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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成神

第十八章 不能之能(上)

一夢成神 十年一覺 3458 2008-06-28 00:26:19

    3月19日,11:28。BJ。

  重新坐回到車里,溫柔把車開出了呼家樓工商所的停車場。既然決定了不再注冊廣告公司,在這里就沒有必要了。

  溫柔的后背上還留著楊笑笑汗水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一向喜歡潔凈的溫柔并沒有任何異樣,反而覺得很舒服。因為,在她看來,那是一個男人在還沒有絕望的時候留下的全力以赴的證據(jù)。

  楊笑笑縮身在椅子里,心情非常沮喪。

  原來,自己在夢中的能力并不是無所不能的啊!一開始,如果說楊笑笑還是因為積郁的情緒才出手去救那個孩子,到了他第一次救下那個孩子的時候,當他看見銀色寶萊車在自己身后絕塵而去,他有了一種驕傲。

  一個生命,不管高低貴賤,因為自己的努力,一種常人不可能擁有的努力而獲得了繼續(xù)延續(xù)的機會。這讓楊笑笑在剎那間有一種感悟,感悟原來自己的能力,是可以確實的為這個世界奉獻一些小小的美好。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徹底失去了控制。因為孩子的生命被挽救,卻導(dǎo)致了那名中年人的喪生,因為中年人的生命也被挽救,卻導(dǎo)致了對面大樓的失火……

  楊笑笑主觀的認為這就是蝴蝶效應(yīng),當他用夢境改變著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因果也被改變了。

  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為了自己只能回到起點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一個年輕的生命化為塵埃,楊笑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同時也開始懷疑自己的一切作為,是否對這個世界都會帶來更大的負面影響。

  “剛才,是怎么回事?”溫柔向東開出了一段,在紅綠燈下才問了起來。

  “我不知道!”楊笑笑控制不住自己的沮喪,低聲說:“溫董,不管發(fā)生了什么,請為我保密好嗎?”

  溫柔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情緒幾近崩潰的男子。在她看來,楊笑笑普普通通的外在下面,卻是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素質(zhì)和秘密。秘密固然很神秘,就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但這個男子潛在的素質(zhì)卻更加重要。李迪婭、妮基.辛迪芮娜這些佼佼者,絕對不是一兩個秘密就可以吸引她們的吧?

  這是種什么素質(zhì)呢?溫柔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天下糧倉”那個酒吧里面,老狐貍高興莫名其妙的一句問話“你絕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溫柔突然知道高興指的是像哪一個人了!因為這個靈機一現(xiàn),溫柔不等綠燈亮起,猛踩腳下油門,轟的一聲越過兩個直行車道,將陸虎向右開進了東三環(huán)輔路。她知道這件事情應(yīng)該怎么辦了!

  “笑笑,你中午沒什么安排吧?我?guī)闳ヒ娨粋€朋友?”

  “哦,”楊笑笑抬起頭,眼珠有些遲滯的木然?!袄畹蠇I叫我請她吃飯。可是,我不想去了!”

  “那你把約會改到晚上吧!正好,晚上我請妮基.辛迪芮娜吃飯,如果你們不介意,一起加入也好!”溫柔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平和,可是她最平和的語氣卻最有不可抗拒的威嚴。

  “可是,還有意義么?”楊笑笑眼光看著前方的道路,京通快速兩邊沒有風景,就像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沒了目的。“我原以為自己有可能會做到一些事情,會給我喜歡的人一個配得上她的男人??墒?,剛剛我才知道,夢畢竟是夢,在現(xiàn)實中有夢想無濟于事!夢醒時候,我還是一個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小客戶經(jīng)理。我,不僅不是無所不能的,其實我根本還是什么都不能做到的人??!”

  溫柔是第三次聽到這個男子吐露心聲。雖說,楊笑笑每一次的表達,都是為了那個叫做李迪婭的臺灣女子,和溫柔并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又何曾有人肯于或者有機會去向溫柔吐露這樣的情愫?

  溫柔覺得在自己心臟的某個地方,有一根也叫做溫柔的琴弦被撥動了。如果,這個男子癡癡纏纏揮之不去的那個女子是自己該多好??!這個念頭剛一涌現(xiàn),溫柔立即叫自己打住。

  李迪婭是溫柔新認識的朋友,那個女子身上的柔美與清爽也是自己所喜歡的。現(xiàn)在,特別是昨晚送走妮基.辛迪芮娜后,李迪婭被自己邀請到了家里,兩個女人徹夜長談,發(fā)現(xiàn)竟有那么多的相似之處。兩個初相識的女人,卻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有種默契。一向沒什么知交好友的溫柔是非常珍惜這樣的友誼的。

  可是,眼前這個正在迷惘的男子,昨天他還像十萬八千里以外的一個存在,今天卻突然闖進了自己的內(nèi)心。難道,僅僅是因為剛才他那種永不放棄的絕望眼神?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是第一次被一個男子緊緊擁在懷里?難道,是因為自己雪白的襯衫上,可能已經(jīng)有了他的汗?jié)n?

