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焦心勞思,憂心忡忡地帶著葉家大部分家眷進入了蔡州。一路上,氣氛沉重,大家再沒有了剛出行時的歡暢。
各自擔心著各自的家人,心中都在默默祈禱,希望二老爺一路安全!
瑜哥兒派出去的人終于回來,下馬稟告說:“三里之外有個獵戶,曾今出入過動宮山。”
這時候二老爺旁邊的楊姓幕客卻揚眉嗤笑道:“難保不是大話,他能這么有本事,怎么還委身于此處?”
瑜哥兒不滿地挑挑眉頭,恭敬地對二老爺說,“父親,我們不熟識動宮山里的地形,還是請此人做向?qū)Х綖橥桩?!?p> 二老爺面色猶豫:“這……就怕前方太為兇險,他不能答應(yīng)?!毙闹袇s也是頗為贊同楊姓的觀點,那獵戶能自由出入動宮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要是相信了,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瑜哥兒又用更為恭謹?shù)貞B(tài)度勸道:“父親,不管他是否托大,我們多一份謹慎,總是有備無患!”
“這……”見二老爺還有些優(yōu)柔寡斷,瑜哥兒趕緊道:“到時候他要是真敢騙我們,再綁了他送往官府查辦也不遲!”
“那趕緊叫他來,老爺?shù)臅r間可是金貴著!”楊姓不耐煩地擺擺手,整理著服飾,準備動身。
這時候,瑜哥兒派出去的長工肖姓彎身回答:“回二老爺,那個獵戶說不愿意與我們一同進山!”
楊姓再次流露出譏諷的笑意:“鄙人說他夸大其詞,一聽要找他帶路。偏偏就不敢同去,自己沒本事,現(xiàn)在可是露餡兒了!”
“時不我與,咱們出發(fā)!”二老爺招呼著眾人準備入山。
“父親!我們首要任務(wù)是,安全又準時地回京復命!”瑜哥兒厲眼看向楊姓,冷冽的目光讓他囁嚅幾下,不敢繼續(xù)插話。
“請父親稍候,待我去與他會會!”說完立刻轉(zhuǎn)身騎馬而去。
這時候楊姓搓著雙手,趕緊上前諂媚:“二老爺,您不要嫌鄙人的忠言之詞難以入耳,您這位二公子似乎太不將您的吩咐放在眼里了!”
“……”二老爺?shù)瓛咭晽钚找谎?,沒有理會他。趁著等待瑜哥兒的時機,做了一番全體動員大會。
只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克服困難,終將安全達到巧州!到時候,每人給三十兩銀子作為你們忠心的獎賞!
三十兩!就是一年的工錢也沒有這么多!大家又是連忙感謝二老爺大方寬厚!
不一會兒,瑜哥兒便帶了那位傳說中的獵戶回來。
只見他一身干凈利落的儉樸短袍,背后斜跨了鼓鼓的包裹,方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皺紋。舉止略有些拘謹,眉頭深蹙,臉龐此時被嚴肅認真填滿著。
見了二老爺一行人華服飾品一應(yīng)俱全,他更是面色不愉,轉(zhuǎn)頭就想走!
瑜哥兒趕緊拉著他的胳膊,硬是拖著他向二老爺行了禮,然后一行人攜帶著武器,終于進入了動宮山。
馬車可以攜帶的物資很有限,而路途十分遙遠,所以二老爺?shù)年犖闇蕚洳⒉怀渑妗?p> 獵戶知道,前方不遠處,森林里伏倒的樹木和枯木會逐漸增加,長滿苔蘚的枯樹會疊連在一起,那時候,馬車根本不可能通行!
一旦遭遇到預料外的情況,也就只有依賴這幾匹馬的腳力一口氣跑過剩下的路程!
所以,獵戶首先提出了第一個建議:
二老爺和二少爺,不論什么情況下,一定不能離開馬匹!一旦進入動宮山,就別想還有好日子可以過!
此刻的二老爺被一個賤民命令了,心中反感,面露不善,這個獵戶真是太沒有禮節(jié)教養(yǎng)!楊姓更是癟癟嘴,滿臉地嫌棄瞧不起。
瑜哥兒抱歉似的對他說道:“只要你吩咐,什么事我都愿意照辦!”
