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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心

第二十一章 憶往昔

了然心 兔兔子 3201 2012-02-20 10: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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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了然正在紫瑛屋中的時候,卻見那丫鬟躡手躡腳地拿了封信進來。了然一見,心中透亮。紫瑛則神色大動,面露喜色。眼見了然在場,似是猶豫了片刻,但終究下了決心,問了然道:“妹妹可曾記得當日在白云寺救我之人?”

  了然點頭,但見紫瑛提及此人,心下揣摩,與紫瑛書信來往之人莫不是他?心中暗覺不妙。

  “或是那天他認出了咱們家的馬車。姐姐回府后幾日,他便托紅云郡主送了封信進來,原來他與紅云郡主竟是相識的?!弊乡f至此處,已是滿面緋紅。了然見此情景,心中已是明了。

  紫瑛口中百般夸藏那人,了然雖是一再暗示她多些防備之心,但無奈紫瑛根本聽不進去。了然知道紫瑛如今竟是已然情根深種,心中頗憂。而且自己與那人到底不熟,總不至于無端詆毀于他,只能是此后多加留意,以免紫瑛收到傷害了。

  其實,除去紫瑛,連日來府中尚有一事也讓了然頗為上心。原來,了然最近總見義母面有隱隱不愉之色,似是心有煩悶之事。了然幾次詢問,義母卻并未明言,只是安撫了然讓她放心。

  某日晚宴的時候,義父葛江軍難得在家。但見一頓飯功夫,葛江軍也不如往日開懷。紫瑛和了然自也是小心翼翼,不復平日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飯畢,葛江軍慨嘆,“咱們還能一家團圓地在家中安然用飯,邊疆的百姓們,此時卻是處在水深火熱啊!”

  “莫非邊疆起了戰(zhàn)事?”了然心中納悶,按說自己時常出沒市井茶肆,若是有了戰(zhàn)事,不該一無所知。

  “鷹國一直對鸞朝虎視眈眈,如今的鷹國皇帝更是野心勃勃,上個月已在邊關挑起了戰(zhàn)事,殺了我鸞朝多少無辜百姓。”葛江軍義憤填膺?;蚴怯窒肫鹆水斈甑膽?zhàn)事,這位老將心中憤慨定是甚于他人。

  了然如今對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所了解。除雄踞漠河北方的鸞朝國力最盛外,漠河以南的鷹國也大有蒸蒸日上之勢。此外,漠河以西的番梨國雖然國力不比鸞國與鷹國,但國土面積卻更為遼闊,只是境內(nèi)不少地域尚是不毛之地,鮮有人煙,因而經(jīng)濟上到底不比鸞國與鷹國。三國之外,尚有十余個小國分散在這個大陸上,不過不少已經(jīng)成為三國的附屬國,國力相對較弱,話語權也就不消說了。

  要說葛江軍提到的鷹國,十多年前一直與鸞國摩擦不斷,戰(zhàn)火不休。珣王問政之時,鸞國軍隊還曾勢如破竹,大敗鷹軍,力挫了鷹人的銳氣,前鷹皇也因戰(zhàn)犧牲,鷹國這才安生了幾年。

  了然心下琢磨著,若是兩國正式交戰(zhàn),義父是否又將奉命征戰(zhàn)沙場?想來義母連日擔憂,恐怕也是為了此事。義父畢竟年事已高,雖說身體還算硬朗,但若再想再現(xiàn)當年沙場威猛,恐是已力不從心。

  但如今了然也多少清楚了朝廷的規(guī)矩,這個時代不比現(xiàn)代有退休一說。大臣們除非最終病老并求得皇上恩典,方能告老還鄉(xiāng),否則只能一生為朝廷效命。義父又是赤誠之人,若是兩國真起戰(zhàn)事,他必定會選擇鞠躬盡瘁。

  “那鷹國小兒竟又是如此猖狂,咱鸞朝精兵就應再度殺殺他的囂張氣焰”,葛江軍嘆道,“只可惜當今皇上不擅戰(zhàn)事,又膽小怕事。眼見鷹人殘殺百姓,不予回擊,卻在全國封鎖戰(zhàn)事消息,如今竟還要私下里以送公主遠嫁和親來息事寧人?!?p>  葛江軍言罷,頹然起身,轉(zhuǎn)身走向書房,“真懷念當年的珣王爺?。 ?p>  了然深知,和親對于義父這樣的大將來說,無疑如同羞辱。不能在沙場上決一雌雄,卻依靠一小女子的幸福來乞得暫時的和平,非他所愿。當年珣王問政之時,面對鷹國來犯,他曾親帥大軍予以痛擊,并最終得勝還朝。兩相比較,難怪義父懷念珣王。

  只是了然對戰(zhàn)事一向并無好感,兩國交戰(zhàn),百姓遭殃不說,多少英年男兒又將戰(zhàn)死沙場?多少家庭將受喪子之痛?和親固不是治本之法,但若能換得短暫的和平,也不失為良策。

  只是卻苦了那將終年寂寞他鄉(xiāng)的公主!

  了然心中頗是同情那即將遠嫁敵國之女子的命運。

  這邊義母想是聽了和親的消息,知道老夫能暫時免于沙場奔波,臉上竟恢復些喜色。了然見于家國大事面前,義母雖為將軍夫人,但到底還是有些私心,不過,這又何嘗不是一位老婦人的可憐之心呢?

