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位平平無奇的平臺作者,擁有不多的流量。但他心滿意足了,始終尋找屬于自己的句子。
簪子一直是他夢里的女孩,只有三歲。她是中日混血,確是紅色的血脈
仇第一次見到她時,他置身于一個被人稱為野里的山村環(huán)境中。簪子蜷縮在壟堤的角落止不住地哭泣,捂住耳朵,是無聲的。
他如被指令一般,抱緊她,在民兵團的掩護下,迅速撤退。
母親原幸,是關(guān)中姑娘,她居住在原上的小村子里。十九歲的她卻酷愛中國文化,尤其是民間的俗藝、器物。
1939年的一日,村子里人聲推搡。原幸被選中送上戰(zhàn)場。在洋上遠渡的時間里,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淪為戰(zhàn)爭的犧牲品。于是,她計劃著出逃……
玉柱是土生土長的野里人,十三歲入伍,如今二十六歲依然投身抗戰(zhàn)。
那晚,原幸襤褸不堪,逃入了他的望遠鏡里。玉柱見她身后爆著槍聲,是七八個敵人。時機恰當,他號令連隊救下了他。
玉柱讓連里的人清點這批敵人的彈藥,以裝備連隊。而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外鄉(xiāng)人。
姑娘一度惶恐,癱狀地站在連長的左身旁,狠狠地抓住他的手,一直未放。
玉柱見她發(fā)抖,右手往她眼邊擺晃,繼而出口說:“喂,能說話嘛?”
“我是原幸,來自關(guān)中!”她緩過神來,抬眼眨了眨。
原幸望著眼前難堪的男人笑了。
雖然她說的是中國話,但玉柱確實被嚇住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救下這個女人。
他叫她站在原地等他……玉柱和連里的人商量是否留下這個被他們所救的外鄉(xiāng)人。
“都聽連長哩!”
“我們救了她,不能拋下她嘛!”
“好人做到底,是這么個理!”
“那讓她留下來?”
“我看行嘛!”
“嗯……”
玉柱在軍紀下卻同情她,放心不下棄她而去。
原幸一直站在這里等他。
他讓她跟緊連隊,不要掉隊。
連里的人都笑道,“還要聽連長的命令!”
玉柱轉(zhuǎn)身,愣地咳嗽……
他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她也沒有離開。
后來,玉柱在顧慮之下還是愛上了她。她也傾慕這個救了自己的中國士兵。于是,原幸悄悄地和他發(fā)生了關(guān)系,玉柱也是后知后覺。
他生氣了?;蛟S是心疼嘛。
原幸卻笑著說,“中國話不是說什么‘以身相許’嘛?”
玉柱不大識字,好像是聽懂了,又困了——還要趁早趕路追上大部隊呢。
1941年,玉柱率領(lǐng)的連隊遭遇了敵人的圍追堵截。在石巷子里,他們終寡不敵眾,無人生還。
原幸躺在巷溝里,面向的是一堆尸體。
玉柱死前,他嘴角的血凝在她的眼角。她眼紅了,狠狠地點頭!
玉柱說,“我沒讀過什么書!我們也沒有良辰美景的以后了!野里……我的家鄉(xiāng),如果你還活著,你一定去那里!”
他從胸口的布兜里摸出一只花簪,“原幸,這是我入伍離家時,身在野里的娘牽掛我的。你帶著我回家嘛!你要是見著我娘,代我盡孝??!”
“謝謝你……十四年了,該回家了……”
原幸在玉柱空冷的懷里躺了很久。
夜里,她忍痛爬出巷溝,眼前如黑色的山丘,屹立不倒。
原幸不是唯一的生者。玉柱不知道的是,還有肚子里的孩子,一個紅色的未來。
簪子降生在野里,奶奶家。
原幸花了三夜,靠著雙手埋葬了整個連隊。她也用上了工具,雙手卻血色淋漓。
原幸穿過敵人的封鎖,輾轉(zhuǎn)來到了野里……當她頂著肚子敲開玉柱家門是,玉柱他娘掩面而泣,直眼盯著原幸手里血點的花簪——“我的玉柱啊!”
但她不忘把原幸迎進門,并為她好生梳妝。乍一看,原幸天生的山村姑娘,著了仙氣一般。
當原幸講她自己是外鄉(xiāng)人時,玉柱她娘著實驚了。聽他們的故事,她欣喜之中還夾帶著喪子的悲傷。但是仇家有后??!
原幸死了。
子夜時分,原幸是生下簪子后失血過多而死的。
她叫野里簪子。
簪子是他的名,村名是她的姓。
野里的男人都不是她的父親,但她是野里的孩子。
野里是夢。三歲,她卻永遠停留。
1944年,倭火燃至野里,遍地的簪花剩下根芽,只待春風吹又生。
仇找到了那片野里,簪花無跡,更無簪子。
他以一個后來人的認識,為民兵團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講述簪子父輩的佳話。
“了不起……”
而簪子在顛簸但穩(wěn)的籮筐里安睡。那是一彎粗糙的長扁擔挑起的。
仇的想象,原幸如初抱緊他的手,“你看,這就是我們的以后!”
簪子已是八旬的老姥,手里穿梭的布鞋,是傳承的文化。野里的簪花是當?shù)丶徔椀脑?,只是少?shù)人記得。
她歡喜石磨圍著的孩子們,唱著簪子父輩的歌謠;來來往往的游人常常和她留影紀念……
而簪花開在野里,敗也在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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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也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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