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一個早晨,還在貪戀暖和被窩的我被庭院里小侄子的呼喊聲驚醒了:“下雪啦!下雪啦!”我掀開窗簾,果然見到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從天而降。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這邊正在下雪?!蔽遗芑卮采希闷鹗謾C給張希玲發(fā)了一條短信。
“沒呢,今年南京估計不會下雪了。”張希玲回短信說。
“唉,可惜啊,不能共賞同一場雪了。”
“呵呵!那你就慢慢地賞雪吧,我還要睡會了?!?p> “還睡,豬啊你!”
“你才豬呢,不睡干嘛,我這又沒雪可賞!”
起了床,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漫天的大雪,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好做,感覺好無聊。侄子外甥都跑到雪地里玩耍了,老爸在廚房里開始做飯了,我只好在前院生起了木柴活。這個季節(jié)這個時間,火似乎成了最可愛的東西,溫暖了周圍的一切。不一會,姐姐姐夫還有哥哥他們也起床了,看到我生起的一盆冒著紅色火焰的木柴火,臉都不洗就搓著雙手跑了過來。
“起的挺早的啊?”姐夫說道。
“呵呵,比你們早那么一會?!?p> “‘呵呵’是什么意思?聽你說了好幾次了?!崩辖銌柕?。
“不知道啊,今年的網(wǎng)絡(luò)流行詞,我朋友們都是先說的這兩個字。”
“呵呵!”老姐故意學我假笑了兩聲。
這時候,老媽從廚房里出來朝著我們這邊喊道:“沒起床的快起床,起床了沒洗臉的快洗臉,一會該吃飯了。”
我們都笑了,老姐笑著說:“趕緊的吧,洗臉去?!?p> 吃完飯,全家人就又圍在了火堆旁閑聊,聊得沒什么可以再聊了,在老姐的提議下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人玩起了撲克。這一玩,一天就過去了。
春節(jié)前那些天,我們每天幾乎都是圍著火堆玩著撲克,興致很高的度過著無聊的每一天。
那一天,和張希玲在QQ上聊了一會天,老姐就過來敲門了:“王雨同學,快點來玩撲克,就等你了?!?p> “馬上,馬上?!蔽抑览辖悴话盐易ミ^去是不會罷休的,急忙陪著笑臉點頭應(yīng)和道。剛放下手機,蘇嚴就打了過來。
“明天就是年初一了,有什么計劃沒?”蘇嚴在電話那頭問道。
我想了一下,著實沒想到有什么安排就說:“恩早上給長輩們拜完年就沒什么計劃啊,怎么了?”
“初一那天好多人都會去本市的一座山上玩哦,聽說那天山上會很熱鬧的?!碧K嚴略帶興奮地說著,顯然心情不錯,然后頓了頓又接著說:“要不要一起去?”
我想了想,那天如果不出門的話估計又要待在家里玩上一天的撲克了,就說道:“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了,好吧,那我們就在山下會和吧?!?p> “好的,那明天見哦。”
“明天見。”掛掉電話后,我想起要不要把小姬也叫上人多也熱鬧點,小閆的家有點遠,估計他不會去,于是想著就給小姬發(fā)了條短信。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才收到小姬短短四個字的回信:“到時再說!”我靠,明天就是了還要到什么時候,估計又忙著和哪個MM聊天呢。
晚上十點多鐘,小姬打電話過來:“明天哦,我不去了,我要去喝喜酒呢。你和誰啊?”
“蘇嚴。本來還想叫上小閆的,但是他家離這有點遠,應(yīng)該不方便過來,所以沒叫他。”
“人家蘇嚴約的你,你找我干嘛,有病啊。像這種扯不清理還亂的東西我還是少摻和了。掛了?!?p> 每次都這樣,掛電話總是那么快,我還沒說完話呢,小姬就已經(jīng)掛掉了電話。
2008年大年初一。
和長輩們拜年過后,匆匆地吃了一碗餃子,在老姐她們還沒有叫住我玩撲克之前,就趕往了車站。一路上,行人不少,應(yīng)該都是前往那座山的,因為那是附近唯一的景點。不知道這個時間,張希玲在做什么?也會去約朋友一起去某一個景點玩嗎,還是宅在家里看著不知道翻拍了多少次的電視劇。你會偶爾地想起我嗎?像我這樣不定時不經(jīng)意地想起你,你會嗎?我收回想象,自嘲地笑了笑。
到了山腳下的廣場上,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說是人山人海也不夸張。這才想起來,只是和蘇嚴約在山腳下,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要找一個人還是有些難度的。就在我正東張西望的時候,手機很適宜地響了起來。
“王雨你到了嗎?”蘇嚴在那邊問道。
“我到了,你在哪里呢?人好多啊?!?p> “這樣,你朝西面走,我往東走。這附近好像也沒什么標志性的建筑物?!?p> “好吧,也只好這樣了?!弊咴趽頂D的人群中,盲目的盯著每一個從我身邊擠過去的人,忽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那一天,在鎮(zhèn)江的街道上,我也像這樣地找過一個人。我理了理思緒,逐漸清醒地意識到我已經(jīng)走到了廣場一端的盡頭,是錯過了嗎,也不奇怪,人這么多即使擦肩而過也有可能吧。
“喂,我走到了盡頭,沒看見你?!蔽覔芡ㄌK嚴的電話。
“我好像也到了盡頭哎,怎么回事呢?!?p> “估計,我們應(yīng)該是背道而馳了吧。你就待在那邊,我過去找你?!?p> “恩,好。這邊有賣糖葫蘆的,我就站在旁邊,白色衣服?!?p> “好,知道了?!蔽覓斓綦娫?,朝另一頭走去。
在廣場的這一端,我和蘇嚴坐在木凳上休息。身穿白色羽絨服的蘇嚴邊吃著糖葫蘆邊一臉無奈地說:“還真不容易啊,差點就找不到你了?!?p> “這不是找到了嗎?!蔽倚χf,然后看著眼前陸陸續(xù)續(xù)的人群朝山上擠去?!翱粗噭?,山上的人也不會少?!?p> “是的啊,每年這個時候,山上都會有很多人。一點也不比大城市鬧市區(qū)的人少。”
“你確定待會我們也要像這樣一直擠到山上去嗎?”我笑著指了指面前的人群。
“其實呢,也不一定非要到山上,去哪都行啊。我在意的是和誰看景而不是看什么景?!蔽覜]想到蘇嚴會這樣回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來掩飾那一點的不自在。
那一天,我們并沒有到達山頂,在走到山腰的地方發(fā)現(xiàn)山腰以上的人比山下的人還要多,于是我們就在山腰的一座寺廟逛了一個下午,趕在黃昏之前回到了家。
“今天新年第一天,你怎么度過的呀?”終于沒忍住還是給張希玲發(fā)了一條短信。
這時候老姐路過我房間的時候見我回來了,就質(zhì)問道:“早上不說一聲就出門了,現(xiàn)在剛回到家就忙著發(fā)短信啊,快交代,給誰發(fā)短信呢?”
