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
喬喬咽了咽口水,頭仍就低著,只敢翻著眼珠子看他:“那,那你想要什么補償……”
“我想要,”房大帥哥也跟著低頭,低頭,再低頭,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我想要你補償我——”
“等,等一下,”關(guān)鍵時刻,面對房大帥哥的深情款款,喬喬毫不猶豫喊了暫停,“你還是不要說了,那個,我不要補償你,你,咳咳咳,想哭就哭好了。”
她才不相信房冉真的會哭呢,找借口占她便宜,哪那么容易!
“你確定?”房冉的聲音聽不出起伏。
“哎呀,不要鬧了啦,”喬喬只當(dāng)他還在裝,也沒在意,推推他,“出去一下,讓我換衣服,好不好?”
“我不想鬧的,真的,”房冉蹭了蹭她的頭發(fā),動作有些凝滯,略微傾身,竟自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點都不想……”
說道最后,帶著些鼻音,喬喬就是再遲鈍,也知道他不像在開玩笑,輕輕轉(zhuǎn)頭去看他,卻見他一臉眷戀的閉著眼睛,睫毛黑而長,微微一顫間,一滴淚徑自滑落。
“喂,”喬喬嗓子有點澀,“你不是真哭了吧?”
房冉兩手側(cè)抱著她,頭枕得穩(wěn)穩(wěn)的,負(fù)起道:“真哭又怎么樣?”
這樣孩子氣,很悔你房大帥哥風(fēng)liu倜儻、絕代風(fēng)華的形象哎,知道不知道?!而且,“男孩子家怎么能隨便在別人面前哭!”
“你又不是別人!”
“……”
好吧,她承認(rèn)她被房冉這句耍賴兼任性的話感動到了,真的傻傻的借他肩膀枕了一下午,到現(xiàn)在還是腰酸背痛不說,又無形中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一遭。既然不是因為前世,那房大帥哥到底哪根筋不對,才這樣對她好咧,不要告訴她是因為一見鐘情,她一丁點都不信!
“啊,啊切——”喬喬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一屁股做到草地上,摘下自制的口罩,揉揉鼻子,又趕忙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繼續(xù)給手上淡綠色的兔子剪毛。昆侖神圃果然名不虛傳,光這個飼養(yǎng)綠絨兔的牧場一眼望去,都看不到邊。不過這樣一來,也有不好的地方,風(fēng)總是呼呼的吹,稍有不慎,斷毛便到處飛,弄得鼻子癢癢的,很難受。
“喬喬,你已經(jīng)干了一早上了,要不我們到別處轉(zhuǎn)轉(zhuǎn)去吧!”旁邊的粉衫藥童看著她,抿嘴直笑,難得露出孩童的天真,別人都以為她跟著這個主子身邊,一定很尷尬,因為自從醒過來,這位房少爺?shù)奈椿槠蘧蜎]閑過,昆侖神圃里任何事情,到了她手里,都能做出,咳,做出任何人做不到的效果。
去看煉丹窯爐,結(jié)果身邊的靈寵讓火勢莫名大了起來,直接烤焦了蕭長老二十年開壺一次的靈藥;去果園子,認(rèn)不得常見的藥草不說,挖個坑埋樹種,都要挖上一個時辰,有這個功夫,人家?guī)桩€地都栽種完了;就連現(xiàn)在這個剪綠絨兔毛的入門活計,剛開始也被她做的亂七八糟,不知道這主子腦子里是怎么想,竟以為是伸手給兔子拔毛,一根根的拔,再溫順的兔子也要怒??!
不過她真覺得這主子很可愛哩,房少爺喜歡的果然有道理!雖然,雖然,她說不上來為什么,嘻嘻!
“——所以說,勞動最光榮!”喬喬拒絕休息,喊完口號,見旁邊的小丫頭正莫名偷笑中,“蘋果,你在笑什么?”
“啊,沒有啊,”名喚蘋果的粉衫藥童趕忙搖頭,雖然這個主子寬厚,總是讓她平輩稱呼,但是禮數(shù)她還是懂的,哪有伺候主子亂開小差的道理,“蘋果是在想,喬喬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喬喬咂匝嘴,故意逗她,“蘋果燉兔子好不好吃?”
