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逃出去
日影西斜。
不覺又是黃昏時分。
暮云席卷的天空下是群山環(huán)抱的城鎮(zhèn)。
頹倒的房屋鱗次櫛比的屹立在余暉中。
仿佛沉睡的巨人。
鼬和炭治郎站在巨大的石質拱門前。
長長的影子投射在人影寥落的街道上。
“這應該就是泉下鎮(zhèn)了吧?!碧恐卫纱謿?。
一路而來。
穿越繁鬧的集市再到阡陌桑田最后只剩下高山密林。
徹底與文明斷隔。
在那見鬼的深山老林里。
二者足足折騰了一下午才走了出來。
到泉下鎮(zhèn)時。
天色昏沉。
一天就只剩尾聲。
“應該沒錯。”鼬長長的吐出口氣。
“走吧。”
炭治郎先一步進到了鎮(zhèn)子里。
這里的建筑都有些古老。
朽成茶褐色。
像是被時光遺棄。
有的甚至連屋頂都塌掉了,年久失修,爬滿了青苔。
“請問這里是泉下鎮(zhèn)嗎?”炭治郎禮貌的向一位婦人發(fā)問。
“嗯。”
淡淡的聲音。
那位婦人怪異的盯著炭治郎,后者滿臉堆笑。
不等他言語。
婦人便皺著眉頭趕忙離開了。
炭治郎稍著腦袋。
有些茫然。
鼬走到他的身邊。
目光游離在這座氛圍凝重的城鎮(zhèn)里。
規(guī)模中規(guī)中矩,人口應該不算少。
可路上能看到的人影卻是少之又少,好像這是一座死城一般。
“現(xiàn)在怎么辦?”炭治郎看向鼬。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摈戳搜鄢谅涞娜疹^,黑暗正逐漸爬升著。
“也好,先落腳,明天再想辦法找鱗龍老師的那位老友?!碧恐卫牲c了點頭。
二者沿著長街向前。
越往前去。
越是人影寥落。
到后來。
徹底沒了人煙。
空蕩蕩的長街滾落著散落的垃圾。
風幽幽地吹著。
抬眼望去。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偶有敞開門窗的。
也在一張張不安的臉孔下迅速閉合。
鼬二人面孔緊繃。
愈發(fā)搞不清個所以然來。
鱗龍老師口中的泉下鎮(zhèn)比想象中的要詭異不少。
“天要黑了!還站在外頭!不要命了是嘛!快過來!”
一道蒼啞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二人循聲而去。
是沿街的一處矮房。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開著些許門縫,沖著他們招手。
“快過來啊!”
他又說。
目光在漸暗的天空與他們之間游離不定。
“要不先過去吧?!碧恐卫呻m說有些茫然,可眼下也無處可去,而且無論對方意圖如何,他們也有持無恐。
“好?!摈c頭。
二人快步而去。
側身鉆進屋內后。
老人便手忙腳亂的把兩開的房門拉上。
閉合的聲響中。
老人大口喘著粗氣。
“你們兩個小屁孩,當真是不要命了??!”
