺奇怪。
拿出鑰匙,推門一看,
餐桌上用著大鍋盛著一碗排骨湯。
看到是肉湯,
向來很矜持的江小白都眼睛開始放光,咽了口唾沫。
江誠倒不是很意外,他想到自己今天這才幫黃警司一把,想來肯定是黃警司回去給嬸嬸升職加薪了,不然也不會今天特意煮肉湯吃。
嬸嬸從廚房里出來,見到兩人,連忙催促道:
“過一會兒就開鍋了,你們兩個趕緊洗手。”
“好!”
江小白興致沖沖的去洗手。
江誠注意到餐桌前做好的堂弟江建紅,他是嬸嬸的長子。因為嬸嬸更偏愛自己,所以跟原主關(guān)系不佳。
見到江誠過來吃飯,江建紅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理他。
江誠在記憶里了解了對方的性格,
上前戳了戳堂弟的肩膀。
“別點我,不理你?!苯t把他手拍掉。
“我有個故事講給你聽。”
“不聽。”
江誠不管,繼續(xù)說道:“我是聽嬸嬸說的,男孩的哥哥被欺負住院了,男孩知道了很傷心,每天都躲在被窩里哭,說什么不該趕哥哥走,差點就害死了哥哥這種話?!?p> 堂弟臉龐僵硬一下,冷哼一聲道:“誰....誰家的男孩會這么笨,像個白癡一樣?!?p> 江誠笑了:“誰知道呢。不過吧,我想男孩的哥哥肯定不會怪男孩的?!?p> 堂弟臉色驚訝,略帶一絲好奇:“為什么?”
“你傻啊,哪有哥哥會怪弟弟的不懂事的?!?p> 江誠臉上露出笑容。
他以前也有個弟弟,
起初他也埋怨過母親為什么總是偏愛弟弟,
可是長大后,
他多少有點明白了,因為自己是哥哥。
“你這個笨蛋,成天就會說些好聽的話?!碧玫馨杨^又別過去,臉頰漲紅。
江誠感覺自己這個弟弟確實像傲嬌女生,
他從口袋里取出弟弟最喜歡的新款手表遞給對方,說道:“上個月我失蹤那天是你的生日吧,這是那天的禮物,生日快樂,建紅。雖然是遲到的?!?p> 江建紅低頭看著手表,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倔強著說道:
“你,這種遲到的生日禮物算什么嘛,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江誠察覺到什么,摸了摸弟弟的頭:
“嗯,我愿意做你最討厭的人哦?!?p> 此刻,
眼淚一滴滴落到手表上,
“抱歉,為我一直以來的事情,抱歉.....”
江誠無奈笑道:
“傻瓜,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用跟大哥說抱歉的。”
......
快速洗手,江誠圍坐在飯桌上,一人五口都齊了,
餐桌上擺著過年才能吃到的肉湯,
突然有種過年的感覺。
“媽今天怎么突然買肉了?”江小白問道。
“今天媽媽單位升職加薪,所以特意賣點東西回來慶祝一下?!?p> 嬸嬸說著,
拿起勺子給每個人打湯。
“燒的不是很多,大家一人一碗?!?p> 江誠也有一碗。
在原主的記憶中肉食是國內(nèi)才能吃上的美味,江誠從碗里加了一塊吃,
“嗯,肉煮的還可以,本身肉質(zhì)也不錯,就是太淡了,好像沒放很多調(diào)料?!?p> 江誠心里評價道。
不過他這才想起來,嬸嬸一家好像很多就沒在餐桌上吃一頓肉食了,似乎家里好像并沒有特意準備過調(diào)味料,甚至市面上這些調(diào)味料的錢還比肉貴,買調(diào)味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雖然有很多缺陷,但江誠還是認認真真地把肉吃完,不能浪費。
這頓飯結(jié)束,
江誠準備起身回家,
“小誠啊,以后你還是回來住吧。你一個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要是在遇到上次那樣的事情,我們一家這么多人好歹有個照料。回來住吧?!?p> 沒等江誠起身,嬸嬸突然這么勸道。
肉湯、勸搬回來,
江誠這才明白了什么。
“我搬回來不太好吧,要是再給嬸嬸增加負擔....也不好?!苯\說。
“傻孩子,哪有父母會說孩子會給自己添加負擔的?!?p> “打給其他人添麻煩也不好吧....”
