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商昊跑出鳳棲殿,隱約聽到殿內(nèi)傳來驚慌失措的喊聲,下意識的頓了腳步,想回頭望一眼又有些膽怯。
“太子殿下...”就在商昊心里掙扎斗爭之時,一旁想起讓他既愛又恨的柔媚聲音。
商昊雙手緊緊攥起,強自逼著自己不看那人,想要就此離去卻怎么也邁不開腿。
然貴人見太子未曾離去,微低著頭嘴角彎了彎,露出個得意的笑容,然后才微微抬頭怯怯的看著太子,似委屈似解釋般的喃喃低語:“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被圣人宣進宮了,奴本來是在......”
說著然貴人突然沒了聲,抬頭警惕般的掃了四周一眼,然后才懇切的道:“太子殿下切莫為奴與皇后娘娘起爭執(zhí),奴相信這事兒與皇后娘娘無關......”
一提到薛后,太子突然扭頭定定的看著然貴人半晌,嘴唇微張一字一句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貪慕虛榮,貪得無厭的賤人罷了,你有什么資格讓吾與母后起爭執(zhí)?”
然貴人臉上那副寬容大度逆來順受的笑容一僵,微微仰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太子商昊,似乎不相信前幾日還對著她柔情蜜語的人此刻竟如此羞辱她。
“惡心!”
太子嫌棄的甩了甩袖子,陰著臉離開。
太子一離開,然貴人臉上被羞辱后的屈辱委屈神情緩緩收斂,神情莫測,眼里閃過一抹幽光令人不寒而栗。
然后她回頭望著閉著的那扇大門,聽著里面隱約傳來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嘴角冷笑,然后轉身離去。
她不著急,游戲才剛剛開始。
這一次,她不會那么傻,心甘情愿的做別人的棋子,最后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這一次,她要做棋手,其他人都是她的棋子。
她要做那個只要她想就能伸伸手廢了任何人。
如果裴彥馨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驚嚇萬分。
這然貴人并非別人,而是安分了好幾年,這幾日又一直困擾著她的許若然。
太子回了寢宮,太子妃淑瑜早已準備妥當,吃了早食正焦急的等著太子歸來。
聽到守門口的小丫鬟進來急匆匆的跑進來通報,太子回來了,她連忙起身,伸手略略攏了下鬢角,擔憂的問身邊的嬤嬤:“嬤嬤,吾頭發(fā)衣裳不亂吧?”
“好著呢,”那嬤嬤笑著煞有介事來回打量了太子妃幾眼,鄭重的點頭:“依奴婢看,太子對您最是溫和,您怎么打扮他都喜歡?!?p> 太子妃聞言羞紅了臉,嗔怪的瞪了那嬤嬤一眼,那嬤嬤反倒高興的呵呵笑了起來,領著一群丫鬟簇擁著太子妃出們迎接太子。
而商昊陰沉著臉回了東宮,無視領著眾人行禮問安的太子妃,撩起裙袍抬腳進了內(nèi)殿。
太子妃與她身邊的嬤嬤對視一眼,眼底有疑惑與不安。
那嬤嬤搖了搖頭,朝殿內(nèi)使了個眼色,怒了努嘴,太子妃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液追了上去。
“太子殿下,您這是跟誰生氣呢?”
太子妃躊躇片刻,臉色露出個笑容試探著問。
太子商昊一扭頭,不打算張嘴說話。
太子妃有些尷尬,咬著嘴唇低了頭。
太子妃身邊的嬤嬤見兩人陷入僵局,忙出來打破僵局,“咳,太子殿下您看時辰不早了?”
太子聞言站起頭來,撩了句:“準備妥當了就想走吧?!?p> 接著一馬當先的直接離去。
太子妃不明白昨晚還溫柔繾綣的太子,今兒陡然換了個人般如此冷漠,讓人難以接受。
太子妃常淑瑜咬了咬牙跟了出去。
商昊騎著馬走得飛快,太子妃的座駕馬車費盡力氣跟上。
好在進了東直大街都是繁華的鬧市,街頭行人多,兩邊也多是擺攤叫賣的小販,所以騎馬也快不了多少。
到了常府,常太傅帶著太傅夫人,常府的幾位少爺都早在府門口等了半天,見他們到了高興的迎了上來。
一路上太子已經(jīng)不在怒火中燒,漸漸冷靜下來。
既然自己還無法滿足那人,他就登上皇位,一定會等著那人哭著來求他。
總有這么一天的......
常府門口,太子翻身下馬來到馬車旁,伸手攙著太子妃下了馬車。
太子妃有些驚訝,但在母親和父親面前她也不敢露出端倪,勉強一笑微微落后太子半步,朝常太傅他們而去。
太子先是執(zhí)子侄禮給常太傅,常太傅笑瞇了眼連忙扶起他,連稱不敢...
寒暄過后,太子直接被常太傅他們迎去了外院的書房,太子妃隨著常夫人進了內(nèi)院。
今兒來的目的,太子早已聽薛后提起過。
之所以有今日的回門,不僅是給太子妃和常家面子,更重要的是薛后親自派人給常太傅旁敲側擊希望常太傅能幫太子結交更多的儒生與有才之士。
常太傅雖號稱兩袖清風,卻仍是太子的太傅老師,自然希望他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現(xiàn)在有了女兒這層關系,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一個女婿半個兒,太子就是他們常家的兒子。
薛后有了旨意,常太傅自然更是上心。
為了這日,他幾乎把自己門下,還有幾個老友門下最出類拔萃的一些儒生都請了來,辦了個名義上的學術交流會。
太子也是強逼著自己全副心思的與這些儒生結交,不讓自己走神胡思亂想。
接近午時,宴席將開之時,常太傅之長子引著太子入席主位就坐,太子連番推脫。
太子堅持今日無君臣,只有翁婿,又打著求賢若渴的名聲,自是不可上坐。
爭執(zhí)間,太子的貼身內(nèi)侍由常府的小廝領著急匆匆而來,那內(nèi)侍更是滿臉的驚慌失措。
眾人都是一驚,大廳里不約而同靜了下來。
太子皺眉瞅了內(nèi)侍一眼,沉聲問:“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
“殿下,殿下”內(nèi)侍氣喘吁吁,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才低頭道:“請?zhí)拥钕氯菖沤盎胤A?!?p> 太子眉頭又是一皺,微微沉思點了點頭。
“皇后娘娘......”那內(nèi)侍微微湊到太子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
太子商昊倏地站起身,提溜著內(nèi)侍的衣領,咬緊顫抖的牙根兒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