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揚(yáng)下定決心為自己而戰(zhàn)之時,劍真人一路跟蹤著白素貞來到了五華山上,手心里緊緊地捏著張揚(yáng)特地寫給他的隱身符,悄無聲息地躡在白素貞身后的劍真人仍然是小心翼翼,饒是如此,途中幾次仍是讓白素貞覺得有異,險些便將他揪了出來,直到此時,劍真人才明白張揚(yáng)此舉決非多余,看來老大雖然只跟白素貞見了短短的一面,但對于她的實力卻比自己要了解多了。
一進(jìn)入五華山中,白素質(zhì)明顯的脾氣比往常焦燥起來,往往毫沒來由得就將一株株的大樹打得東倒西歪,或是將一塊塊的巨石打得石屑紛飛,每每大大地發(fā)泄一場之后,方才能靜下心來,繼續(xù)向前。
劍真不由搖頭嘆氣不已,情之一字,可謂是害人不淺,象白素質(zhì)之種出類拔萃之人,竟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事情都過去如此之多年了,竟然還是如此地耿耿于懷。想到此處,又不由得得意洋洋起來,像自己,就決不會遇到這種狀況,而自己的老大,張揚(yáng),嘿嘿,據(jù)自己觀察,他雖然桃花運(yùn)不斷,不停地有美女青睞于他,但說不定是桃花劫也說不定,哈哈哈,老大,以后看來沒你什么好日子過了。劍真人不由得偷著樂起來。
白素貞看來對五華山極度熟悉,在從林之間靈活地穿梭,不多時就來到一條幽深的峽谷前,站在峽谷的面前,白素貞怔怔地立了半晌,竟然有些魂不守舍起來,兩行眼淚也是啪噠啪噠地掉了下來,猛地手一舉,應(yīng)聲一掌將峽谷口的一塊巨石劈得粉碎,銀牙一咬,飛一般地向里而去。
眼看著她遠(yuǎn)去,劍真人這才鉆將出來,疑惑地看了一眼滿地的碎石,都到了這地方了,看來離五華真人許仙居住的地方已是不遠(yuǎn),怎地白素貞又拿著石頭來出氣呢?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一些較大的殘留在石塊之上,依稀還遺留著一些字跡,看來這定是和當(dāng)年他們的情史有關(guān)了,難怪白素貞睹物傷情。
一跺腳,劍真人緊緊地跟了進(jìn)去,半個時辰過后,峽谷已是走到了盡頭,一堵高入云頭的石崖聳立在劍真人的面前,抬頭看去,白素貞正尚著崖面冉冉升起,毫不遲疑,劍真人緊緊地追了上去。
白素貞此時心中可真是酸甜苦辣,兼而有之,當(dāng)年的一幕幕不時在眼前閃過,相交時的狂熱,熱戀之中的甜密,被出賣時的震驚,被關(guān)押之后的絕望,仿佛都是昨日才發(fā)生的事,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負(fù)心漢子想必已把自己忘了,而生活得有滋有味吧?自己該怎樣處罰他呢?讓他怎樣死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出這么多年來的一口惡氣呢?
心里亂七八遭地想著,腳下一震,已是踩到了實處,到了這片絕崖的頂端,四下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這哪里像有有人住的地方,荒草從生,凄涼無比,以往五華真人所居住的洞府大門緊閉,門上的兩枚銅環(huán)竟然銹跡斑斑,幾乎與大門連為了一體,到處都接著蛛網(wǎng)。白素貞不由一陣迷茫,難道許仙聽說自己脫困,竟然聞風(fēng)遠(yuǎn)遁了?看來也不像啊,這份光景看起來已是好久年已沒有人居住了。
駐足四望,不由心亂如麻,難道是他當(dāng)年做下虧心事后,再也不愿回到這地方來,以免受到良心的譴責(zé),而另外搬了地方。對了,一定是這樣。白素貞不由冷笑起來,許仙啊許仙,我既然已脫困,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揪住來,挖出你的心臟來血祭我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既然他已逃走,自己就先去蛾眉山找到小青妹妹再說吧。白素貞暗嘆一口氣,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小青過得怎么樣?
空中突然傳來幾聲鶴鳴,白素貞心中一動,抬頭看去,兩只白鶴凌空而來,翩然停在崖上,雙翅一展,已是化為了兩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白素貞眼中忽地閃過陣陣怒火,這不正是五華真人許仙的兩個僮兒么。猛地跨前一步,兩手一伸,忽拉一聲,已是凌空將兩個童兒攝到了空中,重重地拋到了地上。
兩個僮兒眼中閃過驚慌地光芒,顯然他們也認(rèn)出了來人是誰,一個僮兒已是大叫起來:“夫人饒命??!”
白素貞眼中閃過一陣陰冷地光線:“說,你們的主子哪里去了?”
