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考試結(jié)果出爐。
由于關(guān)系到教徒個人隱私，教堂采取保密措施，不公開具體成績。
“草，種田?！?p> “我也是。”
“我是工廠?！?p> “幫忙賣東西咯?！?p> ……
實際上，現(xiàn)在很多人連田都沒得種了，由聯(lián)盟劃分統(tǒng)一的農(nóng)田、工廠和市場。
“陳冬生，你去哪兒？”杜青林偷偷湊到陳冬生身邊，“看你的樣子，一定是隨你的愿，去內(nèi)線城市吧?！?p> “我什么樣子？”陳冬生反問。
“心滿意足。”
陳冬生搖了搖頭。
“難道是外線城市？”杜青林狐疑。
陳冬生點點頭。
“什么職業(yè)？”
“停?！标惗痛舜蜃?，“輪到我問了。”
“好?！?p> “看你的樣子，一定是背你的愿，去外線城市吧？”
“臥槽！你怎么知道？我表現(xiàn)得有這么明顯嗎？”杜青林訝然，“那我什么樣子？”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比我更苦逼?！?p> “……”
“你什么職業(yè)？”陳冬生同問。
“你先說。”
“你先。”
兩人推推阻阻，最后陳冬生決定：“一起吧?！?p> “好！”杜青林爽快答應(yīng)，“但老規(guī)矩，茍富貴……”
“勿相忘！”
隨著一聲清脆的接掌，兩人同時攤開自己的成績單：
【18號城市，特別行動隊】
“臥槽！同行?。 倍徘嗔旨拥靥似饋?。
“你不是很沮喪嗎？”陳冬生打趣地說。
“這不有你嘛，感覺這輩子的霉運總算走到頭了……”說著說著，杜青林悲從中來，不知是感動，還是回想起以前遭遇的種種磨難。
老實說，當(dāng)他看到“特別行動隊”五個字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因為那的確是特等馬，待遇要比一般工作好得多，只不過危險系數(shù)也很高。
他的成績單顯示的是：
憤怒——1％
嫉妒——1％
怠惰——1％
暴食——1％
貪婪——1％
傲慢——1％
色欲——99％
綜合評分：C
簡直離譜！
這么低的分?jǐn)?shù)，竟然還能進(jìn)入特別行動隊！
杜青林感覺自己在做夢。
反觀陳冬生這邊，他的成績是：
憤怒——1％
嫉妒——1％
怠惰——100％
暴食——200％
貪婪——1％
傲慢——1％
色欲——1％
綜合評分：A
怠惰100％還可以理解，陳冬生平時是挺喜歡睡覺，但是暴食200％什么鬼？
他摸了摸肚子，嚴(yán)重懷疑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話說這分?jǐn)?shù)到底怎么算的？”杜青林話鋒一轉(zhuǎn)。
“不知道?！标惗鷵u了搖頭。
雖說是個人隱私，但為了確認(rèn)什么，兩人絲毫不介意地交換各自的成績單。
“臥槽！”杜青林一眼看中那個“暴食”，這很符合他對陳冬生的判斷。
“臥槽！”陳冬生模仿他。
“你草什么？”
“這很杜青林?！?p> 聽他這么一說，杜青林小臉漲紅，一把奪回手中的成績單。
“怎么了嘛，正常人都這樣好不好！”他仍然有所堅持。
“你有那么寂寞嗎？”
“色欲”二字再明顯不過，杜青林這廝天天嚷嚷著要女朋友，看來真的有這方面的欲求。
“算了，說不過你，不聊這個了?！倍徘嗔志痛舜蜃?，轉(zhuǎn)而瞄向另一邊。
那里一群教徒圍著一個人，正是大弟子張帆。
“你猜，他怎么著？”
“哦，你是說張帆嗎？”陳冬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不知道。”
“你猜猜嘛?！?p> 陳冬生這才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聽見周圍的人都在議論張帆，說他丟了教堂的臉，是恥辱。
“看什么看？滾！都給勞資滾！”
張帆惱怒至極，當(dāng)場撕毀成績單，揉成一團(tuán)扔出窗戶。
“張帆！你干什么？”
“對啊張帆，你這也太不文明了吧，你這是在褻瀆神明！”
平時那些對他唯唯諾諾的教徒開始指手畫腳，就連那些貴族子弟也不屑與之為伍。
“一個廢物還好意思慪氣？”
一名高個子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開，差點撞到桌角，其他小弟緊隨其后，紛紛朝他吐口水，扔紙團(tuán)。
“墻倒眾人推，張帆得到了一個他這輩子都沒想到的成績?！倍徘嗔钟行├涑盁嶂S，“呵呵，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他張帆也有今天?！?p> “意思你們都知道他的成績了？”