“??!”蘋果反射性的捂住自己頭上的蘋果葉子,嘟起嘴,要是換作以前她一定會自卑自己草木妖的身份,尤其是她還并非靈藥靈果所化,不過是平常的果樹,就算是在草木妖里,也算低等的了。不過自從喬喬天天跟她念叨,天神我材必有用之后,她心性上平穩(wěn)了不少,連修為也精進(jìn)了,已經(jīng)基本能隱藏自己的本體,也略略通了人性,知道分辨每個人說話,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像喬喬這樣,根本不用擔(dān)心她會欺負(fù)自己,“壞喬喬,哼,不給吃!”
“嘻嘻,”喬喬朝她做了個鬼臉,放下手中已經(jīng)被剪得有些禿的兔子,打量了一番,才放開它,順手把毛丟進(jìn)旁邊的儲物筐,“唔,不知道我練到什么時候,才能剪出漂亮的發(fā)型——”
“發(fā)型?”蘋果發(fā)現(xiàn)這個主子又在冒奇怪的話了。
喬喬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你看所有人都留長頭發(fā)多單調(diào)啊,對不對?”
“呃——”她沒有覺得哎,頭發(fā)不就應(yīng)該是長的么?
“算了,跟你說不通,”喬喬眨眨眼,瞅準(zhǔn)了身旁經(jīng)過的一只綠絨兔,揪著它的耳朵就提了過來,卡擦兩剪子,便把人家身側(cè)的毛剪沒了,嘴里念念有詞,“這里的人果然沒有時尚的觀念,穿來穿去都是道袍,衣服來來回回也就那幾種顏色,等以后,我有了錢,我要開個大大的時裝店,賣衣服,賣鞋子,賣假發(fā)——”
“假發(fā)是什么東西?”
這回出聲的不是蘋果,而是身后的人,喬喬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這里除了蘋果和房冉,每個人看見她都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原因很簡單,得罪吧,又得罪不起,又不想無故損失寶貝,所以,她到哪里,哪里都是清場的,反正她兩條腿,跑不過那些騰云駕霧的半仙們。
“假發(fā),就是假的頭發(fā)!”喬喬頗為認(rèn)真的解釋。
房冉彎下腰,半蹲在她旁邊,拍拍她的腦袋:“真不知道你腦子里都裝得是什么東西?!?p> 裝得是白花花像豆腐腦一樣的東西,喬喬想脫口而出,卻先把自己惡心到了,連忙搖頭:“管它裝得是什么東西,反正是好東西,對了,你來干什么?”
房冉把她手中的兔子拎著放到地上,拉她起身:“正好路過,來看看。”
“人類,活的。”喬喬自我介紹情況。
“撲哧——”身后的蘋果忍不住笑出來聲來。
房冉也止不住笑意,喬喬最近越發(fā)搞怪了,大概是因為心事放下的緣故,活潑了不少,天天到處玩,比誰都鬧騰,害他最近走到哪里都有打小報告的弟子,他看了一眼腳下鼓鼓囊囊的儲物筐:“這可是都是掌門的兔子,你可別都剪禿了,到時候新入門的弟子沒絨毛做冬衣里襯,他老人家該要哭了?!?p> “別唬我,就我這速度,哪里能剪多少,”喬喬才沒那么好騙,看他腰上還掛著劍,“又剛清理完人回來?”
“嗯,寶物快成熟了,當(dāng)然宵小就多了——”
“大俠就該出動了,”喬喬接道,拱拱雙手,粗著嗓子耍寶,“英雄,千萬不要因為她是嬌花而憐惜!”
“在哪里學(xué)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房冉又好氣又好笑。
喬喬吐吐舌頭,拒絕回答,抬頭看看天色,還未到晌午,邊推著他道:“你去忙吧,當(dāng)完英雄快去批奏折,把分身留在這里就好了,嘻嘻?!?p> 自從房冉解釋了黑衣人是她影子之后,喬喬便很喜歡讓他把影子喊出來,誰讓影子既陪她玩,又不管她,逼她背書呢,可比這個本尊有意思多了。
“喬喬,”房冉半真半假的控訴,“你喜歡分身,都不喜歡我?!?p> “哪有,明明是你沒空陪我——”
話還沒說完,一個青衣弟子便乘著飛劍刷到?jīng)_到二人面前:“報,報告房少爺,不好了,魔教又派人過來了!”
