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他還只是個孩子
臉上表情從好奇變?yōu)轶@愕!
又從驚愕轉(zhuǎn)為震驚。
最后,表情定格為震撼!
太醫(yī)難以置信地扭頭。
望著洪武爺。
眼睛里寫滿“不可置信”!
“怎么樣啊郭太醫(yī)?”
“皇后如今的身體如何???”
“非常好!”
“非常非常非常得好!”
抽回手指。
抱拳低頭拱手。
郭太醫(yī)已經(jīng)不會說別的形容詞了。
“嗯,那就行了。”
擺擺手。
像是趕蒼蠅般。
洪武爺示意郭太醫(yī)退下。
“皇上,讓郭太醫(yī)給雄英看看吧!”
抬手攔住郭太醫(yī)。
馬皇后溫聲開口。
低頭看著懷里的小人。
眼中盡是慈愛與溫柔。
“嗯,對對?!?p> 一拍額頭。
假裝自己如夢方醒。
洪武爺瞥一眼朱雄英。
心說:臭小子,咱也幫不了你了。
接收到洪武爺?shù)难凵瘛?p> 身體一震。
朱雄英不敢置信地望著洪武爺。
莫非他老人家已經(jīng)看穿了咱的那點小把戲?
不能吧?
狐疑偷瞄洪武爺一眼。
心中打鼓。
朱雄英略有躊躇地把手交給郭太醫(yī)。
只用了兩根手指。
輕輕按在手腕上。
郭太醫(yī)閉眼捋須。
片刻后。
睜開眼。
郭太醫(yī)眼中射出兩道金光。
“怎么樣郭太醫(yī)?”
緊張來問。
面露忐忑。
馬皇后真擔心聽到什么不好的結果。
“皇長孫氣血充盛,五臟六腑甚至要強于普通孩子?!?p> “尤其是腎精,可以說一句‘龍精虎猛’?!?p> “還不止于此?!?p> 頓住話頭。
笑著拱手。
郭太醫(yī)朝洪武爺?shù)老病?p>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皇長孫元神飽滿,必將才思敏捷?!?p> “未來讀書,事半功倍??!”
“您瞧他這雙眼?爍爍閃亮,這是神完氣足之相啊!”
被郭太醫(yī)夸的。
朱雄英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可還不急他高興。
呂氏就趕忙開口提議說:“父皇、母后、標哥!”
“雄英既然也是個讀書種子?!?p> “何不讓他與允炆一起隨兒臣讀書!”
“兒臣不才,對四書五經(jīng)還算精通,剛好可做雄英的啟蒙老師?!?p> 呂氏話音未落。
朱標便深以為然點頭。
洪武爺和馬皇后對視一眼。
倆人都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
洪武爺正準備接著前話,把謀害朱雄英的罪名安在她頭上。
只聽馬皇后先一步開口說:“呂氏??!”
“本宮和皇上,這次過來,就為接雄英進宮去住。”
“也不知道你父皇聽誰說的,說雄英明年會夭折。”
“心疼舍不得這大孫,就央著我一起,過來把雄英抱去宮中。”
這……?
滿臉驚愕。
呂氏心說:你們就差把“不信任”三個字寫臉上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
一旦朱雄英進宮?
她以后還如何謀害???
呂氏躊躇不語之時。
一旁的朱標站出來說話了。
“母后,父皇!”
“雄英入宮,這不合規(guī)矩!”
“咱們自己家制定的規(guī)矩,不能自己拆臺啊父皇!”
“還是讓呂氏教導雄英和允炆吧!”
“等這幾個孩子再大些,讓詹事府的幾位師傅親自教導他們?!?p> “還有……”
不急朱標一一說完。
洪武爺就哼了聲斜他一眼。
“剛才咱說你這個毒婦的話,你全當耳旁風,沒聽見是吧?”
呃……
見父皇黑了臉。
朱標趕忙作揖請罪。
不過。
父皇之前說了呂氏什么?
他怎么一點都不記得啊?
“你過來。”
招招手。
轉(zhuǎn)身走出屋。
洪武爺準備將《太祖實錄》拿給朱標看。
這可是從建文二年拿回來最重要的一樣物品。
有了這本《太祖實錄》。
洪武爺可以避過無數(shù)個坑!
望向門口。
不解撓頭看向母后。
朱標張嘴想問。
馬皇后笑著推了推他肩膀。
“去吧,你父皇有重要事情和你談,認真點?!?p> “是,母后。”
點點頭。
無奈拱手告辭。
朱標追出了院子。
原地。
只留馬皇后、呂氏、朱雄英和一個郭太醫(yī)。
“郭太醫(yī),確定雄英沒有別的問題吧?”
“比如,中毒一類的?!?p> 暗示得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讓呂氏尷尬到掩面哭泣。
“母后,您若真覺得兒臣會是那等容不下雄英之人,您……您和父皇直接賜兒臣死好了!”
“這不是還沒證據(jù)嗎?”
拍了拍呂氏的后背。
以示安慰。
馬皇后重新看向郭太醫(yī)。
“剛才郭太醫(yī)給雄英號脈,是否檢查得出雄英體內(nèi)的毒素?”
“這……個……嗎?”
尷尬抽了抽嘴角。
低頭沉吟。
郭太醫(yī)心說:咱擅長治病救人,不擅長殺人,又怎會了解毒素呢?
可國母她老人家已經(jīng)發(fā)話了?
無法做出正面回應的話。
容易丟掉頭頂烏沙??!
猶豫不決之際。
朱雄英主動開口幫郭太醫(yī)解圍。
“皇祖母!”
