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少女的一天(上)
清晨,凱妮絲.梅西站在二樓的涼臺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陣陣涼爽秋風。
在曙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影顯的既美麗又優(yōu)雅,稍遠處的那隊衛(wèi)兵望見,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追隨起那迎風而舞的柔順金發(fā)來。
他們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警覺到小姐也正在注視著他們,當下便挺直了腰桿,握緊了武器,大喝著開始了一天的訓練。然后偷偷看向凱妮絲的目光,就逐漸變得敬畏起來。
今天是凱妮絲自遺忘森林返回到激流堡后的第十七天,在這十七天里,與她有關的傳言被散的漫天都是,就連那公國的親王殿下,也在私人的沙龍里向自稱“知情”的客人詳細打聽過事情的“經(jīng)過”。
“那個怪物竟被梅西家的凱妮絲殺死了!”在最開始的時候,這樣的消息是幾乎所有人都不肯相信的……這也不怪他們,畢竟有關娜迦的可怕傳說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具體的實例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想想看,十余個騎士、百十名士兵聚在一起都拿那怪物沒有任何的辦法,凱妮絲那樣一個“弱”女子又能有什么辦法?(這樣的評價是相對于她的姑姑,伊莎貝爾.梅西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質(zhì)疑聲就逐漸開始消逝了:不僅是凱妮絲,她的遠親,其他幾家的小姐們,也驚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那個胎記,那個詛咒的蛇印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隨后,闊斧騎士在凱妮絲的指點下,找到了娜迦尸體,并將它運了回來。
拉回的娜迦尸體造成了不小的轟動,而且那還是能叫所有人都閉嘴的證據(jù)!只是單看那蛇軀,那丑陋而邪惡的頭顱,也沒有人敢硬著嘴去說:這根本就不是那個怪物。
那個怪物終于死了,它被那個凱妮絲殺死了!終于成了所有人都承認的事實。
再被風吹了會,凱妮絲終覺得有些涼意,當下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吃了點東西,將及腰的金發(fā)簡單束起后,來到城堡內(nèi)的一間隱秘的小屋里。
這是她為風飛揚所修建的臨時神殿,不大,也沒什么裝飾物,除了采光與隱蔽值得稱道外,它再無任何的長處。
對此,凱妮絲是心懷歉意的。在信奉父神的時候,她曾不止一次去過那群閹官對那偽神所修建的教堂,那里的五彩琉璃石,栩栩如生的壁畫、充滿威嚴的神像均給這位少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下意識里,她總覺的那樣的地方,才配得上她的神。
不過風飛揚倒是不以為意,“那種地方終究是給其他凡人看的,而真正的神靈從來不需要凡人的認同?!彼陀妙愃七@般的話語,打消了少女的疑慮。
一進門,正坐在靠墻窗邊桌子的小理查就快活得向她打起招呼,“姐姐,我今天也有認真學習呢!”只是沒等男孩將書寫文字拿與她看,就被一邊的老師,那只渡鴉告死天使寵溺的啄了一下,“上課期間不要東張西望!”
訓斥完,她又親自夸獎起來,“理查他真的很有天賦?!?p> 凱妮絲不由笑笑,來到理查德的身邊,替他整理著亂掉的衣服,理順了亂糟糟的頭發(fā),又看著他將溫掉的水喝下。
擦掉理查嘴邊水跡,指出男孩書寫上的幾個文法錯誤后,她輕聲來到了神龕、香案前。那里并沒有什么神像,其上所擺放的,就是一把長劍與一本沒有內(nèi)容的書籍。
這兩物象征著風飛揚所擁有的,最為重要的兩個領域:知識與懲戒。
當凱妮絲來到香案前后,風飛揚就忽然出現(xiàn)在了這個小屋內(nèi),他沖著渡鴉與少女點點頭,就坐到香案旁的椅子上。于此同時,少女也向他跪下,開始全身心的祈禱起來。
老實說,當下的情景是有些詭異的??善矶\者與被祈禱者卻根本沒有在意——無論是對神還是信徒而言,這樣的祈禱過程都是極為重要的。
信徒用祈禱祈求著神的恩賜,神也要利用祈禱的過程將自己的力量與信徒的靈魂逐漸融合起來。
信徒的祈禱一般有二:向神講述符合其“教義”的事跡,以期得到肯定與獎勵;對神懺悔那些與“教義”有所沖突的作為,以期得到諒解與勉勵。
像眼下,凱妮絲就在為風飛揚述說著她昨天一天的學習經(jīng)歷:在神力的作用下,她的體質(zhì)有著顯著的變化,原先不能掌握的幾種劍技,如今已經(jīng)能夠熟練的使用了。這是符合風飛揚的教義的,他自稱為:學者的導師,勇士的引領者。無論是知識還是武藝的進步,都能十分顯著的得到他的青睞。
于是少女的祈禱得到了回應,她感到體內(nèi)的暖流再度流動,如置母體內(nèi)。她暖洋洋的不想動彈,只是愜意的感受著這樣的體會。再過一會,一道曙光忽地劃過了她的心靈,一行文字在她腦海深處浮現(xiàn)。
那些文字若隱若現(xiàn),叫凱妮絲看不真切,然而已有經(jīng)驗的她卻不敢怠慢,只是竭盡全力,全神貫注的辨認著,再一字字的將她們讀將出來。
當所有的文字全部變成悅耳的聲音后,少女就發(fā)現(xiàn)自己她的身邊浮現(xiàn)了一面若有若無,幾近透明的巨大盾牌。
十七歲的凱妮絲.梅西清楚的知道,這是風飛揚賜予她的神術,也是繼“火焰之刃”“治療輕傷”后的第三個,“神圣護盾”正是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