“嗯,知道了,”房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喬喬立刻竊喜的對手指,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道,“不要到處亂玩,有空去后山認(rèn)認(rèn)尋常草藥,晌午我來陪你吃飯?!?p> “喔。”喬喬搗著頭。
果然房冉無奈的走了,片刻之后,面前出現(xiàn)了一身黑衣,酷酷的分身。
“影,”喬喬笑瞇瞇的抓著儲物筐,迎上去,“走,我們先去后山。”
影子點點頭,一如既往的沒有異議,手一伸,那袖子便生生長了半截,飄在喬喬腳下,黑色絲綢料子上淡淡金色底紋,好像一張巨大的魔毯,帶著朝后山滑行過去,可惜喬喬沒有尖頂帽,不然活脫脫一個女巫。一旁的蘋果見狀,則往土里一鉆,她是草木妖,當(dāng)然從土里鉆比較快。
片刻之后,三人便站在后山的半山腰了,其實房冉不說,她也本打算到這里來消磨時間的,太陽出來了,再待在牧場就是受罪,哪有后山?jīng)鲲L(fēng)習(xí)習(xí),綠蔭處處來得舒服。
伸了個懶腰,貼心的小蘋果已經(jīng)鋪好了席子,在一顆長滿藍(lán)葉子的樹下等她了,喬喬滿足的走過去,四肢攤開往上面一躺,唔,怎么辦,她已經(jīng)越來越享受修真界的生活了,如果日子這樣過下去也不錯,等到時候回去,把老爸老媽也一起接來好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啦,喬喬拍拍腦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嘻嘻,致力于修真界時尚產(chǎn)業(yè)!
可別以為她這幾天光顧著玩,她可是到處找材料去了,把手鐲里的東西掏出來,幾大摞各色絲綢;幾個儲物袋裝著鼓鼓囊囊的珍珠瑪瑙,和其他說不出名字的漂亮石頭;還有金箔啦,藥箱把手啦,甚至于包桌腳的動物皮都被她卸下來,收集了不少。
這修真界衣服太單調(diào)了,除了道袍,就是改良版的道袍,她換洗的衣服帶的并不多,穿袍子又經(jīng)常踩到衣角摔跤,所以只好自己動手做了。至于這第一套,她也考慮好做什么,很有紀(jì)念意義哦!
掏出簡易的自制皮尺,喬喬湊到黑衣人面前,量好了肩寬,比劃了半天衣長,還是不知道該如何確定:“奇怪,這男人的西裝,到底應(yīng)該做多長才算啊,腰,臀?”
回答她的是滿樹林的鳥叫,西裝是什么,誰知道?才怪!
喬喬比劃了半天,終究沒研究出結(jié)果來,抬起身,活動了一下腰:“算了,要不我先做自己的婚紗好了?!?p> 好歹她學(xué)了這么多年女紅,縫個層層疊疊裙子問題還是不大的,不過這腰身,在自己身上比劃太別扭了,喬喬跟皮尺糾纏了半天,干脆一凝神,把身體里的古銅鏡呼叫了出來,落到了她手上。
揮了揮鏡柄,喬喬穿著民國學(xué)生裙,擺出美少女戰(zhàn)士的經(jīng)典姿勢,把鏡背高舉過額頭,一個飛身回旋:“鏡子,出來!”
鏡子立刻泛出銀光,如波紋般顯示出閉著眼睛的喬喬,然后雙目一睜,便從鏡子里飛躍而出,落到地上,笑意盈盈的一撥頭發(fā),伸手去牽喬喬。
喬喬則干脆把她抱住,蹭來蹭去:“最近只顧著東跑西跑,都沒把你喊出來玩,鏡子鏡子,想我沒?”
鏡子趴在她肩膀上點點頭。
“嘻嘻,”喬喬放開她,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笑了起來,“鏡子跟我一樣是大美女!”
語氣頗有幾分自得,她從小沒有兄弟姐妹,鏡子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待得時間長了,越發(fā)覺得鏡子跟自家姐妹似的。
“來,鏡子鏡子,”喬喬拖著鏡子的手,跑到黑衣人面前,“我跟你介紹,這個黑衣人,叫影,是房冉的分身哦,不過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跟我們一樣,長得一模一樣,他從來都沒摘下面罩過。影,這是鏡子,是我的,嗯,好姐妹!”
