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上店門,馬不停蹄趕到醫(yī)院,張郃透過重癥監(jiān)護室的玻璃見到了老爺子。
此刻,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家,正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虛弱喘著氣。
灰暗而又干癟的皮膚上,插滿各式各樣或粗或細的管子。
旁邊監(jiān)測儀器不時發(fā)出嘀嘀嘀的聲響,聽起來讓人心慌。
瞧見張郃來到,老爺子扯了扯嘴角,想要說些什么。
只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張郃就這樣愣愣站著,隔著那有些污漬的重癥監(jiān)護室玻璃,一言不發(fā)。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啊。
為什么?
想到早上還一起操練太極的老爺子,他心中忽然生出強烈的不真實感,仿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是病人家屬嗎?”身后傳來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是掛著主任醫(yī)師胸牌的男性醫(yī)生。
“不是?!睆堗A搖了搖頭。
“不是就別站在這里了,你在這也沒用。”醫(yī)生下了逐客令,“醫(yī)療費有人交過了,病人情況也比較穩(wěn)定,這個你不用擔心?!?p> 醫(yī)療費有人交過了?
張郃臉上露出疑惑,自打認識老爺子,他就一直是孤身一人。
而先一步到達醫(yī)院的星野利,褲兜子里也都掏不出兩個鋼镚。
究竟是誰幫老爺子交的醫(yī)藥費?
老爺子又為什么會躺進重癥監(jiān)護室?
“醫(yī)生,”張郃攔住了想要進入病房的醫(yī)生,追問道:“請問是誰繳納了醫(yī)療費用?”
醫(yī)生回過頭來,有些不耐煩:“那些人還沒走,自己去交費處就知道了。”
懷揣著疑惑,張郃松開醫(yī)生手臂,朝著交費處趕去。
遠遠的,便看見一群穿著純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大廳門口聊天。
而星野利,則站在不遠處和兩個警察溝通著。
“我都說了,我親眼看見他們從老爺子的便利店中出來......”星野利揮舞著纏滿繃帶的手,神情激動。
“行了!”其中一個年老一些的警察斬釘截鐵,“現(xiàn)在他們都繳納了醫(yī)藥費,這件事就這么算了,等老人家醒了,再來做記錄?!?p> 星野利狠狠揪住年老警察的衣領(lǐng),憤怒開口:“什么叫算了?你們?yōu)槭裁雌贿@些極道分子?把他們抓起來?。 ?p> 被抓住衣領(lǐng)那個警察感受到周圍異樣目光,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狠狠抓住星野利手上的右手,摁住他剛剛包扎好的傷口。
巨大力量的按壓下,本就沒有痊愈的傷口瞬間開裂了,涌出的鮮血將紗布染紅一大片。
即便如此,星野利仍舊沒有松手,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警察,臉上滿是悲憤。
“不過是一個對社會沒有任何用處的老頭罷了,不值得浪費資源.......”警察怒極反笑,陰狠低語。
聽見這話,星野利情緒更為激動,和警察推搡起來。
看著這副場面,警察嘴角露出陰狠的笑意,暗戳戳摸向腰間的警棍。
沒錯。
他就是在激怒眼前這個年輕人,只要出現(xiàn)了攻擊性行為,他就可以順利成章的使用制止性執(zhí)法!
“小利!住手!”
就在場面幾乎要失控時,張郃終于走到兩人身邊。
話音落下。
星野利悲愴地扭過頭去,慢吞吞松開了自己的手,無力低垂貼在身側(cè)。
能瞧見,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紗布,正滴滴答答滴落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細微的血滴炸裂聲,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并不明顯。
但聽在張郃耳朵里,就像是戰(zhàn)鼓一樣炸響。
“先去處理傷口,這里交給我。”張郃聲音沉穩(wěn),信服力十足。
星野利沉默片刻,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去了。
又來一個毛頭小子......
先前那警察,上下打量著張郃,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
“你好?!睆堗A不緊不慢走到中間,伸出手。
警察看著眼前青年伸出的手,愣了一愣,下意識也想伸出手握住。
只是,他剛剛伸出來。
張郃就將手收了回去,拍了拍自己衣服,一臉嫌棄。
恥辱!
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你這小子.......”警察臉上瞬間一陣紅一陣白,氣的渾身顫抖。
“一個暴力社團的走狗,不配跟我握手?!睆堗A腰桿筆直,臉上滿是戲謔。
他早就看出來,眼前這人就是傳說中的黑警。
平成年間,霓虹政府發(fā)現(xiàn)以往好用又聽話的免費城管——極道,不再那么聽話。
因而,加強了對于暴力社團的管束與監(jiān)管。
任何暴力社團犯罪,警察都會一查到底。
甚至,東京警視廳里,還新增加了組織犯罪策對部。
可以說,任何一個警察遇到涉及極道的案件,都會無比重視!
而不是像眼前這人一樣,推倭拖延。
“雙手抱頭!跪下,跟我回去一趟!”年老警察勃然大怒,從腰間抽出警棍。
張郃卻沒有任何畏懼,只是橫眉冷對,沉聲開口:“當極道的保護傘,是付出代價的,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后果。”
年老警察一聽這話,不由得笑了,再次上下打量著眼前青年。
衣著普通,穿著的都是些平價衣物,而且還有些老舊。
這樣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權(quán)貴家里的孩子。
“后果?我就在這等著,你要是有人脈能動我就快點。因為,”年老警察囂張無比,惡狠狠開口:“等下迎接你的,就是地獄!”
真囂張啊,我喜歡......
張郃嘴角微微揚起,掏出手機,給前幾日的尾花平木警官打去電話。
“暴力社團,保護傘?”簡要說明情況后,對面的尾花平木發(fā)出驚呼。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睆堗A眼簾低垂。
“我馬上到,注意保護好自己!”尾花匆匆掛斷電話。
老警察仍舊囂張,還在肆意羞辱著:“喂!小子,在這裝模做樣什么呢?就你這樣的貨色,我見太多了!”
張郃看著眼前這惡心東西,冷冷開口:“警官先生,你家里沒有老人嗎?如果是你父親被打了,你又怎么辦?”
老警察嗤笑出聲:“我是警察,誰敢動我父親?之所以那老頭被打,只是因為你沒用而已!”
張郃點點頭,沒再言語。
過了六七分鐘,他微微動動耳朵,嘴角露出冷冽笑意:“這樣啊,那我知道了。”
“恭喜你,警官先生。
“就在剛剛,你失去了最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