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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力挽狂瀾

節(jié)六十九:變數(shù)(修)

三國之力挽狂瀾 金桫 4582 2008-03-16 19:47:00

    江油戍陷落這天的早晨,臨近午時江油城內(nèi)。

  小丫頭依舊粘粘糊糊的,這次她粘的是劉武。

  傻子都知道現(xiàn)在她指望什么,可惜劉武對她沒興趣,找借口離開。

  “侯爺有興致跟在下散散步么?”諸葛月華兄長諸葛顯笑嘻嘻邀請。

  這讓劉武有些錯愕,他從沒敢指望過這種美事——豪門家的子弟除了劉諶,誰愿意搭理他?

  “怎么,侯爺不肯賞光?”諸葛顯略有些疑惑。

  “不不不,”劉武搖頭道,“正和我意?!?p>  就這樣,一行人等全騎馬出城。除了留在府中打發(fā)那個小丫頭的霍俊,和幾個劉諶府家奴。

  江油城外一行人漫無目的的飄蕩。他們一邊走一邊欣賞風(fēng)景:天是藍的、水是綠的,萬物枯榮。幾只小小野兔在田里蹦彈,眾人追逐而去,嚇得野兔撒腿就跑,眾人哄笑。

  劉武策馬、諸葛顯緊隨,他們聊了許多。

  從一開始劉武在興勢山崛起到劍閣伏擊再到后來他們到成都求援。在成都,劉武是徹底絕望了,身為渺小人物的他每天只能在女人堆里靡費時光,什么都不能做。

  “可惜,您的血脈中……”

  諸葛顯沒往下挑明,但對劉武他終于表示出憐憫。

  “就是,憑什么我們將軍拼死拼活打仗立功到最后還得受盡白眼?”周大插嘴道,“就是因為我們將軍流著那么一點讓他們不痛快的血脈?”

  這種歧視比身為草民還要不如,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初劉武悖逆父意逃出家,寧可拿著一個假名金武從軍參戰(zhàn)——草民只要肯努力,還能封官拜爵,而他這等帶著可恥血脈的雜種。

  “呵呵,”諸葛顯突然笑了,“誰謂爾無羊,三百維群。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爾羊來思,其角濈濈。爾牛來思,其耳濕濕?!?p>  “諸葛家的,說話直說!搞那么多彎彎繞繞干嗎?欺負我們不識字么?!敝艽笈R道。

  李果插嘴道:“周小兄弟,諸葛少爺說的意思是,爵爺就像那個為人放牧的牧人,不過總有一天一定會有自己的羊群,對吧?”

  諸葛顯點點頭。

  這是好話,劉武的親兵們都很高興。

  將軍對他們而言是依賴,將軍跟他們猶如兄弟,而以將軍的戰(zhàn)功來說,當(dāng)個都督都夠。將軍能夠出人頭地日后他們也能有所倚仗。

  狼牙低聲咆哮,看來它是渴了。眾人便往涪水方向走,他們已經(jīng)遠離那座單薄的小小城池,現(xiàn)在他們更靠近涪水,更何況那兒有段淺灘。

  親兵們飲馬涪水,順便讓狼牙帶著那些兒馬散步。

  劉武等就坐在河灘邊竹林中枕著一地墜落竹葉,恍然是松軟席墊。說說話聊聊天,諸葛顯對于孫子兵法頗有研究,這是劉諶最喜歡的。

  兩人爭辯不休,正好也讓一直從軍缺少時間讀書的劉武聽聽。

  他身后就跪坐著那個非死皮賴臉跟著他的叫小魏子的流民小孩——這小孩跟著劉武以來都很小心又不愛說話,眾人往往都會將他忽略。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閃電般流失,眼看著冬日低垂,就這樣輕松浪費掉小半個時辰,眾人起身準備回城??蛇h處狼牙似乎對什么東西很不滿,焦躁不安的打轉(zhuǎn)還老打著響鼻。

  親兵們要將它拖離河邊就是不允,它非賴在河邊不可,望著河水中掃視來掃視去,低低的吼叫。周大只好跑過來向劉武訴苦抱怨。

  “狼牙也耍小孩子脾氣了?”劉諶哈哈一笑,“這倒要好好瞧瞧?!?p>  劉諶、劉武等一起往河邊走去,剛走到一半就看到一個小兵指著河水大喊大叫,一臉惶惑。眾人陸陸續(xù)續(xù)都望著那個小兵指的方向,卻什么都沒瞧見。

  “出了什么事?”劉武等馬上加快腳步跑到河岸邊,問一個小兵。

  “將軍,河里飄著箭?!蹦莻€小兵指著河水遠處。

  可不是么?幾只箭就順著河流,慢慢往下游方向流淌,而且那好像是蜀中的竹箭。怎么回事,怎么水里會有這種東西?

