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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蔣干

第八章 奔波

我是蔣干 yuyuwin 3967 2007-01-02 09:52:00

    才過中午不久,龐統(tǒng)便匆匆而來,見我之后也不客套,直接問:“子翼之計可成?”

  我微微一笑,將那張紙在手中晃了一晃,道:“已見來人?!?p>  龐統(tǒng)聞言面露喜色道:“既如此,可曾問出什么?子翼現(xiàn)將其押在何處?”

  搖了搖頭,我道:“送信之人乃一小丐而已,我已將其放走?!?p>  微微楞了一下,龐統(tǒng)突然一拍身前桌案,連連嘆息道:“子翼因何百密而一疏?若有人于暗中窺探那乞丐,豈非已泄露了所圖?”

  聽了龐統(tǒng)之言,我頓時也醒悟過來,他所說的確極有可能,若真如此,這順藤摸瓜之計,豈不就白廢了?

  我心理不由自怨自哀起來,龐統(tǒng)卻沒顧我一臉遺憾的表情,只是焦急的問:“想來子翼應(yīng)有所得,不妨速速講來,或許還有可為?!?p>  我強打精神點了點頭,便將那孩子所描述的托他送信之人的長相講了出來,龐統(tǒng)邊聽邊微閉雙眼,似乎在腦中勾畫那人的模樣。

  如今所有的希望恐怕都要落到龐統(tǒng)身上,若他調(diào)動人手,縱然抓不到人,但黃壽的客棧還在,至少能得到些線索吧?此外還有些什么辦法能夠亡羊補牢呢?

  我正坐著低頭沉思,卻沒見到原本瞇縫著雙眼的龐統(tǒng)身子微微一顫,一雙小眼驀然瞪了起來,臉上略微露出驚愕的神色。

  感覺龐統(tǒng)似乎有些想的時間過長了,與他之前的焦急很是不符,我抬頭正要說話,卻看到他皺眉不語。

  “士元!龐士元!”我連叫了兩聲,這家伙才恍若大夢初醒,呆了一下,看著我道:“子翼喚我何事?”

  “何事?!你還不趕緊去調(diào)派人手,發(fā)什么楞啊?”我心理不滿的嘀咕著,臉上也帶出些許,道:“若如士元所料,是否應(yīng)速調(diào)人手前去城南客棧及四城門處盤查?”

  龐統(tǒng)“哦”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道:“是,是,我這就前去布置,子翼只需安然以待佳音便可?!闭f完,起身沖我匆匆一禮,也不多說,便帶著隨從而去。

  看著他離去時的舉動,雖然確是顯得很急,但我總是感到有些異常,可想了想?yún)s不明其因,也就一笑而過,無論如何,目前只能靠這家伙了。

  之后等了數(shù)天,我卻一直未得到龐統(tǒng)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在忙碌些什么,于是命呂豐、吳克出去打探,二人回來卻說這些天來無論是城門還是黃壽的客棧均無異常的情況。

  我聽了不由皺眉,不清楚龐統(tǒng)這家伙在搞些什么,于是想了想,便帶著王直和呂、吳兩人前往龐統(tǒng)所居。

  等我到了龐士元府外,他家中仆人雖然滿面笑容,客氣非常,卻是只說龐統(tǒng)已經(jīng)數(shù)日未歸,至于去了哪里卻不知曉。

  心里暗罵著那丑鬼,竟然跟我玩失蹤的把戲,莫非他查到了什么不能對我言之事?我便不信揪你不出!

  自龐統(tǒng)府出來,也不返回,我?guī)е酥北稼w云住處,想以探望銘心為由,探聽死鳥龐統(tǒng)的蹤跡。

  誰知趙云和銘心也未在府中,兩人一早便同去教軍場了。

  喃喃的怒罵了一句“我靠!”,轉(zhuǎn)身又奔張飛家中,李忠這憨人才到?jīng)]兩天便被張猛男拽了去灌酒,莫非如今不怕劉備惱他了不成?

  這次終于沒有撲空,張飛聞我前來,領(lǐng)著同是滿身酒氣的李忠迎到府外,一見便哈哈大笑道:“‘天機’先生來,實令老張府邸蓬蓽生輝,哈哈哈……,請!請!”