  幾日后,玲瓏來信相約。了然考慮到家中多事,心下多少有些放不下心,便讓碧竹留在家中,自己則只帶了小丫鬟出門赴約。

  玲瓏身邊,依然有其表哥相隨。見了了然,玲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妹妹莫怪,我家中義母管得甚嚴,若不能由表哥相伴,我怕是難得出門?!辈贿^轉(zhuǎn)而玲瓏又面帶喜色,“今日難得表哥在我義母面前道了個慌,說是要帶我去郊外玩玩的,因此我可以晚一點回府,咱們姐妹也可以好好聚聚!”

  玲瓏的表哥倒也體貼,已為二人在酒樓包下了一間雅間,自己則悄然退了出去。

  前些日子白云寺中匆匆一聚,如今了然二人終能坐下來詳聊,心中大是開心?!澳翘煲粍e后,總覺得與妹妹還有許多話未說,便日日盼著再見之日。這兩天求了表哥,總算是出來了!”玲瓏如今滿面桃花,想是過得不錯,只聽她嬌憨笑道:“要說真正是懷念同妹妹在一起的日子,咱們姐妹幾個,要說雅涵姐姐讓人感覺溫暖,紫堇讓人熱鬧,妹妹卻讓人感覺踏實,凡是都氣定神閑,倒像是能為咱們姐妹遮風擋雨似的?!?p>  了然聽了,笑顏如花,對面玲瓏只覺得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姐姐如今哪還稀罕妹妹,只怕要為你遮風擋雨的該是你那位表哥吧?”了然打趣道,見玲瓏滿面羞意,已然作勢要過來捶打自己幾下,心里竟是暖融融的。如果可能,自己畢竟是兩世之人,倒真愿意為姐妹們遮風擋雨。

  “對了,鬧著鬧著都差點給忘了,前兩天剛收到了紫堇的信呢”,玲瓏說著,從隨身的荷包中掏出了封信遞給了然,“她還不知道我在京城見到了你呢,若是知道,必定歡喜得很!”

  了然笑著接過書信,瞧著那娟秀字跡,細細讀來。原來紫堇自入三陽鎮(zhèn)首富賈府之后,雖衣食不缺,但義父義母待其與親生子女卻大有不同。府中下人見風使舵,常常對紫堇另眼相待,紫堇又發(fā)作不得,日子過得委屈,倒感覺大不如昔日在漪羅坊中的生活,因此也更加思念曾經(jīng)相伴左右的姐妹。

  “如今衣食不愁,原該知足。只是恐將來姻緣之事,怕是得全由義父一家做主了!”紫堇在信中嘆道。了然不禁想起初見之日,那個性格爽朗的女童紫堇。只是造化弄人,想想她如今日日過著謹小慎微的日子,怕是始終得拘著性子,心中不覺也有幾分遺憾。

  說到底,這坊女的命運,又有幾人能真正如意呢?

  “妹妹莫愁”,玲瓏見了然略皺眉頭,一邊收起書信,一邊寬撫了然道:“紫堇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少不得要為自己爭取的,將來說不定柳暗花明,有大好造化呢!”玲瓏皺眉,“如今我只是擔心雅涵姐姐,這許多日子了,依然探聽不到她的下落?!?p>  玲瓏憶起從前在漪羅坊的日子,笑道,“坊中每年都有比試,排名最差的,也都由坊中另作安置了。那會兒紫堇還好,姐姐我畢竟愚笨,每每都險險過關”,玲瓏轉(zhuǎn)而又神采飛揚,“可惜妹妹你沒見到雅涵姐姐后來的樣子,她在姐妹中一向最為出眾,次次比試中都讓人大為驚艷,坊中的師傅們沒一個不疼愛她的?!?p>  了然知道玲瓏多日不得雅涵消息,心中必定十分惦念。其實了然又何嘗不想念那個當年便一身氣度的女孩子?

  “想必雅涵姐姐如今也拜在了哪個富貴人家,回頭我也托義父打聽打聽,或許能有消息”,了然安撫玲瓏道。

  玲瓏直點頭,“雅涵姐姐生得一副雍容之相,必是富貴之命,是我過于多心了!”

  了然本想問問玲瓏與其表哥有何打算。畢竟玲瓏比了然年長幾個月,如今已過了十三歲的生辰。依照鸞朝律規(guī),女子年過十三,便可出閣。雖說尋常女子倚在父母身邊待到十五六歲才嫁也甚是常見,但坊女畢竟身份不同,如今玲瓏又已覓得心儀之人,卻不知是否已將婚嫁之期定在了明年。

  倆人正閑聊著,卻見了然院中的小丫鬟慌里慌張地推門進來,“小姐,不好了。碧竹姐姐使人來說,家中出事了,如今已亂成一團了!”了然一聽心中一驚,趕忙向玲瓏告歉,“姐姐見諒,難得相聚一次,現(xiàn)今兒家中有事,卻只能先行一步了!”玲瓏自是明了,也趕緊催促了然離開。

  碧竹一向是穩(wěn)重之人,若有要緊之事,她絕不可能使人來尋自己的。了然這一路琢磨著,雖強自鎮(zhèn)定,但見那馬車于街市上只能緩緩而行,不禁也有幾分著急。若是換了夜間,倒不如自己施展功夫,這會兒怕是早已回到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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