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 蠻族(上)
耶爾離帝國軍越來越近,已經(jīng)能清楚的看見對方倉促跑來,持長槍堵在營口處的士兵臉上流淌下的汗滴。
他們很緊張,應(yīng)該不難對付。他想著,又將小小的不忍驅(qū)逐了出去,只是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叫他及身后的幾人被“守護”所籠罩。
耶爾緊握著騎槍,準備在信念彈開對方的攻擊后,就與同伴一起撕扯開這脆弱的防線。
然而,他再策馬跑了幾步,離營地大門還有十?dāng)?shù)米距離的時候,座下的戰(zhàn)馬突然的腳步踉蹌起來!就像是正撞上絆馬索般,戰(zhàn)馬嘶鳴向前跪倒了下去,后身高高抬起,依著慣性將耶爾跑了出去。
這些事情都發(fā)生在一瞬間里,可這一瞬間對耶爾來說卻很漫長,當(dāng)身體不由自主的漂浮在空中時,他甚至還有閑暇去仔細觀察了下地面,看看那里是否有些陷阱。
可是地面上很干凈,除了草叢外再無它物。
“我真是個倒霉的家伙。”他自嘲了起來,心里對自己的“朋友”暗暗抱怨道,“怎么了?難道你因為興奮而踩空了嗎?”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即使有守護的加持,全身也都在疼痛,耶爾搖搖有些眩暈的頭,咬牙努力的爬起,摸索著腰間的佩劍,可動作又因為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而忽然定住了——除了他外,后面趕來的圣武士也都接二連三的被坐騎拋了出去。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可仍對身后還未趕來的同伴大喊起來,“不要過來,這里有陷阱!”因為憤怒與責(zé)任,全身又頓時充滿了力量,疼痛也無翼而飛,耶爾上前數(shù)步,只是用長劍招架住幾柄長槍,替身邊摔倒在地仍未爬起的同伴當(dāng)下了危險的攻擊。
他的喊話起了作用,大部分的圣武士們都驅(qū)使著馬繞向兩翼,只有少數(shù)的幾人因為位置過于靠前,而非自愿的加入了耶爾等人的隊伍。
大部分同伴沒有踏入“陷阱”,這叫勞爾松了口氣,可這對他,或者說他們眼下的處境沒有絲毫的幫助——帝國軍的長槍兵已經(jīng)自營門口涌了出來,弩手們也持著強弩出現(xiàn)在了營地木墻的內(nèi)側(cè)。
而耶爾也在五、六桿長槍的夾攻下,顯的有些慌亂。
他們并不是普通的士兵!
這是個很容易就能判斷出的事實,面對著耶爾及其他倒地圣武士的槍手們,遠要比先前所見的那群人精壯了許多,而且彼此間的配合默契,槍尖落地極準——而這些能力,都是在大量訓(xùn)練下,才能夠得到的。
耶爾無暇他顧,就有數(shù)名圣武士在對方不斷的刺擊與射擊中受了傷。同伴的低呼聲讓耶爾愈發(fā)憤怒,便狠下心來,撤去、更換了信念力量。
他冒著被數(shù)桿長槍刺穿的危險,用閃耀著公正白光的長劍將眼前的幾個敵人斬的一刀兩斷!抽空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掙扎爬起的同伴也像自己一樣在各自為戰(zhàn),就不顧自己的身份,發(fā)起了號令?!按蠹叶枷蛑車罱娜丝繑n,再去幫助沒有站起的同伴!”
這個命令馬上就被執(zhí)行了,耶爾也很快就與其他兩名圣武士匯合到了一起,其中的一位還是他在斥候隊時的隊員。
“我使用公正,你們分別使出勇氣與守護!”他簡短的對同伴吩咐著,再看向四周,瞧見左近就有位同伴仍坐在地上,苦苦招架、抵御著敵人的攻擊,就把劍指向那里,“我們?nèi)ツ沁?!?p> 其他兩名圣武士一起點頭,三人身上就有乳白、紅色、白色的光暈依次浮現(xiàn)——圣武士是能把自身信念,感染、加持而周圍附近同伴的,所以三名圣武士在一起時所展現(xiàn)出了力量,絕不僅僅是一加一加一那么簡單,而更像乘法——不過這樣感染,加持,對圣武士自身來說,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是頗為沉重的負擔(dān),如非必要,他們也是不會輕易使用出來。
不過在眼下,這個方法顯然很適用。
當(dāng)越來越多的圣武士得到同伴的支援后,他們就越來越能夠掌握到場面上的主動。
在分散在雜亂戰(zhàn)場上的圣武士們都不約而同靠攏在耶爾左右,人數(shù)接近一個大隊時,帝國軍的弩箭已經(jīng)奈何不了他們,而貌似帝國軍的精銳槍手,也開始在圣武士的反攻中節(jié)節(jié)敗退了。
因為先前的喊話,耶爾似乎獲得了這些人的尊重,他們都愿意聽從他的指揮,再去照做。所以他詢問了周圍的同伴,“誰還能夠使用神術(shù)!”得到結(jié)果后,就請那幾人為受傷的同伴療傷。
然后,他抽空查看了下現(xiàn)在的情形——他們這堆人正在營地門口與帝國軍僵持著,而身后也有兩隊圣武士主動下了戰(zhàn)馬,正向他們趕來。
稍遠處的勞爾一邊指揮著余下圣武士沖擊、尋覓別的入口,一邊讓身邊的護衛(wèi)齊聲喊著,“請務(wù)必堅持住!”還有,“千萬不要靠近左面的圍墻!”
耶爾依稀猜出了統(tǒng)帥的意圖——勞爾似乎是想讓巫師轟開左面的那段圍墻。就低聲告知了身邊的同伴,又請其中幾人,為他們加持了能夠抵御火焰的“堅韌”——適才那幾次爆炸,叫圣武士們也覺的心驚,如非必要,還是不要用那些的火焰來考驗自己的信念為好。
于是場面稍稍有些僵持,耶爾他們只等后面的同伴趕到,就準備一起向前沖去,撕扯開營門地的防線,為還在馬背上的同伴們打開一條寬敞的道路。
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詢問,“你們在地上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我們到底是被什么東西拌倒的!”
可這樣問題誰也答不上來,只叫耶爾隱隱覺得不安。就在他猶豫不決,考慮要不要冒昧提議請統(tǒng)帥謹慎行事的時候。
場面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與他們對峙的長槍兵們?nèi)缌魉愕南蛩闹苌⑷?,一大堆人自他們中間沖了出來。
耶爾連忙觀察,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材遠比常人要更加的精裝,他們身穿著皮衣,手持著制作粗糙,但十分厚實的巨斧或者其他什么粗壯的武器。
他們不想是矢車菊帝國的人。
耶爾剛剛這樣想,就聽身邊有同伴低呼了起來,“神哪,他們竟是蠻族!那個該死的褻du者,竟然敢把這群惡魔的子民,接引到自己的國家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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