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的反常舉動,和那幽怨神色,引起了洪蒙的注意。洪蒙自己不能說不關(guān)心家族安危,但是眼中人青兒,竟然也如此關(guān)心洪家,這倒讓洪蒙迷惑了。莫非青兒和洪家,有著某種不為人知關(guān)系?
“若是到時候他們發(fā)難,洪家又無力回天,你們便逃吧,逃得越遠(yuǎn)越好?!?p> 青兒憂心道,含情脈脈地望著洪蒙,眸光中充滿了凄美,惹人心疼。
“青兒,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埋在心里,自個兒難受?你為我們洪家著想,我很理解,但是你——”
伸手撫去青兒眼角的晶瑩淚滴,洪蒙勸說著青兒,讓她有事不必隱瞞,大家攤開牌講話,一解心中不快多好?
“你身為符文師,在這元光城肯定混不下去,慶駱兩家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怎會顧慮你那小小的洪家?定然會逼迫你為他們服務(wù),若是你不答應(yīng),你的洪家,又怎能扛得住這般巨大的壓力?”
睫毛早已被淚水濕潤,青兒輕聲哭泣,紅唇微啟,慢慢講述著心中的擔(dān)憂。
那感人的場景,洪蒙不忍看下去,只好仰著頭,躲避了好一會,方才注視著青兒的眸光,細(xì)聲安慰:“不必如此擔(dān)心,洪家也不是軟柿子,任誰想捏就能捏的。洪家有著強大的底牌,雖然我看不出是何底牌,但是從族長和銅叔兩人的言語中,我可以肯定,有一個大人物來到了洪家。并且這個大人物還和洪家淵源頗深。青兒,你就不要在一個人偷偷流淚,獨自痛苦了。”
聞言,青兒目光中閃過幾許驚訝,而后面色才算平靜許多。雖然不太相信洪蒙的話,但最起碼洪蒙有著足夠的自信,來面對未來的挑戰(zhàn)。
“我?guī)吓n^面具給你看,夠不夠霸氣?”
拾起青兒精心挑選的牛頭面具,洪蒙端詳著那與眾不同的牛頭,深深地被那種傲視神韻所吸引。這般凝視了半刻鐘,方才將其罩在臉上。
“能不能告訴我,為何選擇這牛頭面具?”
一張牛頭面具,掩飾掉所有的表情,更是掩飾掉所有的心思。洪蒙不知道今后的自己,會不會是帶著面具做人,但是如今的自己,也算是堂堂正正了,除了那迫不得已的斗篷外。
青兒忽閃著美麗的眼睛,沉思了片刻,而后呵呵一笑:“因為豬頭面具賣完了,只剩下這牛頭面具了?!?p> 洪蒙開心地笑了笑,雖然被面具擋著,但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一切暴露出來,那才是真正的自己。能夠讓青兒開心地笑,他已經(jīng)滿足了。
“把面具摘了吧,我不想你在我面前的時候,戴上面具,讓我看不出你的真假?!?p> 吐著幽蘭,青兒伸手摘下洪蒙的牛頭面具,將其擱在一邊,而后目光嚴(yán)肅地望著洪蒙,想要從中找出洪蒙的不忠似的,將洪蒙整個臉部檢查了透徹。
重重地點點頭,洪蒙見到青兒不再憂慮,此刻的她仿若被雨水洗過的蓮花,格外清秀,忍不住將嘴唇慢慢湊向青兒的紅唇。這一吻,洪蒙永世難忘,這是他的初吻,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心中更是激動不已。
一吻之后,青兒面上帶著羞容,雙手摟著洪蒙的脖子,眉頭一皺道:“剛才,你在想什么?從實招來?!?p> 洪蒙微微一愣,哪里想得到青兒會有這么一問,方才明明啥也沒想,只是見到那紅唇的誘惑力強大無比,這才下了口。苦笑著,只得答應(yīng)著:“剛才在想你??!還能想什么!”
