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山峰造靜靜地立在元光城南,它頭頂皚皚白雪,腳踏陰冷的土地,山峰背面的那一側(cè),像是削成的一樣,不僅光滑,紋理清楚,而且上面草木不生,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山下一片比較開闊的平地上,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跪在一座新建不久的墳?zāi)骨?。墓碑前面擺放著一些瓜果酒肉,不過此時,陰寒之氣從地下一絲一縷地升起,在這荒涼的墳?zāi)骨?,愈發(fā)顯得陰森恐怖。
“看來母親已經(jīng)派人來過了。別人不會記得這一天的。”跪在地上的洪蒙自言自語道,一絲一絲的寒氣不斷侵入他那跪在地上的膝蓋,不過,他并未在意,只是心中難過,全不把別的事放在心上。
自己尋找修煉之法沒有一點結(jié)果,洪蒙臉色黯然,一肚子的苦水無人可以說,只好和自己的父親談?wù)?。在這片地方,他那喃喃自語的聲音,愈發(fā)顯得恐怖。如果不是恰好地帶開闊,恐怕早就將那些膽小鬼嚇到了。
“這里似乎有點不對勁?!焙槊傻南ドw下,此刻已經(jīng)結(jié)成了一層冰塊,劇烈的刺骨的痛感傳遍全身??墒撬蛟诘厣咸茫缇蛢赏劝l(fā)麻,站不起來;再經(jīng)地下寒氣侵蝕,他的雙腿好似殘廢了一樣,再也不聽使喚。任他如何心急,都沒有辦法站立起來。
“唉,麻煩事總是出現(xiàn)在我身上。”洪蒙苦笑一聲,對于這種無可奈何的事,他也不再反抗,任憑那股寒氣侵入自己的身體。沒有專門淬煉過身體的洪蒙,自然經(jīng)受不住寒氣的陰冷,不住地打寒戰(zhàn)。只是由于周圍寒氣過于旺盛,洪蒙的身體被凍成了冰塊,動也不能動。
從遠(yuǎn)處看去,洪蒙似乎早已喪失了生命力,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全不像一個有生命力的人。寒風(fēng)中,沒有樹葉般的飄搖,也沒有小船般的浮動,他仿佛一個一直沉睡著的雕像,承載著永久不能抹去的記憶,和那永遠(yuǎn)不能放棄的信念,暗暗掙扎著。
如同沉睡般的洪蒙不知道,不遠(yuǎn)處的洪家祖墳附近,一場大戰(zhàn)正在暗暗醞釀著。
洪家祖墳內(nèi),四道人影在最高的祖墳旁邊停下,他們在祖墳的祭壇上擺放了一些貢品,和散發(fā)著香醇?xì)庀⒌陌倌旰镁?,而后一同跪下,三拜九叩之后,領(lǐng)頭之人祝道:“愿祖先保佑,我洪家能夠得到即將出世的寶物,以復(fù)興我洪家一族,走向輝煌之路!”
眾人起立,領(lǐng)頭之人回過身來,他正是洪家族長洪錚,對著幾個人道:“這即將出世的寶物很有可能在祖墳里,你們一定要小心,不要讓外人進(jìn)來?!?p> “是!”幾個人齊聲道,而后目光掃向四周,打量著洪家埋伏的地方,看看是否能夠看出紕漏。不過,他們早已商量多時,此時的布置,是最合理最不易發(fā)現(xiàn)的。
“族長,要是能夠得到這件寶物,真的可以復(fù)興我族嗎?”大長老思考多時,卻不知道是何寶物,竟然有如此能耐。他心中所想,亦是其他幾人所想,更不知道這次的付出值不值得。大長老臉色凝重,顯然也是極為重視。
“應(yīng)該可以?!弊彘L淡淡道,“據(jù)我初步估計,它的品級應(yīng)該是力寶九品。只是猜測,我也說不好,可能還會更高。但是可能還會惹來其他麻煩。”
“力寶九品?”大長老幾個人皆是小聲驚呼,沒想到還能遇見這等寶貝。
力寶九品,顧名思義,即力道寶物,品級為最高級九品。在修者眼中,力寶可以粗略分為高中低三個級別,若是細(xì)分,就可以分為九級。而這件九品力寶,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城出現(xiàn),定然是爆炸性的消息。但是,只有那些修為高的修者,才能感應(yīng)到它的存在。
“族長,我們的人可能不夠用。這樣的重寶,可能會有很多人來探尋?!贝箝L老憂心忡忡道,蒼老的臉龐上,多出幾分凝重之色,眼中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光芒。
“沒有辦法。我族歷經(jīng)幾次劫難,得以保存至今,已經(jīng)是個奇跡。族中人才匱乏,倒是個大問題。這次回去以后,就去珍寶樓轉(zhuǎn)轉(zhuǎn),希望能找到既便宜又實惠的藥材,或者是丹藥?!?p> 族長在這個問題上略顯無奈,族中不出極為顯赫的人才,他也毫無辦法。而唯一有希望的就是,以全族之力購買藥草,讓年輕一輩出幾個人才。那么洪家在元光城中的地位,就可以得到極大地提升,或許還可以和另外兩家大勢力三分而立,打破兩分天下的局勢。
“他們要是來,咱們真的攔不住嗎?”許久沒有發(fā)話的二長老突然道,他不是不知道族中的情況,只是覺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只是族長的眼神太過淡定,不免心中起疑。
“不知道?!弊彘L冷冷道,他心中卻是不知道結(jié)果會這樣,更不敢確定,能不能相信老祖宗留下的最后一道保命防線。望著那主墓周圍的五座小墓,洪錚想起了當(dāng)年父親隨著上任族長離去時的情景,果真是英雄一去不復(fù)返,而留下的,只是幾座衣冠冢。
“族長,那廢物的爺爺,你就別再想了,都是他害的我們家族一直在元光城抬不起頭來。”大長老順著洪錚的目光看去,那里正是洪云的墳?zāi)?,?dāng)即口中噴了些許唾沫道。
“不用說了。當(dāng)年的事,都別提了?!焙殄P聽著大長老重復(fù)了許多遍的話,耳朵里恐怕都磨出了繭子,才這樣不耐煩地道。他只知道,這是一個天大的謎,恐怕大地上的那些無上存在,也不能解決。嘆了一口氣,他目光望著洪銅道:“你趕緊防著去吧!”