  溫柔不敢繼續(xù)深想,作為一個驕傲的女子,雖然她懂得機會永遠只有一次,可是她也不會去搶奪一個好朋友的機會。

  “人定勝天這句話,其實從來就是一個誤會!”溫柔卻不得不想說幾句話勸解楊笑笑:“一次的失敗,也并不意味著永生的失敗!笑笑你不要太鉆牛角尖了!”

  陸虎發(fā)現(xiàn)3沿著京通快速向東疾馳,從通州北關(guān)環(huán)島調(diào)頭向北,進入了一個叫做宋莊的地方。

  宋莊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至少是郊區(qū)??墒?,楊笑笑放眼看去,滿眼都是高樓林立,不啻是一個新興的城市。這個地方楊笑笑雖然沒有來過,但也是知道的。宋莊,一個畫家云集的村莊,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這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很多世界知名畫家??墒?,溫柔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

  “笑笑,等一下你看到的一切,我想請你永遠不要對別人講。作為交換,我也永遠不會對別人講呼家樓的那一切,好嗎?”溫柔少有的慎重,認真地對楊笑笑說。

  “這么嚴重?”楊笑笑被勾起了好奇心,心事也淡了些,竟然半開玩笑起來:“好吧,就好像是我們共有的一個秘密?”

  楊笑笑話一出口,立即有些不自在。跟溫柔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關(guān)系,自己這么去開一個曖mei的玩笑,似乎不太恰當呢。

  楊笑笑因此沒敢看溫柔一眼,不知道溫柔的臉其實悄悄紅了一下。

  “跟我來吧!”溫柔把車停在了路邊,帶著楊笑笑七繞八拐的繞過樓群,來到了一片田野上。初春的綠,還沒有染上BJ的枝頭,田野里盡是去秋的蒼涼。就在這樣的蒼涼中,一座黑瓦白墻的院落靜靜停泊在高樓之下,天地之間。

  院子里有狗吠。溫柔輕輕推開虛掩的原木大門,一只巨大的拉布拉多犬撲了上來。楊笑笑根本沒有思考,一把就把溫柔粗暴的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

  “笑笑,沒事!”溫柔不知道是怕獵犬傷了楊笑笑,還是擔心楊笑笑傷了獵犬,趕忙低聲喝道。隨著她的話音,拉布拉多已經(jīng)繞過楊笑笑,撲上去和溫柔膩在了一起。

  看來,溫柔是這里的???。楊笑笑這么想,卻不料溫柔笑兮兮的在問那只拉布拉多:“咦,你是三三呢還是五花?”

  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看上去四十歲上下,從院子里走了出來。她沖著溫柔笑了笑,上前把拉布拉多拉開了,然后沖著溫柔比劃了幾下,又指了指楊笑笑。溫柔的臉又紅了,她也比劃了幾下,然后也不管楊笑笑,就踩著高跟鞋往屋子里面快步走去。

  楊笑笑連忙說“不好意思啊”,卻立即看出來這個女子原來是個啞巴,他笨拙的比比劃劃,那女子笑了,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趕緊跟上溫柔。

  院子里面是一間很高的屋子,正午的陽光從屋頂?shù)木薮蟛A齑吧溥M來,空氣中卻看不見粉塵凝聚的光柱。溫柔站在屋子里面,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一個男人的背影。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背影。楊笑笑從后面看去,那個男人站在一幅巨大的畫布前面,手里的畫筆正在不停的涂抹著。湛藍色的畫布背景前面,男人銀白的頭發(fā)松軟的飄動著,有一種奇妙的韻律。可是,滿頭的銀發(fā)搭配的,卻是一具筆直的身軀,像年輕人一樣筆直的身軀。

  楊笑笑不懂繪畫,但他并不覺得那男人正在進行的半成品有什么高深莫測或者藝術(shù)價值。可是,既然溫柔如此恭敬的站著,那么,這應(yīng)該是一個什么偉大的藝術(shù)家吧?楊笑笑如此想??墒牵囆g(shù)家和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溫柔一言不發(fā)地站著,全然沒有大夢集團董事長的氣勢,反而像一個畢恭畢敬的學生站在名師的身后。也不知過了多久,楊笑笑覺得那個男人的背影比那幅畫有氣勢與吸引力得多,他有些忘了時間流逝。直到那個男人轉(zhuǎn)過身來,伸著個大大的懶腰。

  “咦,小美女怎么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但有穿透力。

  可是楊笑笑根本沒有留意那男人的聲音,他完全被這個男人的相貌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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