黑衣人整個人籠罩在斗篷里一動不動,看不清表情,喬喬等了好半天也沒見反應(yīng),以為他酷得不想發(fā)表任何言論,氣嘟嘟的正想把鏡子拉走,卻見黑衣人猛地抓住鏡子的手。鏡子停下腳步,歪著頭看他,很不解的樣子。兩人對視了半天,鏡子掙開他的手,想去拉他的面罩,卻被黑衣人擋了回去,然后揉了揉鏡子的頭發(fā),退開半步,直接消失了。
喬喬站在一旁,倒像是局外人,卻看得分外清晰,其實她早該發(fā)現(xiàn)的,黑衣人的性格和房冉差別很大……
鏡子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蹤影,便又走過來親昵挽著喬喬的手,倒沒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估計對于她來說,僅僅就是好奇罷,鏡子對很多事都很好奇,但什么都不留戀,這是喬喬早就知道的。
“鏡子,來,不要看了,”喬喬拉著她走回到席子旁,“讓我先量量你的尺碼,嘻嘻,我打算做新衣服哦,你也是一樣的穿哦,所以,我們要努力把它做得漂漂亮亮的……”
等房冉回來見到的場景便是兩個喬喬坐在一堆剪碎的破布中間,不知在忙活什么,小一和小五也在一心一意的啃著幾塊石頭,蘋果則蹲在一旁努力把一塊布團成卷。
“啊,蘋果,不是,不是這樣,我是讓你捏成玫瑰花的樣子,不是讓你打結(jié)——”
“喬喬,我弄不出來,總是散掉,要不你再做個給我看看吧?”蘋果可憐兮兮的捏著長條布。
“唔,好啊,你看,”左側(cè)的喬喬雙手靈巧的翻了起來,慢慢的,一個立體的花形便露了出來,“就是這樣,看明白了沒,其實很容易的,不過你剛學(xué),這綢布又太軟,所以才捏不住,多做幾次就好了?!?p> “咳——”眼前人毫無知覺,房冉只得咳嗽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你來啦!”喬喬抬起頭,笑得臉紅撲撲的。
“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喜歡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房冉瞬移過去,蹲在她面前,“這又是在做什么?”
“在做衣服,不準(zhǔn)看,”喬喬一把把縫了半個袖子的衣服抱進(jìn)懷里,“嘻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狈咳綄櫮绲男πΑ?p> 喬喬草草把席子上的東西都收進(jìn)手鐲,抬起頭,發(fā)現(xiàn)房冉正對看著跪坐在一旁的鏡子,她笑容僵了僵,突然叫了一聲:“啊,什么東西掉進(jìn)我頭發(fā)里——”
“我看看,”房冉立刻緊張的回頭,伸手抱住她的頭發(fā)仔仔細(xì)細(xì)檢查,“掉在哪里了,痛不痛?”
“難道是我的錯覺,”喬喬甩甩頭,“咦,奇怪,怎么又沒感覺了,好了?!?p> “你啊,”房冉無奈的笑笑,自然的伸出手拍拍她的頭,“該不是因為我多看了鏡子兩眼吧,自己的醋也吃?”
“我才沒有!”
“呵呵,我只是觀察她身體凝結(jié)程度,判斷你靈力有沒有進(jìn)步,看樣子,有進(jìn)步哦……”
她也只是想確認(rèn)他和黑衣人有什么不一樣罷了,果然與她記憶中一樣,房冉喜歡拍她的頭,而黑衣人從來都是揉揉,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黑衣人對鏡子做這個動作,她未必會反應(yīng)過來。
本尊和分身,會連基本的習(xí)慣都不同嗎?
如果說,鏡子和她是因為借助于法器,而有所不同,那房冉,你又是為什么呢?
這個問題,怕是為了也得不到回答吧,還不如不問的好,反正她不能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也不差這一件。喬喬默默的收拾著地上零碎的東西,直到連席子都收了起來,才抬頭,揚起乖巧的笑容:“對了,你今天怎么這么有空,一直跑來找我?”
“我答應(yīng)你,要帶你吃飯的啊。”房冉凝結(jié)出云霧球,朝喬喬招招手。
喬喬乖乖伸出兩只手,讓他幫自己洗,嘴里卻調(diào)侃道:“你們分贓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