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對我招招手,并不說話,我湊前兩步,再問一句:“怎么我一路進來,人都不見了,縣衙不是該有許多人的嗎。”
許箬荇還是沒有回答,他轉(zhuǎn)身走去,我追在他身后,兩個人轉(zhuǎn)了兩個彎,他一推門走進去我沒有絲毫的遲疑,連想都沒有想跟著就去,門在我身后緩緩地關(guān)起來。
我以為會看到那具可憎的尸體,如果不是我眼花,揉揉眼,再揉揉,這個平躺在木板上的男人,真的是白蘇岸:“他怎么了?!?p> 我們進來,他都一動不動。
許箬荇將他的一只衣袖卷起:“你看這里?!?p> 半個掌心大小的黑斑,絕對不止一個,手臂上隨處可見。
“他一進縣衙已經(jīng)支撐不住,可能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身體有異狀,因此撐住最后一線清明,將我?guī)У酱颂帯!痹S箬荇上下一看,“這里不過是間被棄用的小倉庫,我用兩條木板幫他搭一個能平躺的地方?!?p> “那個西令客棧里死的伙計,身上也有相同的黑斑?!蔽殷@恐地抬起頭問道,“難道這種黑斑是會傳染的?”
“不能確定,但最大的源頭不是那個伙計,更不可能是他?!?p> “是那個全身穿黑色的男人?!蔽议]一閉眼,再睜開道。
“你見過第一個死掉的人?”許箬荇問道。
“是,我可能是這個村子最早看到他的人?!笔虏灰诉t,我將那天黑衣人從走進張氏客棧,后來因為虎妞調(diào)皮,沒有留住客人,才轉(zhuǎn)住到西令客棧,第二天一早傳出死訊,白蘇岸和我過去,等縣衙的差役到來,再將尸體搬回來。
“其間可有發(fā)生奇怪的事情?”許箬荇微微沉吟后問道。
“在將尸體搬動下來時,出了岔子,尸體好像是自己坐了起來,當時我在樓下,沒有正面看到,但是所有搬運的差役都放開了手?!蹦菚r候,白蘇岸的臉色怪不好看的,“我見大家都存了畏懼之心,拿了竹竿上前,挑了下,尸體沒再動,所以……”
“你碰那具尸體了!”聲音猛地抬高,許箬荇的樣子,好像要沖上來咬我一口似的。
“我沒有,我沒有碰到?!边@里還躺著一人呢,表哥,他能不能聽見我們說話的,你這么大呼小叫,很有損你的形象,“我不過是隔著根細竹竿,輕輕挑,小手指甲都沒有碰到?!睘榱宿D(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我指著白蘇岸又問道,“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蔽涔贸蛇@樣的,說倒下就倒下,難道是中邪了。
“青廷,你轉(zhuǎn)過身去一下。”
“好。”我配合地將臉對著門的方向,“我記得搬運尸體時,他并沒有動手?!痹S箬荇應(yīng)該是在替他檢查,我都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解衣服聲音。
“沒有動手不代表就沒有接觸,你動手了,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在說話?!?p> “假使碰觸到尸體會變成他那個樣子,那其他用手去搬動的,怎么都沒事。”
“你又沒有見到人,怎么知道都沒事,有了?!痹S箬荇低聲喊道,“找到了,青廷,你轉(zhuǎn)過來看。”
表哥,你把人家白大人外衣都解開,內(nèi)衣都翻起來,你讓我轉(zhuǎn)過來看?
我是你還沒有出閣,待字閨中的表妹洪青廷,表哥。
還是你一貫將這方面的問題看得比較淡然,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我也不用太在意了,白蘇岸的身子被推得微微翻過去,將左腰側(cè)的皮膚露了出來,和手臂上的那些黑斑相比,雖說這一塊的面積是小了很多,最多只有我的一根手指頭大小,不過,這塊黑斑好似是活的,會自己扭動一般。
像一條被放大數(shù)十倍的蝌蚪,又像是一只只有瞳仁的眼眸,我只是專注地看了幾秒鐘,趕緊慌亂地將視線移動開,太妖了,真叫人吃不消:“表哥,這個是什么?!?p> “源頭,他會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痹S箬荇伸出兩根手指,在黑斑的位置輕輕一捏。
“表哥,你不是說會傳染?!?p> “沒事,我手上戴了特殊的東西,不會直接接觸?!?p> 我想起來,在郭家村時,費家娘子的手上也戴過這種薄如蟬翼的奇怪的手套,她捏著劇毒的梨花暴雨針都毫發(fā)無傷,黑斑似乎被許箬荇捏住七寸的毒蛇,拼命地扭動起來,像是要用力甩開他的束縛,我尖叫道:“它真的會動,不是我眼睛花了,表哥,你看到?jīng)]有?!?p> “看到了?!彼氖种父佑昧?,黑斑周圍的皮膚微微泛紅,血液都一下子往這個地方集中過來,“中間有個很小的點,青廷,閃開?!?p> 我一個側(cè)身避讓過,許箬荇同時也往旁邊躲閃,黑色的膿血像銳利的箭直射而出,落在許箬荇事先準備好的扣杯之中。
“你再看看黑斑?!?p> 我沒敢靠太近,一方面真怕那條東西爬出來沾我臉上,另一方面,白蘇岸衣裳不整的,我怎么能夠在這種時候趁人之危呢。
“表哥,好像小掉一點。”自從見到這個該死的東西,我都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許箬荇將扣杯放下,握住白蘇岸的手腕診脈,翻看他瞳孔的反應(yīng):“沒有變化,我身上帶的藥又不是很多,一時盡有無從下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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