洪銅早已知曉族長的計劃,眼下不再猶豫,當(dāng)即繞過幾座墳?zāi)?,消失在樹林里?p> “都喝一些酒吧,再過一會,恐怕血戰(zhàn)就要來了。”大長老拿出腰間的葫蘆道,旋即擰開塞子,頓時一道濃郁的香氣向四周擴(kuò)散開去,“族長,請!”
“恩?!弊彘L洪錚嗯了一聲,旋即接過大長老手中的葫蘆,大口喝了三口,而后遞給大長老,道:“好酒!只希望帶來好運,助我洪家復(fù)興!”
兩位長老同樣喝了幾口,而后一起盤坐在地,靜靜地等著寶物的出世。
四周除了狂風(fēng)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小樹林里則是一片死寂。
“幾位久等啦!哈哈哈……”
在族長幾人打坐不到一刻鐘,東方的樹林后面突然傳來一陣長嘯,震得洪家?guī)孜恢匾宋锬欢邪l(fā)潰,精神恍惚。片刻后,兩道人影出現(xiàn)在洪家族長面前。其中一道身影面容蒼老,懷抱一柄寶劍,身披火紅外衫,目光炯炯有神,整個人透露出火熱的氣息。另一道則更為年邁,頭頂是幾根稀松的頭發(fā),滿臉皺紋,一身青色衣裳,手中拄著一根翠綠的竹杖。
“好強(qiáng)大的氣息!“洪錚暗暗道,目光盯著兩道身影,腦海中不斷搜索關(guān)于這兩人的來歷。其中一個火紅的身影,他到認(rèn)識,那正是駱家族長駱賓。至于另外一個人,他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好像沒在元光城見過似的。
“原來是駱族長,“洪錚定了定神道,”不知來我洪家祖墓重地有何貴干?“
“呵呵,洪族長,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駱賓撫了撫手中的寶劍,而后冷笑道。對于目前的局勢,他的臉上則是顯得無比的輕松,仿佛尚未出世的寶物,已經(jīng)快要自己鉆進(jìn)口袋里似的。
“另一位何不介紹介紹?”洪錚看著駱賓,而后視線轉(zhuǎn)向另一位深不可測的人物。
“這位是家父。”駱賓傲然道,而后挺起胸脯,信心倍增。
洪錚聽到后,鼻子一酸,嘴角忍不住抽出了幾下,道:“原來是駱家長輩,真是有失遠(yuǎn)迎??!”說出‘有失遠(yuǎn)迎’那幾個字后,洪錚低著頭,仿佛沒法見人似的,自己家里出現(xiàn)的寶貝,還要自己親自拱手讓人,還要自己‘有失遠(yuǎn)迎’,真是羞恥??!
“呵呵,洪族長客氣了?!钡统恋穆曇?,從青袍人口中傳出。
“你們倒是夠義氣!”
青袍人得話音落下不久,西方又出現(xiàn)兩道灰袍,而后站在離洪錚五丈遠(yuǎn)處。
洪錚定睛看時,其中一個正是慶家族長慶釗,他手持大刀,站在另一個灰袍人旁邊。不用多說,那肯定是慶家長輩了。
“今天可是真熱鬧?。≡獬莾纱髣萘R聚此地,真是讓我們這小小的洪家承受不起啊!”洪錚眼看此地的人越來越多,不免心中著急,便有了挑撥那兩家的想法,“看來這等寶物,我們洪家無緣,等到寶物出世,不知兩位族長打算怎么分?我洪家只想要一碗湯喝,不知幾位可否給個臉面?”
“哼,少來這一套,”駱賓冷哼道,“不知洪族長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什么?”洪錚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道。
“挖墳?!睉c釗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