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嘉輝擁著雨兒坐進車里,心痛的罵自己:“都是我不好,開著車還把你跟丟了。好雨兒,別怕,現(xiàn)在沒事了,沒事了?!?p> 雨兒怔怔的流下兩行淚水,將頭埋進他的懷里,緊緊的環(huán)抱住他:
“有人要殺咱們。咱們跑不掉了,你別走,別丟下我?!?p> 石嘉輝深受感動,愛撫的問:“怎么回事?誰要殺咱們?你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p> 雨兒哭著說不出話來。
石嘉輝手足無措,唯有哄著她:“好,別怕,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好不好?”
雨兒忙著點頭:“好,快點兒,要不然你會死的。我不要你死,快,快走??!”雙手卻是不肯放開他:“你要知道,我在你的身邊感到很安全、很幸福。我怕一下子就醒了。醒了,你就沒有了,沒有了。我想看見你,又怕看見你,看見你的時候,我覺著你就是我的歸宿??墒?,每次都是好景不長,不是有人追咱們,就是有人要殺咱們,然后,就分開了。一次一次的重復(fù),重復(fù)……”
石嘉輝聽著她語無倫次的低喃,認為她從來沒有遇見過搶劫這種事,此刻一定是嚇得神志不清了,但越聽越覺著雨兒的感情真摯,言語熱誠,對自己的依戀顯而亦見,動情之下輕吻她的秀發(fā):
“我以為你對我只是好奇呢。傻丫頭,你既然對我這么好,還何必要裝假,騙我騙自己呢?你又知道不知道,我從第一次看見你,就認定你會是我的人?!毙那榧酉拢挥傻眠B自己也癡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覺著這三十年來等的就是你,要找的也是你!”
雨兒回應(yīng)著他:“我已經(jīng)找了你好幾輩子了,這次你一定不能走了。”
石嘉輝吻向她的唇:“不走,再也不走了?!?p> 雨兒回應(yīng)著他的吻,迎著終于等到的愛撫。
晨間的水車緩緩的開過來,車燈一閃一閃的催促著攔在路中央的汽車。
清涼的水珠落在車窗外,猶如露水雨絲,晶瑩剔透。
…………
雨兒愣愣的看著呼吸可聞、近在咫尺的石嘉輝,放開了自己的手。
石嘉輝笑笑,摸摸她的臉,打開車門,向水車司機說了聲“對不起”坐進駕駛室,將車開離了街道的中央。
雨兒看著坐在前面的石嘉輝,身子漸漸的發(fā)冷。
怎么了?
這是怎么了?
她的理智慢慢的恢復(fù)著。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應(yīng)該給武杰打個電話!
自己居然遭到搶劫!
這是什么地方?
他要帶我去哪兒?
我應(yīng)該馬上回酒店,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但是她的身體并沒有跟著思維一起動一下,哪怕是動一個手指頭。
她甚至覺著此時此刻的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很平靜、安詳,希望車子不要停,自己就這樣永遠的看著前面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令她感到熟悉、親切、安全、可靠……
然后她的理智又告訴自己:武杰在美國等著我呢!我一回去就馬上辦手續(xù),不能停薪留職,干脆辭職好了,反正干什么都一樣。
我愛武杰,該去美國!……
可是她依然沒有動,視線中是反光鏡內(nèi)石嘉輝的半張臉,這半張臉棱角分明,充斥著熟悉的曲線,令人倍感愜意溫馨……
許是夜深了,許是太累了,許是車廂內(nèi)狹小空間中充斥著的溫情……
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眼皮發(fā)沉,情不自禁的進入假寐狀態(tài)……
于是……
…………
雨兒從肩上的挎包中拿出一把鑰匙,插進了門上的鑰匙孔中,門隨著把手的轉(zhuǎn)動輕輕的打開了……
房間里的一切都仿佛是浸在藍藍的海水中,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
窗戶敞開著,窗外的風(fēng)無聲的狠勁兒的吹進來……
窗簾在風(fēng)的吹動下,就像是長長的手臂在空中伸縮著、抖動著……
雨兒絲毫沒有被屋里的怪異、詭秘所打動,仿佛這一切本來就該如此。
她坦然的、習(xí)慣的放下行李,將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一一的掀開。
一個男人從沒有關(guān)緊的門口走進來,深情款款的來到她面前……
…………
“雨兒,醒醒,我們到了!”