我急忙把手機放到一邊,陪著笑臉說:“老姐啊,你今天怎么過的呀?!?p> “上午去了趟你姐夫家,這不剛回來嘛。”
“看你這話說的真逗,我姐夫家不就是你家嗎?”
“什么意思,喔這里就不是我家啦?”
“是是是,是誰說不是的?嘿嘿!”光顧著應(yīng)付老姐了,沒有在意到手機是在什么時候響的,看到短信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了。
年初四這一天又下起了大雪,約了小姬還有小閆找了一家小飯館,一邊喝著冰涼的啤酒一邊吃著火鍋。
“哎,西湖結(jié)冰了嗎?”一見到小閆,小姬趕緊問道。
“沒有?!毙¢Z笑著說。
我和小姬哈哈地笑了起來。
“有必要這么這么笑嗎?”小閆假裝不滿地說道。
“這叫什么?三,你說?!毙〖б贿呅χ贿厡ξ艺f道。
“這叫‘不聽女友言,吃虧在眼前?!呛?!”
“打住吧你倆。你們倆什么情況啊?沒和誰約會啊?”小閆喝了一小口啤酒。
“和誰約啊,我孤家寡人一個?!毙〖A了口菜又喝了口酒,“三子初一那天才約完會呢?!?p> “和誰啊?”小閆一聽連忙看向我。
“和......”
“蘇嚴呀!”還沒等我說,小姬就搶著接了話。
“也不算約會,就是在山上隨便逛了一會,人太多了。”我看了一眼外面正飄著的雪花,又把目光轉(zhuǎn)了回來,問小閆:“你就沒約顧貝增?。俊?p> “放假后見過一次?!闭劦筋欂愒觯¢Z的話又變少了。
“你們什么情況,都認識這么多年了,還想玩新鮮感啊?!毙〖Э聪蛩?p> “搞不清楚,煩啊。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你們說是不是分開這幾年的原因?”小閆看了看小姬。
“應(yīng)該是的。”小姬回答道。
小閆又看向我。
“不知道。不過,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即使多年不見,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事情都會變淡,但你喜歡她的那種感覺應(yīng)該還會存在的,當你再次面對她的時候,你應(yīng)該還會激動,就像剛開始的時候一樣?!?p> “可是你說的這些,為什么我都沒找到呢。”小閆不解地說道,悶悶地喝了一杯酒。
“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煩心事,喝酒?!毙〖隽伺鼍票?p> “這酒喝的真冷。”我搓了搓手,還好有火鍋的熱氣彌漫著整個房間,和外面的世界形成了鮮明對比。
“喝啤的當然冷了,要不咱們整點白的。”小姬忙想著招呼服務(wù)員,被我攔下了。
“行了行了,別喝白的了,難喝死了。多吃點菜吧。幾號回學校?”
“過完十五回?”我問道。
“早點回吧?!毙〖дf道。
“姬兄這次怎么這么積極?。俊毙¢Z打趣道。
“早點回早點見妹子啊,哈哈?!毙〖дf著笑了起來。
“這才是真心話吧。想見哪個呀?”
“任珊珊唄?!蔽医釉挼馈?p> 小姬一拍我的肩膀:“知我者,三也!干了!”
我們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二十多天的假期結(jié)束了。我們仨拖著行李箱又回到了學校?;氐綄W校的那一天,韓瑜已然等在了宿舍樓下。
“我說,你還是重新考慮一下你的選擇吧。”我推了推小姬,讓他把目光看向宿舍樓前正站在那里的韓瑜。
“這妹子都追到宿舍樓來了。”小閆也看到了她。
小姬上前去和韓瑜說話,我和小閆把行李箱放回了宿舍。
“照我看,小姬還真不如選韓瑜呢,挺好的姑娘??!”小閆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鑰匙開門。
“可是呢,小姬偏偏鐘情于冷冷的任珊珊?!蔽彝崎_門走了進去。
“我又回來啦!”小閆放下行李箱,就去隔壁宿舍踹門了,我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