  河岸上游方向,又傳來士兵們的驚呼。

  劉武等巡聲望去,河水中,又飄來了更多的箭,數(shù)以百計的,密密麻麻。更加讓人駭然的是,那些飄來的箭枝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東西載沉載浮。

  那個似乎是……一個死人!

  這讓所有人都頭皮發(fā)麻。

  “全軍出動,”劉武大聲喝令,“順左譫道進發(fā),我們?nèi)ブг完P(guān)!”

  除了前線吃緊,別無可能,就算只有這二十多人,也斷無畏懼之理。眾人歡呼,跟隨他們的將軍上馬。

  “兄長,這次斷不能少了我?!眲⒅R大喊道,他也縱上愛馬赤狼,堅持要跟隨,劉武沒再回絕。

  “周大,過會兒到左譫道你負責(zé)開路,秦家兄弟負責(zé)看守馬匹,其他人隨我緊跟周大步行前進?!?p>  “得令!”三人各自抱拳答應(yīng)。

  “徐二,你手頭快,過會兒路上你給弟兄們補弩箭,先把連弩機匣填滿,人手不夠的話再加些弟兄。江油戍……”

  劉武沒往下說。

  自從陽平關(guān)陷落后他再沒敢考慮什么雄關(guān)不陷,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劉武一道道發(fā)布命令,士兵們一一得令。最后是關(guān)于那個聽到打仗臉都白了的臭老兒。

  “小魏子,你帶李老爺子回江油城,告訴霍俊征集人手準備增援我們,讓他好好加固守備,同時派人向涪城求援?!?p>  小孩這點頭聽從,李老兒也正好害怕上戰(zhàn)場,樂得離開。

  “那么好,”劉武深吸一口氣,大喝道,“我們走!”

  狼牙昂起身子前腳凌空踢飛狀,它一聲嘶鳴疾馳而去,眾人跟隨。

  ……

  北方,不遠處,左譫道。

  三千魏兵繼續(xù)前進,這都是拜天水太守王頎下的那道亂命所賜。

  雖然女奸細說沒事,鄧艾還是有些不放心,非逼著這些連續(xù)行軍一天一夜疲憊欲死的將士們繼續(xù)開拔。此時,馬邈及其兩位夫人就在前隊帶路,鄧艾等一干將領(lǐng)帶隊前行。

  而鄧艾手中的地圖就是新任馬夫人柳氏閨中嬌藏的肚兜。手中那塊肚兜地圖女人身體的香氣彌漫。鄧艾有些不悅,這騷娘們兒干嗎不好?非拿肚兜畫地圖,虧她想得出來把地圖放在這種地方,雖然他知道她的做法也說不上什么錯,而且對女人而言只有肚兜才最保險隱秘安全。

  這個女人不愧是晉公很賞識的奸細,當(dāng)然她不是唯一的一個。

  至于那個叫吳義的小子……嗯,那個鐘會身邊天天酗酒的小子更厲害,據(jù)說連陽平關(guān)一役至少有一半功勛是那小子的,可現(xiàn)在卻天天酗酒。哼哼,明顯是畏懼鐘會那廝。

  鄧艾心中的鄙視再度加深:他最瞧不起這些細作,雖然兵法十三篇最講究用間,可這用間到底不是一個將軍的本事。

  將軍就該帶頭沖鋒,在戰(zhàn)場上打垮敵人。

  前方,步行的探馬剛剛回來。

  就差那么一兩里地就到譫道入口了??墒浅隽艘稽c小問題——那個探馬伏地聽音聽到了馬蹄聲。

  “將軍,是騎兵!”馬邈驚恐莫名,“我們、我們怎么辦?他們會回去報告,皇帝會派大軍圍剿我們,我們、我們……”

  “閉嘴!不要打攪我父帥!”鄧忠低聲怒吼,他瞧不起這個連兒子妻子乃至未出生的孫子一概可以犧牲的小人,這種小人沒資格跟父親說話。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師篡獻策道,“將軍,既然我們身邊有江油守將馬邈,可讓馬邈帶著幾十人詐作蜀人。只等他們靠近,我們奇襲就是了?!?p>  鄧艾點頭嘉許,這個主意不錯,只是一路行軍壓根沒注意這事。

  軍中雖然備下百十來自江油戍繳獲的漢國衣甲卻大多都還封在手推車麻袋里。

  倉促之間無法卸下穿戴,只好讓那些靠近輜重車的弟兄趕緊穿衣,再加上那些殘留在蜀國的奸細部隊,勉強湊出三十人,隨即由鄧忠?guī)ш?,跟隨馬邈繼續(xù)向前。

  余部暫且退后,閃身躲藏到左譫道的一處大拐角位置暗處。

  ……

  狼牙再度嘶鳴慢慢停下。

  劉武忙抬手喝令:“全軍止步!”