“你怎么會給我們添麻煩呢?有你在,雨欣這傻丫頭也有人帶了,你每天還會接小白放學(xué),我也省心不少。至于建紅?那孩子傲嬌,別管他。其實最早就是他勸我要你搬回來的?!?p> 嬸嬸點破。
“媽!”江建紅大吼一聲,然后臉頰通紅,直接起身回到房間。
“嘿,這孩子臉皮真薄?!眿饗鹫{(diào)侃。
“大哥,你就回來吧,你不會給我們添麻煩的?!?p> 江小白勸道。
“是啊,大哥。你不回來,就沒人抱我了?!苯晷罎M嘴的飯還沒吃完,著急說到。
你這傻丫頭當然著急了,我這個大哥可是最寵你的了。
嬸嬸認真地看著江誠:
“回來吧?!?p> 不知為何,
也許是原主的身體在做錯,亦或是江誠本身就是一個淚點很低的人,他莫名感覺眼淚在里面打轉(zhuǎn)。
沉默良久,他微笑著說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就搬回來吧,這次不會再給大家添麻煩了?!?p> ......
搬家需要幾天時間,
江誠回到家里,
他沒有著急搬東西,而是思考起早上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我在醫(yī)院里用靈視看到了那個眼睛,這才暈了過去。”
“而那個眼睛,和靈視中的黑線,可能都跟那個男人有關(guān)。”
“這件事情,我等會要跟王雪說一下?!?p> “讓巡檢司方面盡可能留意一下這個人,可能存在很大危險。”
雖然沒有正式加入巡檢司隊伍,可江誠已經(jīng)開始從官方的角度思考問題了,
原因無他,
越是這樣他能拿到的獎金就越多。
就在這時,
江誠的電話又響了,這次打來的居然是黃警司。早上的案件結(jié)束之后,黃警司和江誠就相互留了號碼,
方便以后相互聯(lián)系。
江誠接通電話。
“喂,老黃,你這么晚打給我干嘛?”
“江誠,任利峰死了?!?p> “什么!”
江城一怔,他之前還特意叮囑過黃警司讓獄警看緊點他,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是自殺了。
“怎么死的?”江誠問道。
“他在監(jiān)獄里自己把自己掐死的?!秉S警司說道。
江誠能想象到那種畫面,任利峰雙手拼命掐住脖子,即便身體反應(yīng)再強烈,可雙手始終沒有松開,就這樣窒息而死。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自殺。
“確定是自殺?”江誠問道。
“確定?!彪娫捘穷^的黃警司說道,“他趁著獄警離開的一段時間,就掐著自己的脖子完成了自殺。這一點監(jiān)控都拍到了。”
江誠第一時間懷疑是穆珊柔干的,后續(xù)可能需要讓巡檢司過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
正當它打算掛電話的時候,黃警司趕緊叫住了他。
“還有件是我感覺需要跟您說一下。”黃警司說道,“任利峰死掉的尸體復(fù)活小時了?!?p> “什么?”
經(jīng)常一驚。
“而且不止任利峰的尸體,就連太平間里面還沒來得及火化的楊洋尸體,也復(fù)活消失了?,F(xiàn)場都拍到了監(jiān)控?!?p> 兩個人死者都復(fù)活了,
總感覺跟那名復(fù)活的內(nèi)鬼一樣呀。
江誠猛地想到了什么,追問道:
“尸體復(fù)活的時候,是不是還說了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
“說了什么?”江誠追問。
“我把當時的監(jiān)控音頻放給你?!彪娫捘穷^的黃警司打開音頻。
先是聽到尸體的挪動聲,
緊跟著,
電話那頭響起了模糊而又清楚的呢喃聲:
“偷了去,偷了去!偷了去,偷了去!”
又是這個聲音。
江誠已經(jīng)不下四次聽過這個聲音了,
一次是王雪提到的內(nèi)鬼復(fù)活時說過這樣的話,
兩次是他自己開啟靈視的時候聽到的,
第四次也就是這一次聽到的。
連續(xù)四次。
都是復(fù)活的人,
也都念著同樣的聲音。
“多次的巧合本身就已經(jīng)不是巧合了。”
江誠隱隱感覺到這件事情很不對勁。
掛斷黃警司電話,
江誠在房間里徘徊,他腦袋里想到了很多事情,
“幾名死者存在相同的癥狀,都死而復(fù)生,還有都會重復(fù)念誦著同樣的話。”
“神秘的封印物、第三方勢力的委托人,還有這些死而復(fù)生的死者?!?p> 此前案件所組成的一團一個個在江誠腦海當中涌現(xiàn),
正當江誠感覺有些想法的時候,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
“來了,這么快?”
江誠連門趕到門口開門,
大門打開,
看到的確實一張熟悉的人臉
——任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