“對啊，全校估計就你一個不知道了?！?p> “咋回事呢？”陳冬生向杜青林“虛心”請教。
“嘛，你有所不知，貴族那邊的成績都是公開的，為的是給普通民眾做表率。而且，這里面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每一名公子或小姐相當(dāng)于權(quán)貴們押的寶，一旦押錯，那就意味著某個勢力走向衰敗?！?p> “什么意思？”陳冬生還是沒聽懂，“不是說就算考得不好，還能回家繼承家業(yè)嗎？”
“說的好聽，但至少你得有個體面的成績吧，現(xiàn)在的人才選拔以精神品質(zhì)為第一標(biāo)準(zhǔn)，特別是那些大家族，凡是上層階級的，哪個精神品質(zhì)不是一等？”
“所以，張帆到底什么成績？”
說這么多不如來點實際的，杜青林干脆拿出一張白紙，寫下張帆的成績：
憤怒——150％
嫉妒——89％
怠惰——38％
暴食——57％
貪婪——120％
傲慢——120％
色欲——100％
綜合評分：F
“F？”
這個成績令陳冬生也有些始料未及。
“沒錯，知道F意味著什么嗎？”
“按F進(jìn)入坦克？”
“哎喲我的哥，咱嚴(yán)肅點不行嗎。”杜青林用力揉捏陳冬生的臉，這個親昵的動作在別人看來簡直不可理喻。
但杜青林經(jīng)常這么做，因為他精通人體穴位，知道什么穴位能讓陳冬生保持清醒。
當(dāng)然，還有一點就是，陳冬生的臉真的很軟。
“停停停，哥，我錯了~”陳冬生感覺癢癢的，他最怕別人摸他的臉了。
杜青林這才作罷，換成一副嚴(yán)肅的語氣：“S為特等，A為一等，BC為二等，DE為三等，F(xiàn)嘛……”
“就是別人口中的垃圾，回家種田的那種！”
“……”陳冬生有些同情張帆了。
當(dāng)所有人辱罵張帆時，陳冬生默默看著不說話，他深知“弱肉強(qiáng)食”是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但始終無法付諸于行動。
因此，他跟自己樹立遠(yuǎn)大的理想，企圖讓自己“動”起來。
說是要拯救全人類，實際也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到活著的意義罷了。
于是陳冬生獨自留下來，打掃教堂的衛(wèi)生。
“陳冬生？”
張帆被神父當(dāng)作失敗的典型，自然被罰掃地，他看到陳冬生搶先他一步拿起掃帚時，心中百味陳雜。
“你什么意思？”他質(zhì)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做個了斷?！标惗洳欢〉卣f。
“我明白了，你想打架是吧？”張帆掄起袖子走過來。
“不必了，你打不過我的?！标惗鷫焊鶝]看張帆一眼，準(zhǔn)確說，他的眼中沒有任何人。
這是一種忘我的境界，張帆第一次見他時也是這樣。陳冬生坐在靠窗的最后一個位置，每次上課都會不自覺地望向窗外，像是在尋找什么。
可當(dāng)張帆順著視線望去時，那里明明什么也沒有。
無論晴空萬里還是暴風(fēng)驟雨，無論炎炎夏日還是窮冬臘月，陳冬生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呆呆地望著那里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而這正是張帆所不能接受的，不知為何，他看著陳冬生竟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自卑感！
天吶，身為貴族的他，為區(qū)區(qū)一個庶民感到自卑……
恥辱！
“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陳冬生?！睆埛灰贿呎f一邊磨牙，“別人不知道，我可是對你再清楚不過！”
“比如？”
“比如你是真的在睡覺！對吧？”
“所以？”
“所以你是怪物！貨真價實的怪物！”
陳冬生微微一愣。
“還有呢？”
“還有……”張帆陷入沉思。
“太好了，謝謝你，能知道這些?！?p> “？”
“人每走過一個地方多多少少會留下一點足跡，可我什么也沒有?！标惗聪驈埛?，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這股憂傷令張帆癡迷，以至于剛才的怒氣一掃而空。
“在我的記憶里，不會留下任何人?！标惗p輕拍了拍張帆的肩膀。
“同樣地，也沒有你?！?p> “為什么？”
陳冬生無聲地笑了笑：
“因為你不配啊?！?
請別憂傷哥
考試完就是主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