在石嘉輝寵溺、低沉的呼喚聲中,雨兒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的睜開眼,看到石嘉輝正在打開的車門邊看著自己。
石嘉輝的目光專注,神情真摯而小心翼翼。
他向雨兒伸出一只手,無聲的表示,我來扶你下車。
雨兒卻沒動,只是恍惚的看著他,茫然的看向周圍。
她所乘坐的汽車已經(jīng)停在半山區(qū)的別墅前。
周圍的一切都似遠似近,既真實又虛幻,直到石嘉輝主動牽起她的一只手,她才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下了車。
當她的雙腳切實的落在地面時,她總算找回了真實,人也瞬間從夢境的氤氳混沌中回到現(xiàn)實。
她頭腦清晰,雙眼明亮,重新打量石嘉輝和別墅,突然有種即將揭開謎底的興奮與期待。
然而,近鄉(xiāng)情怯,她忍不住想從石嘉輝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但她抽手的動作太輕了,乃至石嘉輝都沒有感覺到。
石嘉輝撫慰的沖雨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然后牽著雨兒的手,踏著階梯,走進別墅內(nèi),叫來值夜的幾個傭人,向她一一介紹。
雨兒在每個人的驚喜、尊敬中禮貌的微笑著,點著頭。
然后,她隨著石嘉輝來到鴿子房。
鴿子們看到主人“呱呱”的叫著,極盡親熱,顯見主人對它們的關(guān)愛。
雨兒撫摩著精靈般的鴿子,感受到另一種生命的熱忱。
說實話,她以前喜歡鴿子,是因為它們的“和平”,如今喜歡它們是因為它們給她帶來的感覺。
石嘉輝看著她與鴿子們在一起,眼中充滿柔情、愛惜,恨不得時間在此刻停留,但看看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便拉起雨兒:“好了,下面來參觀我的家吧!”
別墅是豪華的、精美的,天藍色的裝修中透著明朗、健康。
只是唯一不足的便是空房間太多,沒有女主人;剛陽之氣太足,缺少溫情。
雨兒站在石嘉輝的房門口,臉色發(fā)白,心里又一次的糊涂了。
石嘉輝注意著她的表情尋找著答案,隨著她慢慢的走進房間。
雨兒的目光在每一件家具上滑過,落在窗前,然后猝然回頭,看到的是石嘉輝不解與關(guān)切的面孔。
石嘉輝詫異的扶住她:“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雨兒拉住他的手不放開。
石嘉輝一笑:“你喜歡這里,我就讓給你,我到客房去睡。”
雨兒搖頭:“你把大燈關(guān)了,打開壁燈好嗎?”
石嘉輝順從的照做。
藍色的燈罩中散發(fā)出的藍色燈光落在每一件家具上形成藍色的海洋……
雨兒的頭暈了,坐進綿軟的沙發(fā)里。
石嘉輝急問:“你怎么了?”
雨兒睜著夢一樣的眼睛看著他:“你去把窗簾拉上?!?p> 石嘉輝點頭。
窗外的風(fēng)吹動著窗紗,在空中抖動著、伸縮著……
雨兒喃喃的低語著:“我這是在哪兒?我這是在哪兒?”
她狠勁的掐著自己,希望自己又在做夢,很快的從夢中驚醒過來……
石嘉輝走回來,一把拿開她的雙手,看著她被她自己掐出血的印記,問:“雨兒,你到底怎么了?”
雨兒的淚水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流下來:“我來過這里,我真的來過這里!”
石嘉輝心疼的摸去她的淚水,將她摟進懷里:“慢慢的說,你告訴我,你什么時候來過?”
雨兒將頭埋進他的身體里:“是夢!我在夢里來過!而且不止一次。我一直以為只有在夢里才可能來,可是……我是不是又在做夢??!”
石嘉輝已經(jīng)漸漸的明白了什么,連自己也有些糊涂了:
“不,這不是夢。我們是真實的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你能感到我的體溫……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的心跳得好快。我跟自己說,這就是我要找的女人!結(jié)果,晚上,我真的夢到了你。”
“也許你說對了,前世,我喝的迷魂湯太多了,忘了許多的事,連做的夢也記不住,可是那晚的你,我記得很清楚。我不由自主的天天去等你,直到咱們第二次見面?!?p> “我瘋了,是這些年中從來沒有過的事,居然推掉了當天的計劃,一心只想跟你在一起?!?p> “當時,我真的幸福極了,快樂得想把感受說給你,可又怕把你嚇跑。我不敢問你任何問題,甚至沒有問你的名字?!?p> “幸虧你的手表上有個電視臺的臺標,我才知道能在哪兒找到你,后來,我就在推掉的約會中找到了葉雨兒三個字。我知道這三個字一定是你。”
…………
雨兒的心醉了,仰著頭癡癡的看著、呆呆的聽著,心里在說“我也是這樣!”
石嘉輝繼續(xù)陷在自己的感覺中:“知道嗎,那天,你要是不在廣場出現(xiàn),我就要到電視臺找你了。那些時候,我除了工作,就是在想你?!?p> 雨兒終于說了出來:“我也是。”
石嘉輝深吸一口氣,將臉靠在她的臉上:“那我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前世的姻緣要今世來完成?!?p> 雨兒:“我不知道,近來我常夢到一個男人,可他是什么樣?是誰?我看不清,不知道!”
石嘉輝吻向她的面頰:“那一定是我,我不管你以前是誰的,但現(xiàn)在、以后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p> 雨兒躲在他的懷里,聞著他的味道,忘了武杰,忘了一切,迎接著他的愛撫,回應(yīng)著他的熱情,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歸屬感,生命在跳動,在合一,在渾然一體……
?。ū竟?jié)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