僮兒眼中閃過奇怪地江芒,“夫人,主人哪也沒有去,就在這里??!”手一指那銹跡斑斑的大門,“主人一直就在里邊!”
“什么?”白素貞不由吃了一驚,“他會在這里面!”
“是的,夫人!”兩個僮兒掙扎著站了起來:“自從當(dāng)年夫人你出事以后,主人回到這里,就神不守舍,終于有一天,主人有鎖骨鏈將自己捆了起來,封閉了洞門,從此就沒有出來了!我們這些僮兒也都被主人遣散,我們兩人無處可去,就一直呆在這五華山中,有時也上來看看主人出來了沒有,如果出來了,也好求主人再次收錄我們,沒想到今日就碰上了夫人!”
白素貞眼中閃過復(fù)雜之極的光芒,“他用鎖骨鏈將自己封閉在洞內(nèi)?”
鎖骨鏈?zhǔn)俏迦A真人自己修煉的寶貝,一旦拿住人,立刻就深陷入骨,卻鏈條之上暗含陰火,如同附骨之蛆,燒烤骨髓,最是歹毒不過,受刑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聽對方用鎖骨鏈鎖著自己,不由得她不動容。
“是的,夫人,自從夫人出事后就一直這樣了!”兩個僮兒連忙道。
白素貞緩緩地走上前去,伸手在門上一推,兩個銅環(huán)應(yīng)聲而掉,“開!”白素貞一聲輕喝,石門吱呀一聲,緩緩地向兩邊石壁之內(nèi)縮去,一個悠長的洞口顯現(xiàn)在白素貞的面前,稍稍地猶豫了一下,白素貞踏步向前走去。
看著白素貞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兩個僮兒相視一笑,互擊一掌,飛了起來,化為兩只仙鶴,正等凌空而起,半空之中忽地伸出兩只手來,只一撈,已是將兩人長長的脖頸捉住,勁力透入,兩人全身一麻,已是動彈不得,跟著那兩只大手狠狠地向下一摔,只叫得一聲苦也,兩人已是跌得七葷八素,在地上一滾,現(xiàn)出了人形。
眼前一花,一個笑嘻嘻地馬臉道人出現(xiàn)在兩個人面前。這個人,當(dāng)然就是劍真人了。蹲下來,劍真人笑嘻嘻地道:“兩個小王八蛋聽好了,我什么事只問一遍,說錯了,或說假話,我就撕下你一只臂膀,不知道你們剩下一只臂膀還能不能化為仙鶴,四下游蕩?嗯,說不定你們一只翅膀扇啊扇,拍啊拍,也可以飛起來!”劍真人作了一個樣子,大笑起來。
兩個僮兒不由變了顏色:“上仙要問什么,我們是有問必答,絕不敢說謊!”
“好,第一個問題:五華真人真地將自己用鎖骨鏈鎖在洞中?”
兩個僮兒不由臉上變色,互看一眼,劍真人已是拎起了其中一人:“眼光閃爍,卻回答不及時,一看就想編造謊言來期騙爺爺,等爺爺撕下你們一只手后再來問!”
還沒等動手,僮兒已是大叫起來:“上仙饒命,我說了。”
劍真人將其往地上一擲,冷笑道:“快講!爺爺可沒耐心!”
“假的,主人根本就沒有這么做,這么說只是騙夫人的!”一個僮兒大叫起來。
“什么?”劍真人雖說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仍是吃了一驚。
“這些日子是不是你們這兒來了什么外人?”劍真人厲聲道。
“是的!”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一次僮兒回答得極快,“十余天前,來了一個和尚,聽主人稱他為法海大師,兩人在一起說了半宿,然后就開始布置了!”
“布置什么?”
兩個僮兒手一指,“喏,就是將這里搞成這樣,還有,讓我們每天在洞口附近飛,一旦看見夫人來了,就下來將這些話說給夫人聽!”
“法海還在這里沒有?”
“應(yīng)當(dāng)還在這里,這些天,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有誰離開了五華山!”僮兒道。
“我的老天!”劍真不由跌足道:“白素貞不會又上當(dāng)吧!吃一暫長一智,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吧!”隨手兩巴掌將兩個僮兒拍暈在地上,劍真人一溜煙地向洞內(nèi)趕去。
就在劍真人快馬加鞭地向洞內(nèi)趕去的時候,白素貞已是走到了洞的深處。妙目向前看去,一個身高八尺的漢子赤身裸體,被一條綠森森地鐵鏈緊緊地綁縛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之上,鏈條之上不時有綠火燒起,漢子就痛得大叫一聲。臉上肌肉抽搐,顯得極為痛苦。
白素貞慢慢地走近,臉上時陰時睛,神情復(fù)雜之極。叮的一聲,她的腳下,碰到了一塊小小的石子,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被綁著的漢子驀地回過頭來,眼中光亮一閃,忽地大叫起來:“天啊,娘子,真得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