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安馨和蘇芮,袁儀林一同送白婉兒去火車站。董亮提著手袋走在后面,四個人走著樂著步行至學(xué)校門處。
早上的冬天特別的冷,即便東天升起了一輪火紅的太陽,一陣北風(fēng)吹過來還是徹骨的寒。安馨裝備準(zhǔn)備的特別充分,口罩,耳暖,手套,還有那白色的羽絨襖大衣,這會還是把外套裹了又裹,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另一只手與白婉兒齊手拉著行李箱。
箱子里空空嘮嘮的,只是她的一些隨身衣服物品和一大包吃的東西。要說她喜歡這座城市,那就應(yīng)該是從小吃開始的,還有那很有形形色色,來自各個地方的美食。要是能帶走,她一定很想把這座城市都裝進箱子里。箱底座的兩個輪子與地面緊密的摩擦著,發(fā)出“嗡嗡嗡”的聲音。
袁儀琳走在前面,手里抱著白婉兒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鼓鼓的,那是因為里面裝了她這次回家在火車上要吃的食物,水和零食一應(yīng)俱全?;卦颇系幕疖嚤容^少,最重要的是路程很長,還要轉(zhuǎn)車,也就意味著她要坐很長一段時間的火車。起初蘇芮的媽媽打電話詢問她們放假時間的時候,當(dāng)然了,目的就是想提前要秘書為蘇芮訂好機票。當(dāng)時蘇芮要詢問白婉兒需不需要幫她也訂好。白婉兒連聲拒絕了,即便電話那頭的顧阿姨(蘇芮媽媽)也很樂意為她幫這個忙,或許對于她來說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吧。
“婉兒,你這次回家要多長時間?。俊碧K芮雙手插在口袋里,走在白婉兒的右側(cè)。
白婉兒看著前方的路,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伸出來,放在嘴巴前面,借著從嘴里吐出來的白霧,溫暖著,“快吧。上次我來的時候坐火車用了20個小時,想必這次回去應(yīng)該也差不多吧?!?p> “20多個小時啊?!碧K芮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白婉兒,“我還沒坐過這么久的火車呢。”
蘇芮的說完,轉(zhuǎn)過身來,聲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著,“當(dāng)初還不如讓我媽媽幫你訂機票啦,那可就快多了?!?p> 白婉兒沒有說什么,那些也只是當(dāng)初。
四個人又被離別的氣氛包圍了,笑聲戛然而止,直奔著大門口去了。身邊也有好多的要離開的人,但去云南麗江的卻很少,準(zhǔn)確的說整個學(xué)校都很少。還記得她剛剛開學(xué)報道那段時間,也見到過云南的老鄉(xiāng)的接待處,但不像別的省市接待處那樣熱熱鬧鬧,更顯得冷清了很多,稀稀落落的站著幾個人。
校門口填滿著來來往往的人,一輛輛出租車排成了長隊在準(zhǔn)備載上一位位客人直接奔赴火車站或汽車站。安馨用力的猛的一提箱子,董亮也在一側(cè)用力向上拉了一下。白婉兒走在前面,擺手去攔出租車。
董亮接過箱子,想自己來抬上出租車。安馨順勢松開了手,向著一輛輛車租車停止的位置看著。目光之余,隱隱約約貌似看到了胡夏,她不確定是不是,看她確信自己剛剛看到的男生確實與他真像。
她再次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在一輛前后車門都被打開的藍色出租車旁邊站著的男生,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確定那就是胡夏。高高的個子,欣長的身材,小短發(fā),略微的短劉海,模模糊糊還能聯(lián)想到他俊秀的臉。只是又看看他正在扶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向車子里面坐,身體顯得笨拙而又倍加小小。老人家坐在了車子里面,他拿起拐杖放進了車子里,然后自己推上車門,坐在了前排的副駕駛的位置上。關(guān)上車門,車子順勢離開了。
車子經(jīng)過她的面前時,安馨探頭仔細的向里面看了看,更多的是看著后車座上的老人。六七十歲,白色的頭發(fā)里面夾雜著幾根黑絲,一身簡單的老式西裝,身子背倚著身后的靠背墊,一根木質(zhì)的拐杖橫放在他的腿上,雙手扶著。
安馨越看心里就有了越多的疑問。記得聽胡夏說過他的拳腳上的兩招式都是和爺爺學(xué)的,難道這個就是他的爺爺嗎?但看到剛剛胡夏扶他的動作和姿勢是那樣的吃力,還有看到他的身體狀況和神態(tài),恐怕連自己都沒有辦法顧忌吧。
“馨兒。”袁儀琳站在一輛出租車旁,沖著安馨大聲的喊著,“快過來?!?p> 安馨急忙停止了思緒,這會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站在那里傻傻的想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馨兒,我要走了?!卑淄駜豪“曹暗氖郑鰦伤频哪樕下冻隹薜纳袂?,連聲音都變了?!澳阋欢ㄒ胛野?。”
“好啦,快上車,”安馨湊近了白婉兒,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趴在耳邊說著:“放心吧,我會的,路上小心,記得電話?!眱蓚€人相擁在一起,腳步慢慢的移動著,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圓。
蘇芮,袁儀琳依次與白婉兒擁抱在一起,說著悄悄話。然后揮了揮手,自己坐進來車子里面。董亮關(guān)上后備箱,拉開車門也鉆了進去。他要把自己的公主安全的送上火車,最好是送她回家,這是他的終極目標(biāo)。
汽車引擎發(fā)出“轟隆隆”的響聲,震動的機車前蓋上下顫動著。出租車司機穩(wěn)穩(wěn)的坐在駕駛座的位置,探出頭在車窗外抽著煙,時而與旁邊的同行寒暄幾句?;蛟S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場面,也理解這種分別時的情感。
司機重新把頭鉆回駕駛室,腳踩著油門,車子慢慢的駛離她們所站著的位置,相互揮手告別著。
就像每一次從家里離開和從學(xué)校離開一樣,心里都難免的失落和惆悵。出租車?yán)锩娆F(xiàn)在正在被這種氣氛籠罩著,異常的安靜。邵磊坐在白婉兒的一側(cè),牽著她的手,沒有說一句話。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送別了白婉兒。董亮也是,無論此刻有多么纏綿,現(xiàn)在的分別是在所難免的。火車慢慢的駛離月臺,董亮還在原處,月臺也是,只是看著火車的離去,視線慢慢的變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