“孫兒既然如今還完好無損,那很有可能,下毒之人用的是慢性毒藥?!?p> “這般如此的話,郭太醫(yī)怕是很難從孫兒體內(nèi)檢查出來?!?p> “不如,請郭太醫(yī)試試這陶瓷杯內(nèi)是否沾了某些毒素?”
看向呂氏。
詭異一笑。
朱雄英仰頭對馬皇后說:“孫兒正是吃了姨娘送來的梨花膏,然后才……那樣的。”
“明白了。”
點點頭。
抬手示意郭太醫(yī)走近些。
馬皇后下令:“去,把這些陶瓷片拿去檢驗?!?p> “但有毒素殘留?!?p> 冷笑兩聲。
扭頭去看呂氏。
馬皇后愕然發(fā)現(xiàn)。
此時的呂氏正在慌忙舔舐地上的陶瓷碎片。
惡心!
心中撇嘴。
扭過頭去。
朱雄英不忍直視。
馬皇后就不一樣了。
她臉色一沉。
哼了聲喊:“來人!”
“臣在!”
呼啦一聲。
十幾名錦衣衛(wèi)闖了進來。
這是蔣瓛挑選的最得力人手。
“將呂氏拿下,送入宮中,本宮要親自審問!”
“啊,母后,不要??!”
正在舔舐陶瓷碎片。
動作頓住。
呂氏驚恐哀嚎。
馬皇后根本不予理會。
揮了揮手。
兩名錦衣衛(wèi)上前。
扭住呂氏胳膊。
快速拖走。
“不要啊母后!”
“兒臣是冤枉的啊母后!”
“標哥標哥!”
“快來救臣妾??!”
一扇門緩緩打開。
鏤空雕花木門左右一分。
朱標難以置信地走入院子。
遠遠看著呂氏被拖走,披頭散發(fā)。
幾次張嘴想要阻攔。
可他抬起的手總是會放下。
想起剛才父皇給他看的那些。
想到父皇剛才講述的那些。
朱標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后院,親自提劍劈了朱允炆那廝!
“殺母殺妻殺子殺仆!”
“害胸害父害祖害叔!”
“大逆不道,十惡不赦!”
“我,本宮!本宮現(xiàn)在就要掐死他!”
抑制不住。
紅著眼睛趕往后院。
提著劍。
朱標四處尋找朱允炆。
“算了吧,他還只是個孩子。”
拉住了朱標。
搖搖頭。
洪武爺不愿看到父子相殘的那一幕。
“可是父皇?”
一想到以后會發(fā)生的那些事。
朱標就禁不住地后怕。
渾身發(fā)抖。
看著朱標。
看著他這個最喜歡最欣賞最傾力培養(yǎng)的兒子。
洪武爺說:“允炆之所以會變成那樣,跟他的教育有關?!?p> 指了指院門口方向。
呂氏剛剛被拖走。
隱約之間。
側(cè)耳還能聽到她的哭毫升。
洪武爺說:“這個呂氏,教育允炆的時候,應該是有問題的?!?p> “雄英的死,應該怪不到允炆頭上。”
“但你的死嗎?”
搖搖頭。
眼睛里明暗不定。
洪武爺也說不準。
畢竟。
洪武二十五年的時候。
朱標已經(jīng)三十八歲了。
朱允炆也已經(jīng)長大成人。
呂氏和他都有作案動機和作案能力。
具體是誰?
真的很難說。
“不過,不管如何吧?”
“父子相殘這種事還是不要做了?!?p> “以后,可以對允炆的教育嚴苛一些,尤其是在孝道這方面。”
“至于雄英,咱和你母后,肯定是要接去宮中來養(yǎng)的。”
抬手阻止朱標說話。
洪武爺笑著點頭。
“咱知道你想說什么,無外乎這不合規(guī)矩,以及你能做好這一切,保護好雄英?!?p> 手搭在朱標肩膀上。
認真盯著他眼看。
洪武爺教訓到:“標兒啊,你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心太軟!”
“咱知道,這是那群文人、官員喜歡你、支持你的原因?!?p> “但你要明白,當太子,當國君,未來做皇帝,心慈手軟可是不行!”
松開朱標的肩膀。
轉(zhuǎn)身。
洪武爺背手踱步。
“古語有云:慈不掌兵!”
“咱今天教你個乖:善良當不了皇帝?!?p> 回頭。
眸子陡地睜大。
洪武爺眼中射出兩道金燈般的光束。
“想當一個好皇帝,你首先要學會殺人,學會懲治,學會當個讓人記恨的惡人!”
“因為當皇帝,說白了是做那個分肉的執(zhí)牛耳尖刀者!”
“你想面面俱到,可就有人想多吃多占?!?p> “你不給他,便是在他而言的惡!”
“可你若是給他了?”
“那就變成了對老實巴交人的惡?!?p> “這般左右不是人的活兒,該如何辦好呢?”
呵呵笑了笑。
走過來摸著朱標的頭頂。
朱標乖巧低頭聆聽。
洪武爺緩緩開口。
“那你就不如從一開始就讓自己做個惡人?!?p> “這樣,你再去懲治那些想要多吃多占的人時,便不再會有顧忌不再會有投鼠忌器。”
“也就不再會有畏懼?!?p> “一個無所畏懼的人,才能做好皇帝這個位置?!?p> “因為你便是天下人的腰膽!”
“你若整日里猶豫不決、瞻前顧后、束手束腳?!?p> “那整個天下人也便會顯得軟弱可欺、窩窩囊囊?!?p> “這樣的民族這樣的國家,怎會不被外族人欺凌?”
“想讓咱大明子民永世不被異族人的鐵蹄踐踏?”
“那你就要硬氣起來!雷厲風行起來!頂天立地起來!無所畏懼起來!”
“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