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行上到高架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這里是瀾水市的一條重要路道,即便有交通警示,但也不至于一輛車都沒有。
此刻,陸之行回想起上高架的情形,他才意識到什么,原來自己沒有上高架啊!
但是車還在飛馳,只是這個點應(yīng)該早就出高架的陸之行還在那高架什么。
道路的兩側(cè)突然涌出一群那些機槍的人,對著陸之行的車進行無情的掃射。車內(nèi),陸之行自然面對如此兇險的情況,腳踩剎車,車輛在道路上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再腳下油門到底,向著兩側(cè)突然冒出來包裹他的人撞去。
那些涌上道路的人,看著飛馳而來的車,依舊沒有退讓的意思,還是對著車開槍。
但是這些打出的子彈沒有一顆打到陸之行,因為車的速度太快了,數(shù)不清的人被車撞飛,或者撞退,但是那些人馬上又站了起來,撿起槍繼續(xù)對著陸之行的車掃射。
陸之行就這樣在開著車來回撞了幾次,直到車胎被打爆,車子再也動不了。
陸之行站在車里,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群,他蟄伏在車里,就像一個等待著獵物的獅子。
等到人群靠近,陸之行一把打開車門,一拳打在就近的一個人的腦袋上,然后飛快的奪過那人握在手里的槍。
此刻,陸之行的眼睛里流淌這紅色的光澤,某種暴力的因子在他的體內(nèi)燃燒,使得他的眼神變得冰冷,他的皮膚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銀色的金屬,在雨中耀耀發(fā)光。
陸之行仿佛入了羊群的猛虎,一把機槍在他的手中射出無數(shù)子彈,這些子彈就像死神的鐮刀一樣收割著圍著他的人的人的生命。
鮮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順著高架路流了整整一地,但是廝殺還在繼續(xù),不少子彈也打在了陸之行的身上,但是卻只能穿透他棉布做的衣服,打不穿他那閃爍著銀色光芒的皮膚。
十多分鐘后,陸之行手中的那把槍終于啞火,子彈已經(jīng)打光,原本密集的人群此時也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人,還在拿著機槍對著陸之行開火。
陸之行順手就解決了這幾個剩下來的人,他已經(jīng)殺過很多很多這樣的人,此刻他看著暴雨中遍地的尸體,只是伸手去口袋里面摸煙,但是摸出來的只是一堆被雨水浸潤的廢紙而已。
他覺得有些尷尬,帶著無數(shù)怒火看著高架盡頭打著一把紅色雨傘緩慢走過來的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西裝,打著領(lǐng)帶,就像要參加某個人的婚禮一樣。
陸之行對著那緩緩走進的人說:“你就是藏在瀾水市暴雨之后的那個人吧!”
對方點了點頭,然后將傘舉過陸之行的頭,把兩個人蓋在了傘下說:“你好,陸之行。我也是畢業(yè)于瀾水市第一中學的校友,但是我比你早一屆,我叫花百纏?!?p> 陸之行站起身,剛剛好可以和花百纏對視,兩個人身高差不多,眼神相遇的一瞬間,兩個人都看到彼此眼中流躺著的紅色的光輝。
陸之行偏開頭,掃視了一眼這琳瑯滿目的高架路說:“這些亡靈我都殺了,但我想你應(yīng)該還有隱藏的手段,可惜看起來你這次不打算用出自己全部的實力,對吧!”
花百纏從懷中的口袋中摸出一只煙,遞到陸之行的手中,并給他點上了這支煙。
如果不是那千瘡百孔的車,不是那地上躺著的數(shù)百具死靈的尸體,那么他們看起來就像兩個偶然在高架上相遇的兩個老友一樣。
花百纏收起手上的火機,那一股汽油的味道慢慢減淡,他揮了揮手,地上那些死靈便如同熒光一樣消散在高架路上。
花百纏說:“我們這些異類,真的不適合生活在這個世上?。∥业谝淮瘟私庾约菏窃谛W,這種百萬乃至千萬分之一的基因變異事件居然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異常管理學院,名字就不怎么好聽,什么事件的說法也不好聽。我可是人啊!哪里是什么異常,我自己可以管理自己,真是可笑?!?p> 花百纏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袋歪歪的,眼神看著遠方的大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陸之行抽了口煙說:“我們本來就是異類??!你見過哪個正常人可以頂著百多把機槍毫發(fā)無損,可以一個人殺掉一百多個死靈?”
