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劉的算什么東西?媽的,奪了老子的兵權(quán)還讓老子給他賣命?”
罵罵咧咧,虬須男子揮舞著手中兩片短斧做揮舞狀,仿佛面前就是那個對他冷言冷語動不動就拿大都督壓他的陰鷙文士。
身邊的小校顯然是慣于拍上級馬屁,立即接話:“將軍大人您英明神舞,砍死那幾個漢國逃兵還不是輕而易舉?到時候,您將那個叫劉武的小兒砍成兩半,便是蓋世奇功,甭說大都督會對您另眼相看,便是晉公,也會召見將軍您呢。”
這馬屁拍得虬須男子十分舒服,只這小校把話說大了。
劉武僅僅是個護軍,雖有個漢室皇族近枝的身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的晉公連皇帝都敢宰,還在乎一個漢室皇親?
除非是陣斬了姜維,或許還可能考慮。
遠處馳來一騎,是派出去的探馬,就在虬須男子面前勒馬站定,跳下馬來單膝下跪抱拳施禮:“將軍,前面有條窄道,只有兩三人寬,長約里許,山谷下有好幾具漢兵尸體?!?p> “這些南蠻子哪,打戰(zhàn)不行,跑起來倒是挺快,連自己個兒的弟兄也不管了,真是沒用?!彬绊毮凶庸笮?。魏國士兵也哄堂大笑。
不少人心中對這個只會指揮弟兄們上前送死自個兒卻躲在大營里灌黃湯的將軍很是不以為然。不過,大家大致上知道漢軍人數(shù)沒多少了,不會有什么大危險。
唯一的麻煩是大家跟這股漢軍交戰(zhàn)許久,知道這些人中有好幾個神射手,特別是漢軍的主將以一當百箭法如神,非常的危險。
所以這支魏軍先遣隊士兵們還是覺得人人自危,面有懼意。
“傳令軍中,快速通過,繼續(xù)前進?!彬绊毮凶右荒樀陌谅靡庋笱?。仿佛只要再過一會兒,那個叫劉武的小子項上人頭便是他的夜壺,功名利祿手到擒來。
快速行軍……士兵們小聲咒罵,一路小跑踩上窄道上崎嶇的碎石,不時有人一腳踩滑,險些落下山崖的。
幸虧這會兒是白天,加之看見山下那些個倒霉蛋,魏軍將士們格外多留心眼。
魏人雖然不長于翻山越嶺,倒也沒一個墜落山崖的,你攙我拉,小跑變成龜爬……慢悠悠慢悠悠。不一會兒,五百多人全擠在長長窄窄的窄道上,那個虬須男子也下馬步行,生怕被馬那么一顛,甩下馬去,身側(cè)就是十幾人深的懸崖。
虬須男子將那兩只短斧搭在馬背上的褡褳里,空著兩手緩行。
探馬走在最前,眼看就要通過窄道。
正在這時,遠遠看著那個家伙轉(zhuǎn)身向這邊望,正要說什么。那小子腦袋突然飛了,血像噴泉自頸部般狂涌飛濺。
草叢中跳出五個人,氣勢洶洶的堵在出口。
“敵襲!”
隊伍里有人驚叫,剎那之間整個隊伍亂成一團。
“不用怕,不用怕!他們沒幾人,”那個魏人將軍大喊,“沖過去殺光他們!”
正說到這兒,便覺得頭頂上直落石屑。巨聲隆隆。
“是落石!”
有人慘叫。
落石。
魏軍中有被崖頂漢兵丟石頭直中腦袋開瓤的,有因為躲閃落石忘了窄道一邊就是懸崖一腳踩空的,還有不幸被躲閃巨石的同伴推搡落下懸崖的。
頃刻之間,隊伍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弟兄們,跟他們拚啦!”虬須男子大喊,只是當他看見前面那五個人正中間站著那人,心中一陣的驚懼,兩片短斧提在手上直往人堆里退,一個勁的恐嚇身后的小兵上前。
五人正中的就是劉武本人。
馬家連珠箭,挽弓上弦,再換一支,一口氣連射數(shù)發(fā),每箭必中要害。
崖上是漢兵落石,而窄道前段是劉武帶著四個小兵站于前,后面則是霍俊帶著十個小兵堵在后,魏軍人數(shù)雖多,無奈窄道狹小,部隊無法展開。
將最前方七八個魏兵射倒,劉武終于又看到了那個一直不敢跟他正面交手的虬須男子。
心中輕蔑,再度搭上弓箭。
“大人!”
那個剛剛還在拍馬屁的小校驚恐萬分的看著虬須男子額上那支從額前直貫?zāi)X后的雁翎箭,虬須男子那臉上被死亡剎那凝固的驚愕、恐懼、痛楚、悔恨。
一剎那,小校大聲驚喊:“將軍死了!將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