  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fā)的我,勉強笑著和張飛打了招呼,等李忠過來見禮時卻只是繃著臉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便與張飛走進府中。

  見平日總是滿面和氣的我如此表情,李忠著實有些害怕,似乎也覺多日未歸心中有愧,于是便如犯了錯的孩子,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晃著粗壯身子跟在我身后而入。

  一進廳中,只見幾大甕酒擺在地上,兩張桌上則是大碗的酒肉,還有吃了小半的整扇烤羊腿。

  這張飛還真是夠放肆的,大白天不去操練,卻在家里如此酗酒,也不知劉備、諸葛是怎么搞的,莫非…莫非是想從我身邊的人動手開始拉攏?

  偶然的想法讓我心里一動,不過轉(zhuǎn)念又想,無論你怎么討好,銘心、李忠若無我的同意,恐怕也不能為你劉老板賣命吧。

  看我眼光掃著那些酒肉,張飛嘿嘿笑著,道:“子翼先生不知,俺與厚德甚為投緣,然其來我府多日,亦應(yīng)歸先生門下,故此特擺酒肉與厚德暢飲,之后便讓其返先生府中,如今先生既來,自當同飲?!闭f著就要舉杯。

  都說張翼得粗中有細,顯然是看出了我的不滿,雖然這借口有些牽強,不過也實在難為了他。

  酒我是自然不敢和他喝的,于是裝作糊涂的道:“三將軍既與厚德性情相投,便讓其多住幾日也是無妨,只是……?!?p>  聽我之意似是可以讓李忠再住幾日,張飛一張大臉頓時樂開了花,忙道:“先生有何事盡管說來,俺老張必不推辭?!?p>  我似乎很是憂心道:“如今天下正值亂局,使君若知三將軍與干之家人整日飲酒為樂,恐不滿也,便是孔明、士元得知,也難免怨我,故雖不敢請將軍禁了酒這一物,但卻不可誤了大事,否則干恐難辭其疚?!?p>  張飛聽了連連點頭,張著大嘴呵呵笑道:“先生放心,俺定不會誤了大哥、軍師大事,也不至使先生為難?!闭f著沖外喊道:“來人!將這些都撤下去!待晚間無事后再用!”

  趁幾個家仆收拾東西的空兒,我側(cè)身面色平靜的對李忠道:“既三將軍如此厚待于你,便可多叨擾幾日,然卻不能整日只知飲酒,亦需多向?qū)④娬埥恬R上功夫。”

  李忠見我臉色好轉(zhuǎn),卻仍不敢多言,只是垂著頭連連稱是。

  將廳中已經(jīng)收拾妥當,我裝做隨意的道:“干久不知鄧艾消息,想尋龐士元一問,卻不知其在何處,三將軍可知他的去向?”

  張飛聽了摸了把鋼髯,道:“龐軍師數(shù)日前便往襄陽去了,莫非先生不知?”

  “去襄陽了?難道曹操要動手不成?”我心中暗自詢思。

  身上的甲胄早已凌亂,一塊塊混合著泥土的灰褐色血跡,如同大大小小的補丁一般凝結(jié)后粘在鐵甲之上,盔纓已不知何時折斷,左臂上的那處刀傷雖不深,但由于連日的策馬奔波,依舊還在滲著血,不時傳來陣陣的疼痛。

  馬騰一手提槍,一手攥著馬韁立于土坡之上,面上波瀾不驚的望著不遠處的丘陵。

  見到自家將軍勒馬不前,兩千訓(xùn)練有素的西涼鐵騎縱然多日來每天只能略微休息兩三個時辰,間或吃幾口半生不熟的干糧,但仍未有絲毫松懈的在各自屯長的帶領(lǐng)下催座下戰(zhàn)馬四下散開,以為警戒。

  馬鐵策馬上前,亦是滿身血痕一臉泥汗,有些焦慮的道:“父親,因何停于此處?”