“討厭!”青兒捶打著洪蒙那寬闊胸膛,嬌罵道。的確洪蒙的回答太過油嘴滑舌,將這皮球再次推向了青兒自己。但是她很幸福,心中甜蜜無比,能夠放任地捶打情人的胸膛,也是一種幸福。
“說正經(jīng)的,銅叔大喜之日,我想請你為我們壓陣,不知青兒檢驗師可否同意?”洪蒙咧著嘴笑了笑,任青兒捶打胸膛,而后提出一個較為頭疼的問題。
青兒沉吟了半天,方才抬起頭,遲疑道:“這恐怕不太好,你我多次見面,恐怕早已引起外人注意,甚至拍賣會的人已經(jīng)猜到你的身份。若是我再去參加銅叔的婚宴,豈不是自找麻煩?這拍賣會日日有人盯著,我怕到時會出亂子。要是給你帶來什么麻煩,我的罪過可就大了?!?p> 見到青兒拒絕,洪蒙聽著青兒的話中盡是擔(dān)憂之詞,雖有道理,但是可以看出,青兒的憂患意思太過濃重,雖然皆有一定的可取度,但是長此以往,肯定會對身體不利。
“青兒,你的擔(dān)憂太多了,合著你這樣的性格,對自己的身體有著很大影響。你莫不是經(jīng)?;疾“??看你嬌弱的樣子,我的心里——”想到這一點后,洪蒙的心里頓時難過起來,以青兒的性格,有事總往心里放,還不對他人說明。這樣下去,總不是個頭。
青兒輕輕地點點頭,而后欣慰地笑著,并不以為意:“不礙事,不是什么大病,偶爾患些小病。你能如此關(guān)心我,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說吧,青兒忽然繼續(xù)方才的話題:“我不可以去,但是其他人可以。雖說薛主席不一定答應(yīng)派人過去,但是藥材庫的老林,你認(rèn)識的,到可以請他過去。不過,問題不是他,而是——錢?!?p> 兩人會心一笑,洪蒙那雙臂摟得更緊了。話中帶點玩味之意,洪蒙知道青兒對于老林的個性,十分了解。前前后后,那老林不是已經(jīng)坑了他一千金幣了嗎?不過,若是真能得到老林的支持,請他到洪家做客,亦未嘗不是一件美事。起碼可以讓慶駱兩家知道,洪家在拍賣會中有認(rèn)識的人。
這一刻,洪蒙希望永遠(yuǎn)停留,懷抱著溫暖??墒菚r光飛逝,瞬間就到了晚上,洪蒙一直呆在拍賣會,非常悶,便要帶著青兒到街上逛逛。
“這個不太好吧。我們拍賣會的人,不可以隨便離開崗位,而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工作,要是被拍賣會的主人知道,肯定會懲罰我的?!鼻鄡何鼐芙^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拍賣會有著自己的制度規(guī)定。況且,每次洪蒙到來,青兒的工作近乎停滯,也不管客人們的死活,只留下一句話——檢驗師忙。
“這一天都過來了,有沒什么不妥。再說,拍賣會的主人是何等人物?她又不拋頭露面,一切事物全部交給薛媚兒,也算得上一會之主?”洪蒙生氣道,他說的話一點不假,自從拍賣會建立開始,人們從未見過這個神秘的主人,而所有事物,莫不是薛媚兒聯(lián)通其他拍賣會要員一起處理?!澳銈兣馁u會的主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見到洪蒙怒容滿面,青兒更加委屈,整個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低著頭小聲道:“我們都不清楚她是誰,只知道她姓萬,我們都叫她萬夫人??梢哉f,這個拍賣會只不過是個賺錢的機器罷了,她露不露面都沒問題,只要能賺到錢,便已達(dá)到目的?!?p> “原來是萬夫人?!焙槊陕杂兴?,旋即吻了一口青兒的白嫩臉頰,道:“既然不能離開拍賣會,那倒不如咱們一起去老林那里看看?!?p> “好?。 鼻鄡阂豢诖饝?yīng),如今不用冒著危險跑出去,反而去藥材庫找老林,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您請帶路!”洪蒙笑了笑,用手向前一伸,讓青兒現(xiàn)行,自己則帶上那牛頭面具,跟在后面。
穿過一道道門廳,走過長長的走廊,大老遠(yuǎn)的,洪蒙便已聞見藥材庫傳來的特殊氣味,心中不免羨慕起老林來,整天生活在藥材當(dāng)中,受到藥材滋養(yǎng),身體就算不鍛煉,也定會比凡人健康。
要倉庫門口的椅子上,早已不見了老林的蹤跡,那小桌子上面,只剩下半碗涼茶。大門緊閉,鐵索冷酷,拒絕一切閑雜人等。
“看來,來得不巧??!”洪蒙嘆道,老林不在這里,這才入夜不久,他就消失了蹤跡。
青兒搖了搖頭,像是知道什么,目光清澈如水,望著洪蒙:“他不會是吃飯去了?”言罷,歪著頭笑著,那樣子,極為媚人。
洪蒙不覺看得呆了,竟未回答青兒的疑惑,只是口中流著口水,忍不住又要親吻青兒。
“咳咳——”
兩聲干咳打破了一切美好,洪蒙生氣地向后望了望,發(fā)現(xiàn)是老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背后。不覺臉上刷地紅了半邊,滾燙如鐵餅。訕訕地笑著道:“老林,你過來也不說一聲,要是嚇得我靈魂出竅了,那可如何是好?”
老林一臉壞笑,看了看洪蒙身旁的,早已躲在洪蒙身后的青兒,打趣道:“要不是我,你的靈魂早就出竅了!”
洪蒙連忙岔開話題,恭恭敬敬道:“老林,再過幾天就是我族銅叔的大喜之日,到時請您務(wù)必參加。我們洪家全都指望您老撐臺面??!”
“嗯?我不認(rèn)識的人,還是不去的好。撐臺面到不敢當(dāng),我一個糟老頭子,哪里值得你們這般大佛一樣地供著?”老林一手捂著嘴咳了兩聲,而后走到那椅子旁邊,慢慢坐下。望著那小女生一般的青兒,心中倒是感觸良多,而那臉上不由得泛起幾絲憂色。
“認(rèn)識認(rèn)識!”洪蒙連忙附和著,“上次銅叔帶著五百金幣來請你,難道您這么快就忘了?”
老林往椅子上靠了靠,眉頭一揚:“原來是他啊。那人倒是挺——厚道的,出手也闊綽。看在你得分上,我就答應(yīng)了?!?p> “多謝!”洪蒙興奮著,如今老林答應(yīng)了自己的請求,那么真到那天,銅叔的婚宴定會引起不小轟動。并且就連慶駱兩家,說不定還有著顧慮。
閑聊一會,兩人和老林道別,到了其他地方轉(zhuǎn)悠去了。
望著青兒那孱弱的背影,老林不無感嘆:“倒真是希望,你們終成眷屬,可是,哎,前途堪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