他指著鼬兩人。
呼吸仍是有些急促。
“這位老爺爺,您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炭治郎禮貌的問道。
鼬冷冷的看著。
在進入屋內后。
他便立刻將四下的環(huán)境打量了一番。
空間不大。
布局簡約。
收拾的還算干凈。
整個屋子似乎就他一個人住。
“外鄉(xiāng)人?”老人皺眉看著他們。
“是的,我們是第一次到這里來?!碧恐卫晌⑽⑿χ?p> “哈哈哈哈?!崩先巳炭〔唤?。
“這都多少年了,竟然還有外鄉(xiāng)人會來泉下鎮(zhèn)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真是稀罕啊?!?p> “我們是受人所托?!碧恐卫烧f道。
如果不是鱗瀧左近次拜托他們前來尋找老友藤原早古的話,他們估計一輩子也不會到這與世隔絕的犄角旮旯里來。
一路而來。
他們向不少行人打聽過關于泉下鎮(zhèn)的消息。
可無一例外。
皆是搖頭不知。
“你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要是半年前來這,還算過得去,現(xiàn)在來這泉下鎮(zhèn)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崩先藫u頭嘆氣。
“老爺爺,此話怎講?”炭治郎全神貫注。
鼬洗耳恭聽。
“說來話長。”老人擺了擺手。
他走向里屋尋了兩條凳子給到鼬二人。
待到他們坐下。
便緩緩地開口。
“泉下鎮(zhèn)一直都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早些年大家伙都安居樂業(yè),可半年前,一個自稱神明有著七色瞳孔的家伙來到了此地?!?p> “他的到來改變了這里的一切?!?p> “先是創(chuàng)辦萬世極樂教,以神之名廣納信徒。后又是大興土木,強制征調鎮(zhèn)上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口去挖隧道,說是可以改善泉下鎮(zhèn)的局勢,讓我們和其它的鎮(zhèn)子連接起來,不再固步自封,處于愚昧封堵之中。”
老人津津樂道的說著。
他的聲音一變。
逐漸低沉起來。
“可據(jù)我所知,有些萬世極樂教的信徒從踏進教會那一刻起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挖掘隧道至今已經(jīng)足足半年之久,弄的鎮(zhèn)上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實質性的好處半點沒看著,倒是弄的不少家庭家破人亡,死在隧道里的人可不少呢?!?p> “最近這些日子,就...上周吧...在城南一處地發(fā)現(xiàn)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像是被野獸啃食過一般,從那以后,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人失蹤,上頭頂不住壓力,實施了宵禁。”
老人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熱水,深深吸口氣,繼續(xù)說道。
“日頭下山后,還在外走動就有可能被逮捕?!?p> “其實嘛,就算上邊不實施宵禁也沒人敢在晚上亂竄了,你看街上,臨近傍晚,哪里還看的到幾個人影。”
“現(xiàn)在泉下鎮(zhèn)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啊?!崩先送鲁隹跉鈦?。
鼬二人神色凝重。
生出第一個念頭。
是這泉下鎮(zhèn)有鬼作祟。
“你們兩個小家伙明天忙完自己的事就趕緊走吧,現(xiàn)在這泉下鎮(zhèn)可真不是人待的?!崩先苏酒鹕韥?。
“要吃點東西嗎?”他站起身來。
“不勞煩您了?!碧恐卫晌⑽⑿χ?。
可下一秒。
他那咕咕叫的肚子出賣了他。
“餓壞了吧。”老人笑了笑,“我給你們弄個炒飯吧,正好中午還有些剩飯剩菜。”
“那就麻煩您了?!摈碇轮x。
鼬立在原地。
目光飛越出去。
穿過門隙可以看見夕陽正收去最后一抹余暉。
黑暗如巨獸般逐漸蠶食著這座小鎮(zhèn)。
......
幽邃逼仄的巷道。
明滅不定的燈光。
渾身染血的中年男人正貼在發(fā)黃剝落的墻壁上,心臟難以抑制的狂跳著。
他竭力屏住呼吸。
陣陣銳痛如海潮般洶涌。
啪嗒啪嗒——
細微的腳步聲。
落在男人口中卻是如同死神的呢喃。
他的瞳孔止不住的顫抖著。
恐懼在心底幽幽的爬升。
倏然間。
疾風掠起。
一道臉色慘白的面孔刺入視野。
獰笑著。
刻著野獸般的兇毒。
“放...放過我吧...”
男人貼著墻壁跪倒下去。
那惡魔般的身影漠然的凝視這一切。
忽明忽亮的燈光中。
他的下顎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裂開。
而后。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著。
將男人生吞活剝。
血濺上發(fā)黃的墻壁。
蜿蜒流淌。
與此同時。
屹立黑暗中的城鎮(zhèn)里。
身著白色羽織額頭沾血的少年正拼命逃竄著。
四下寂靜無聲。
看不見任何一道人影。
他大口呼吸。
用盡生命中全部的力氣。
——逃!
——必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