  微微轉(zhuǎn)頭看了看眼中布滿血絲,唇已干裂,頭上所纏之布又有些微微滲血的兒子,原本堅毅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憐愛神色,又望了望跟隨自己一路沖殺至此,雖饑餓疲憊、無一不傷卻依舊不離不棄、舍命相隨的兩千西涼兒郎,馬騰不由心中百感交集。

  想自從那日駐扎兵馬于許昌城外三十里后,自己便以所攜糧草不足,且軍士已生思鄉(xiāng)之情,恐軍心不穩(wěn)不敢輕離為由拒不入城,隨后又請曹操先資軍需且親臨撫慰一干將士,以安軍心。本想著若曹操親自出城便趁機突起發(fā)難,除此漢室之賊,若其不來便以他藐視西涼為由轉(zhuǎn)而歸返。誰知連等兩日,除有使者前來說曹操正籌措糧草,且準備隆重相迎外便無消息。自己正在疑惑之際,忽有劉備細作前來告之曹操欲以當日“衣帶詔”之由擒殺自己,眼下正在調(diào)遣軍馬。聞其言后自然不敢再留,雖然立即拔營而走,可誰知未出十里仍遭曹操手下大將曹洪、許楮、夏侯淵、徐晃等人領(lǐng)近兩萬兵馬四下圍住,當時之險實是命在旦夕,一番苦戰(zhàn)之后,若非休兒領(lǐng)著兩千鐵騎在后拼死為自己阻敵,又加上曹軍似乎也未準備充分,恐怕早就喪命于許昌之外了,然而休兒卻恐怕……。

  想到這里,馬騰雖然心中仍有一絲僥幸,但理智卻告訴他馬休之命實難保全,于是難以抗拒的喪子之痛便如萬把鋼刀斬于他的心頭。

  見到父親一直平靜如常,仿若成竹在胸的臉上竟顯傷痛神色,馬鐵便知父親定是想到了自己的二哥,想著他當日渾身血染戰(zhàn)袍,揮動長槍,自率兩千鐵騎,無視十倍于己之敵,如飛鵝撲火一般冒著漫天的箭雨迎頭而上,口中只高呼:“父親、弟弟快走!”的情景,心中也是一痛,眼中淚光已顯。

  狠狠的咬了咬牙,馬鐵聲音嘶啞道:“父親,身后追兵尚再,此地切不可多留,如今已離解良不遠,應(yīng)速至尋得船只過河才是?!?p>  畢竟是數(shù)十年沖殺于戰(zhàn)場之人,血雨腥風(fēng),生死離別已然多見,因此馬騰經(jīng)兒子提醒,很快便自悲傷中振作起來,心道:“如今逝者已去,自當安然而返西涼,再尋曹賊報仇才是,況且自己是眼下所有人的支柱,若有半點猶豫悲觀,恐怕士氣將無?!?p>  虎目一凜,馬騰重重的點了點頭,棱角分明的臉上又顯威猛肅殺之氣,雖然十日來憑借西涼鐵騎的精湛馬術(shù)和迅捷速度擺脫了大部曹操追兵,又靠洗掠所經(jīng)村鎮(zhèn)得到了部分糧草,但身后那只人數(shù)相當?shù)牟苘婒T軍卻如鬼魅般緊隨不舍,非但在渡河時被其追上折損了近千手下,還險些讓馬鐵喪命,觀其戰(zhàn)力竟比這追隨自己多年的精銳還要強上三分,其后雖然又幾番故布疑陣卻不曾迷惑他們,真真叫人頭痛,此刻想來,莫非那便是稱雄于曹軍的虎豹騎不成?

  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若真是他們,那日后到解良欲再渡河,到時難免處于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困境。

  “父親!”一旁的馬鐵見他仍不發(fā)令,又再次相呼。

  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面上難掩倦意卻依舊氣勢不落的手下,馬騰一字一字的道:“走!奔解良!”說完便一催座下戰(zhàn)馬,向前而去,周圍的親衛(wèi)見了也紛紛策馬跟隨。

  “前面縱有曹賊兵馬,但時日倉促,想來也難成氣候,我又不走關(guān)隘,兩千鐵騎風(fēng)卷而去,誰能攔阻?除非你虎豹騎乃是金澆鐵鑄,否則如此跟隨于我,難道卻不疲乏?如今馬某便要見識一下,是你這多居繁華所在的虎豹之士強碩,還是我這久在苦寒之地的西涼鐵騎悍勇!”心里想著,馬騰身上彪悍之氣抖起,也不說話,手中大槍高高舉起,與兩千西涼兒郎同縱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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