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云需要一些時間消化何明的言語。
與公孫云的沉默不同,何明一方的人,包括張辰在內(nèi)都覺得何明說的有道理。張辰總結何明的話,無非就是要大力發(fā)展生產(chǎn)力。但若是讓他和這群古人講明白這道理卻是不可能。只能說何明嘴上功夫還是要比張辰高上若干個段位的。
公孫云沉吟許久,終于開口道:“我雖是道士,但也知道儒家所說奇技淫巧……”
“如此,你敗局已定?!焙蚊髦苯訑[手打斷了公孫云,“現(xiàn)在南方太平軍鬧的厲害,所以朝廷重心在于南方,曾國藩的湘軍、李鴻章的淮軍加上戈登的常勝軍,哪個不是洋槍洋炮??尚δ銈兡碥娺€在這舞刀弄棒,等清廷剿滅太平軍,列裝了洋人槍炮的淮軍過來和你們一戰(zhàn),你們便知什么是奇技淫巧了。”
“為何是淮軍,不是湘軍與我一戰(zhàn)?”公孫云問道。
“湘軍軍紀敗壞,一直靠著搶掠、作威作福和利益行事的軍隊,在其攻破太平天國的天京城后,便是其敗亡的時候。而余下數(shù)軍中,能夠上位的大概就是淮軍。平定你等內(nèi)亂后,清廷國內(nèi)穩(wěn)定,便要開始重用洋人奇技淫巧,如果洋人的奇技淫巧搞的好,清廷至少可以掌權百年,即便搞得不好,再茍延殘喘五十年也不再話下,可是那時候,你等尸骨早已化作塵埃,洪秀全尚且能史書留名,你等只能煙消云散?!焙蚊髡f完便不再說話,此次算是泄露天機,說的是歷史發(fā)展。歷史的發(fā)展雖然有偶然性,但趨勢是必然的。
何明現(xiàn)在實力太弱,不足以完成最近心中大事。清廷之中無力可借,突然跳到眼前的八卦教卻是經(jīng)營許久的大組織,為了心中之事必須全力而出的何明便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公孫云終于被誠意滿滿的何明說動,道:“你要什么?你能給我什么?”
“時不我待,我要可以調(diào)動八卦教資源的權力。我能讓跟隨你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何明要的權力是現(xiàn)實可得的,而何明的許諾卻不是短時間內(nèi)便能達到的樣子,公孫云自然是拒絕的:“你的許諾如空中樓閣,我怎么信你?”
“今年內(nèi),陳玉成會被苗沛霖出賣被捕,你們可以設法營救?!焙蚊鞯恼f法很具體,難道這娃娃當真是未卜先知?
話已至此公孫云也不是猶豫不決之人:“成交?!?p> 合作意向定了下來,之后具體怎么合作倒也好說了。無非瑣碎的事情,這種事情何明便由十三太保的老幺出面,而捻軍一方自有賽諸葛劉先生出面,這劉先生雖然大計不成,但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是在行,一臉市儈的嘴臉和老幺扯皮。
而好整以暇的何明和公孫云卻閑聊了起來,公孫云不是愛說話之人,估計是裝逼慣了自然就深沉了。性格也頗為傲氣。何明卻是和誰都能聊天的性格,之后干脆聊到公孫云的主業(yè)上來。
“公孫,你怎么說也是個道士,我這有兩個日期你給我看下唄?”
公孫云拿過何明遞過來的紙條,上面是兩個日期,一個是前些年的,一個卻是百年之后的。
“怎么,給你皇帝老子算下葬的日期???”
“什么?”
“你的這日子都是神鬼界開門的日子,你那皇帝老子正好趕上了開門的日子,如果欽天監(jiān)還沒像你們滿洲八旗一樣廢物的話,一定會選在最近那次開門的日子前一天下葬皇帝,這樣倒真如你所說能保清廷五十年國運。”
“這個日期怎么推算,有什么規(guī)律?”
“你不通易理,跟你說了白說,你只要記得這次開門的日子就在你老子下葬后當天晚上子時就行了?!?p> “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是在六十多年后?!惫珜O云經(jīng)此一問,便有似笑非笑的問道,“怎么?你也想走一遭神鬼界?”
何明卻用大眼睛興奮的盯著公孫云道:“要不咱們破壞了咸豐的墓地,壞掉清廷這五十年國運?”
公孫云愣愣的看著何明問道:“親爹老子也不放過?”
“說什么呢?我姓陳,陳近南的陳。”
天地會或者說紅花會與八卦教的會盟甚是成功,反正何明是達到了他的目的。所圖大事竟然出奇的順利。望著團練邁著整齊的步子走向遠方。賽諸葛卻一掃之前的猥瑣市儈神情,眼中竟然閃爍出難得的智慧光芒。
“這支隊伍令行禁止,五十幾個人如同一人一般,如果捻軍全如此等隊伍一般,奪天下便如探囊取物?!眲⑾壬袷窃趪@息,“只是我以數(shù)年之力打造的這捻軍終究是烏合之眾。我不如那娃娃?!?p> “師兄不必妄自菲薄,那娃娃身在異數(shù),做事、來歷皆是詭異,有些本事自是應當?!惫珜O云卻甚是平淡的說,“但若論面厚心黑,此子當世第一,連自己親爹的墳也要挖。”
“那戴面具的娃娃怕是另一異數(shù),那詭異的武功不說,他分明就是宮友道的兒子宮長天,他既然到了載恒身邊又為何沒與宮友道相認呢?”劉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知道張辰故意沒跟何明說自己這一世的身份,何明自然也不知道張辰與宮友道的關系,而宮友道卻已認不出毀了容的張辰。
“我倒是看重載恒能夠推演出天下大勢,與我以所學易理,從千絲萬縷的世間因果中所推演處的大勢頗為相似,倒是讓我對陳玉成要被人出賣一事頗感興趣。”公孫云又笑了起來,“師兄,你說他會不會是墨門的人?!?p> “不像,先秦儒墨兩大顯學,儒學大盛而墨家衰敗,直至今時墨門全然隱世,叫得出名號的幾個你我都見過,若是他們的弟子出世,沒理由不叫咱們知曉。”劉先生干脆用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墨字,然后又用腳抹掉道,“生而知之者為圣,咱們祖師爺便是此等人物,他固然是異數(shù),但咱們也有氣運在身?!?p> “總之,異數(shù)咱們已經(jīng)找到了,棋局可以開始了。既然說到墨家,這墨者黑色也,我便執(zhí)這黑子如何?”
“依我所見,這白子可不如黑子。”劉先生又寫了個白字,這次卻并沒擦掉,端詳了片刻又笑道,“我便執(zhí)這白子,誰讓你是我?guī)熋媚???
楊雨晨s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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