此刻,山峰頂上樹木略顯朦朧,背面的天空上泛起薄青。鋸齒狀銳利的山頂隨著山壁的走勢向左右無止境的延伸,融入傍晚的天色中。
夕陽被前方的動宮山遮擋,即將來臨的夜晚昏暗而漫長。隨著更加深入動宮山,頭頂上的天空顏色逐漸加深。
突然,在前面帶路的獵戶停下了腳步,人群里響起了喧囂。
伴隨著一股腥臭的空氣,眾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大片尸體!
看樣子像是有不信邪的商旅隊伍進入了動宮山,遭到了慘絕人寰的襲擊!
這時候二老爺?shù)年犖橛兄髯尤?,分別是二老爺,瑜哥兒和幕客楊姓;長工五人;護衛(wèi)七人;最后還加上獵戶,一共十六人!現(xiàn)在全部都被眼前的慘狀驚呆了。
獵戶趕緊催促著大家移動,走下了巖石構(gòu)成的斜坡,漸漸離開了那片紅色警戒范圍。
大家現(xiàn)在才深刻體會到處境的嚴重危險,一個個雖然不動聲色,但是當獵戶開始安排任務(wù)時,也就不知不覺地認真執(zhí)行了。
他的要求,首先便是集體換上精簡干練的套裝,為了不妨礙行動,增加行李的重量,要將礙事的裝飾品全部丟棄!
見楊姓這時候還想說什么,瑜哥兒便斜睨他一眼,冷冷道:
“到時候只有你會跑得比我們慢,然后就等著被分尸吧!”
楊姓臉上的胡須抖了抖,沒有還嘴,卻不甘心地將玉佩荷包之類物件隨手扔在一旁。然后忿恨瞪著獵戶,瞧著他一進入動宮山就開始變得了不起的樣子犯惡心。
這邊的獵戶壓根兒就不理會他的目光,只是仔細地忙碌自己地活計。
走了兩個時辰后,獵戶便吩咐長工們在原地開始壘石碓。之后又讓護衛(wèi)們跟著自己學,用枯枝把周圍的三個方向圍起來,生起了火。
早在之前,他已經(jīng)讓大家在一路上揀夠了枯枝,積攢到一定程度,就把柴枝捆成小捆。
要是等太陽完全落山后再找柴火根本來不及,那個時候,看著腳下找枯枝等于白白給它們提供襲擊的機會!
瑜哥兒曾經(jīng)問過獵戶口中所說的“它們”,到底是什么的時候。就看到,這張寫滿故事的臉,平時是多么的冷靜謹慎,現(xiàn)在卻呈現(xiàn)出扭曲的痛苦。
“那些是噩夢!”他說道,然后便避而不答。
隨后只是簡單地跟瑜哥兒解釋:大家都只是知道一點兒它們的習性。比如,它們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它們眼神不是很好;還有就是,它們從來沒有離開過動宮山。
這方圓百里的獵戶們似乎還頗有忌諱,都只用“它們”來說起那些恐怖的存在。具體它們是什么,直到瑜哥兒一行人歷經(jīng)險難,遭遇生死離別,最終幸運地離開動宮山之后,依舊沒有搞明白。
大伙兒只是在心中暗暗發(fā)誓,永永遠遠,再也不想踏入這座山!
在晚些地時候,獵戶吩咐瑜哥兒和他一起躺在馬匹旁邊睡覺,其他護衛(wèi)也要緊靠著馬匹睡!山里的夜晚很冷,楊姓也想靠著馬睡,卻被獵戶痛罵:
“它們來得時候,動物首先會有察覺。我們稍微有一點動靜就能驚醒,然后可以起來防御!你能干什么?隨便拿劍亂砍么?”
楊姓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壘砌的石碓旁邊準備入睡。
這時候的二老爺緊緊瞪著獵戶好半響時間,才終于發(fā)話:“楊幕客,到馬車里來和我一起吧!”
之后就看見楊姓樂滋滋地跑過去,低垂下的雙目中,有抹狠色閃過。
大家剛躺下來休息時,瑜哥兒心中不安,嘴角緊抿,神經(jīng)繃直地問:“父親睡在馬車上沒事吧?”
獵戶此刻稍微松懈一點,翻了個身,懶懶地回答:
“暫時沒有危險,因為剛剛我們遇到了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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