“也對啊!”
花百纏手指間流淌過一道火焰,那到火焰順著他銀色的皮膚到達他的手掌處。
陸之行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他迅速后退,拉開了與花百纏之間的距離?;ò倮p手中的火焰被他往陸之行的方向一拋,在落地的一瞬間便燃起幾米高的火墻,將花百纏與陸之行隔絕在火墻的兩側(cè)。
陸之行意識到不好,因為他看到了那從千瘡百孔的車上不斷流下來的汽油。他趕緊往后面推,只在他往后面退了一米不到,那汽車就如同電視劇中的炸彈一樣在暴雨中炸開。
夾雜著粉末碎屑的氣浪向著陸之行沖來,這些東西可比那些子彈威力要大的多,陸之行本來是向后退了一米,卻硬生生被這股氣浪往后又推了五米。
并且,那些碎屑隨著爆炸,有些已經(jīng)嵌入了陸之行的四肢和臟腑里,如不是他護著額頭,只怕腦袋也無法幸免于難。
只是在他停住身形的一瞬間,一道夾帶著火焰的身影便沖到了他面前,陸之行不得已在退,待花百纏站穩(wěn)后,又是一道火柱從他手中而起,火柱的目標正是已經(jīng)受了傷的陸之行。
陸之行無奈,只能側(cè)身再閃,向著高架路的另外一個車道走去。
花百纏顯然預(yù)想到了這一情況,高溫的火焰直接燒向陸之行即將落腳的地方。
陸之行無奈,只能伸出手掌,在空中指著那即將落在他身上的火焰,那些火焰就像遇到水墻一樣,在陸之行身前盡數(shù)化為泡影。
花百纏看到這一幕之后沒有再出手,而是笑了笑說:“這就是第一序列的能力嗎?你的能力——湮滅,對吧!只是越高級的能力,使用者身體所需要承當?shù)呢摵删驮蕉?,你能承受多久??p> 在使用了一次自己的能力后,陸之行沒有再用,一次能力的使用對外界影響越大自己本身受到的負荷就越多,他可以使用能力輕而易舉的湮滅幾個煙頭,那樣只需要休息一會兒便可以恢復,但如果要用這能力殺人的負荷他確信自己承受的住,但自己也會在頃刻間脫力。
雨還在下,但是陸之行在評估自己如果在這里決意殺死前面那個人還能活著的概率。
在一個暴雨的高架路上,自己脫力,真的是兇多吉少。
不等他思考完畢,花百纏便給他們做出了選擇,他站到高架路邊,看著幾十米高的高架,他對著陸之行揮了揮手說:“陸之行,我們還會再見的?!?p> 然后一躍而下,整個高架上面只留下了眼瞳微紅,身上傷勢嚴重的陸之行。
但是他的傷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痊愈,那些嵌入他身體里的碎片像是被他身體里面的某種力量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從身體各處往外推了出來。
一個足以殺死普通人無數(shù)次的傷,就在短短五分鐘時間里痊愈,傷口都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了。
陸之行看了一眼身上的結(jié)痂處自言自語的輕聲說了一句:“看來這異類也不是無敵的啊!身體在承受超過沖擊力的碎片沖擊時,也會受到傷害??!”
接著,一輛紅色的車開到了這個高架上面,遠光燈照在近乎上半身赤裸的陸之行身上,衣服上干涸的血跡還在述說著剛才戰(zhàn)斗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