  狼牙一定聞到什么。

  它的鼻子對于味道十分敏感,更何況現(xiàn)在是北風(fēng),順著風(fēng),那條譫道上一定有什么東西讓它感到不安。

  鄧忠暗暗咒罵,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該死的蜀兵就是不上譫道,只是站在譫道口遲疑著。

  他只好招手示意,讓一個奸細兵過來。那個奸細兵跑到鄧忠身邊,鄧忠馬上低聲命令:“你傳令,叫所有人扮成醉漢模樣,讓姓馬的在前面帶路,把這些家伙騙下馬,引誘進譫道。”

  醉漢是最不容易讓人提防的,只有將這些蜀國騎兵全殲,才能沒有任何后顧之憂進駐江油奇襲成都。

  很快,譫道上出現(xiàn)一些醉醺醺模樣的人兒,一個個攙扶著往前挪,一嘴的醉話。最前面是個中年男人,那就是馬邈,被小兵拿匕首頂著后背,硬著頭皮走在最前面。

  “你們是誰?”馬邈壯著膽佯裝惱怒道:“怎么見本軍侯不下馬,來這里想做什么?”

  “你是馬邈?”劉諶覺得可氣,這么個小小軍侯竟然在他一個堂堂王爺面前吆五喝六。就是劉武身為堂堂爵爺,也不是他這么個綠豆芝麻大的官能嚇唬的。

  “本官正是,”馬邈突然警覺起來,他愣住片刻才再度惱恨道:“你誰啊,敢直呼我的名諱?”

  劉武、劉諶身后的諸葛顯忙閃身出來,望著馬邈笑道:“姐夫,您終于回來了?!?p>  “你!”馬邈大吃一驚。

  諸葛顯見馬邈面色古怪,還恍然不覺,只以為馬邈將他忘記了,連忙又道:“是我啊,我是諸葛家的小顯。”

  “啊,是你啊!”馬邈堆起笑容,“你怎么來了?”

  諸葛顯道:“我是陪……”,他指著劉武正要介紹道。話還沒說出口,劉武便大聲喝令:“將士們,準備弓弩瞄準!”

  “你要干什么?”馬邈只見那個諸葛顯正打算介紹給他認識騎雜色馬的騎士只手端起連弩對準自己,急得大叫:“你干什么?我可是大漢的軍侯守將,是自己人!”

  “自己人?”劉武冷笑,“你倒是說說,你那身后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走路歪七倒八的?”

  “啊,這個啊,”馬邈佯作鎮(zhèn)定不悅道,“你還沒看明白么,他們都是些喝酒過量的醉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婆娘,非要帶酒來犒勞這些小子,這不就醉了么?”

  “怕不是喝醉吧?怎么順著風(fēng)一點酒味都沒有?倒是滿骨子血腥殺氣!”劉武斷喝,“你倒是說說,為什么河里有大漢將士的尸身!”

  說到這兒一直扮作小卒的鄧忠立即明白失策,既然詭計已被識破,他也厲聲高呼,“弟兄們!沖過去把這些南蠻子宰了!”

  說罷抽出愛弓便是一箭射出,箭鋒直指那個識破魏軍詭計的漢軍將領(lǐng)。劉武警覺忙低頭閃讓,箭從他額上發(fā)髻擦過,將他的發(fā)髻切碎一縷。這讓劉武格外惱怒,他指著面前那些正向他們沖鋒的那些身著漢國衣甲的,大聲怒吼:“射擊!”

  一波連弩齊射,箭如雨下,縱是魏兵手中都準備了盾牌,無奈防住身子防不住腳、防住腦袋防不住肚子,就是身處隊伍中段的鄧忠都不免被憤怒的漢軍箭弩殃及。馬邈身處最前段,就在這一剎那變成人肉盾牌,身上滿是箭枝。一時間鬼哭狼嚎,非死既傷。

  好在蜀軍人也很少,就射了一波沒下文了。

  “沖??!不要讓他們有機會再補充弩箭!”鄧忠大喝,揮著軍刀格斷射中他右臂上的箭桿向前猛沖。

  身后是覺察前方異狀急急趕來支援的鄧艾部主力。

  “兄長,怎么辦?”

  劉諶是頭一回真正看到這種陣勢,心中熱血沸騰、燒得自己滿面通紅。就是腦袋里平日里的才學(xué)軍略都變成了沒主意。只好望著兄長一臉懇切。

  劉武冷冷的向身后眾人揮手示意。周大立即明白,大聲吼道:“全軍注意,退卻!”

  說罷,眾騎士撥馬往回疾馳而去,狼牙很快就跑到最前段。

  劉諶目瞪口呆,他猶豫片刻望望身后潮水般壓來的魏軍,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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