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歡快累死之前,兩人終于來到了占星樓的樓頂,一路沒有遇到尼古拉,她實在感到運氣不錯,誰知道那位主教會不會突然興致上來,跑上來看看塔卡城的夜景,不過如果碰上的話,不知道巫婆和尼古拉誰的運氣比較好。
這大概是整個白薔薇帝國最高的地方了,她一直以為瑪利亞鐘樓是最高的,但是登上尼古拉之眼塔頂后,星辰幾乎觸手可及,身旁不時飄過幾朵淡淡的云彩,一切美的如夢似幻。
目光無意中看了一眼下面,那種頭暈?zāi)垦5母杏X頓時又涌了過來,比在底端仰望的時候更加厲害,趕緊收回目光,她已經(jīng)在思考,等會兒下去的時候應(yīng)該怎么辦?
巫婆接過葉歡手中的大袋子,讓里面的水晶球慢慢滾落到地上,然后開始專心致志一顆顆擺放起來。
腦中閃過一絲疑惑,占卜對應(yīng)東方文化來說的話,應(yīng)該如同算命先生的占卜一般,前世她是不信這些的,但曾經(jīng)有個算命先生給她斷過箴言,說她不得善終,當(dāng)時她還大罵了那個被她視為無良術(shù)士的老頭一頓,不過此刻想來,似乎冥冥之中已有注定。
而巫婆已經(jīng)在地上勾勒出了一個完美的陣法,十三顆水晶球整齊的擺放在各個點上,每個角度就像用角尺量過一般精確,隨后那個黃金羅盤被放置到魔法陣的中心位置,隨著巫婆口中咒語的吟誦,魔法陣開始運轉(zhuǎn),地面頓時涌現(xiàn)出無數(shù)道光束,光華流轉(zhuǎn)間,十三顆水晶球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驚愕的看著這個仿佛縮小版的宇宙,竟然能夠依稀感覺到星際運行的軌跡,咋舌之余,葉歡不得不在心中又一次感嘆巫婆的強大,心中對巫婆的來歷更加好奇。
而此刻的巫婆正聚精會神的凝視著魔法陣,手中的鵝毛筆在羊皮紙上不斷做著記錄。
看著那些生澀拗口的文字,占星術(shù)不愧是被稱為魔法世界中最深奧難懂的一門學(xué)術(shù)。
“占星術(shù)是最具研究價值的奧術(shù)之一,如你所見,也是十分生澀難懂。”巫婆邊寫邊道:“即使是我所知道的占星術(shù)理論,也不過如同水滴之于大海,沙礫之于荒漠,我能預(yù)知一部分事情,但卻無力改變。”
目光一動,葉歡愣愣的看著巫婆,巫婆的話語似乎在暗示著她某些事情。
“你的祖父奧迪斯,在占星方面的成就略高于我,但他依然無法改變注定的結(jié)果,或許......”巫婆頓了頓,卻沒有再說下去。
“夫人,我的祖父還活著嗎?”葉歡小心翼翼的問道,她隱隱有些感覺祖父仍然活在這個世上,但是他為什么不去找父親和她?
遙望著璀璨的星空,巫婆嘴角突然扯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知道,我有十幾年沒有見他了?!?p> 心再次沉了下去,看來并沒有預(yù)料之外的事情出現(xiàn)。
“他曾經(jīng)站在這里說過一句話,他會站在這里笑著俯瞰帝國毀滅?!蔽灼趴聪蛐强盏哪抗馔蝗欢嗔诵┰S柔和:“那年,他十五歲?!?p> 笑看帝國毀滅?!這是何等的氣魄,葉歡突然在心中聯(lián)想到那張,擺放在暗室中的上任家主畫像,那是一個滿臉倨傲神情的男人,絲毫不掩飾他那驕傲的目光,生而鑄就的王者之氣,祖父和父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一個張揚,一個內(nèi)斂,但結(jié)局卻殊途同歸......
宿命這東西,究竟要經(jīng)歷多少人,才能被改變,葉歡下意識的問自己,答案恐怕很久以后才有結(jié)果。
巫婆收拾完地面上的羊皮手札:“回去吧,如果你對占星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那本《占星奧義》,明天我們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構(gòu)建魔法陣。”
“是,夫人?!卑训孛娴乃蛑匦卵b回袋中。
星光突然被一道陰影遮擋住,同時一個讓葉歡全身為之一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兩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既然進了我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似乎不太禮貌吧?!币粋€黑色的高大身影飄了上來。
“你家?”巫婆茫然的問道。
尼古拉的臉色果然微變,他真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是在裝糊涂,還是真不知道,這座占星塔屬于尼古拉家族,恐怕沒人敢對此有異議。
“那真不好意思了,我上次來的時候似乎它還沒有主人?!彪m然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巫婆的臉上實在找不到半點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倒是像在說一個強搶了別人東西的強盜。
尼古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這座占星塔以尼古拉之眼命名已經(jīng)有四十年有余,而這個巫婆的臉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看她手中抓著的黃金羅盤,似乎是個占星師,旁邊的那個丫頭不正是費迪南德的女兒嗎?竟然敢旁若無人的來這里,哼,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念至此,尼古拉的身形向葉歡極速撲去!
看著那只如同巨型蝙蝠一般的身型向自己撲來,葉歡本能的開始吟誦著咒語,但很快驚恐的發(fā)現(xiàn)失去核砝支持的咒語,如同她的臉一般蒼白。
巫婆并沒有作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漠的看著......
就在那只粗大的手快要接觸到葉歡的脖子的時,尼古拉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到手的獵物居然憑空消失了,看著空空如也的樓頂,他幾乎要認(rèn)為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但地上遺留的一片破紙屑上,墨跡還未干,這是那個女人事實來過的證據(jù),這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誰?
能不著痕跡的從他眼前把人帶走,顯然不是普通的角色,一個年輕的女性高手?!不過末日審判所的資料里,為什么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高手的記錄?主教先生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絲不安,這股不安漸漸讓他感到無比煩躁,自從他坐上紅衣主教的寶座以來,這種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費迪南德已經(jīng)成了他心頭的一根毒刺,一日不斬草除根,他就不得安寧,上任教皇尼奧已經(jīng)接近油盡燈枯,苦苦忍耐多年,他不想在這節(jié)骨眼上出什么妖蛾子,教皇的權(quán)杖,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