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駱碧心今天引起了軒然大波,所以九州山莊的人邀請她和遙兒在賞花會期間居住在九州山莊內(nèi)。
遙兒對這種邀請司空見慣,一口就給答應(yīng)了下來,駱碧心可不依了,這九州山莊現(xiàn)在對她來說跟龍?zhí)痘⒀ú畈欢啵襾矶家呀?jīng)算是膽大的了,更別說是住下來了,可惜家有一姐如有一虎,在遙兒的半威脅半恐嚇下,駱碧心只能含淚答應(yīng)留下來陪遙兒。
因為駱碧心拿吃的利誘逍遙閣的眾多姑娘們,所以這次賞花會比賽為了增加駱碧心的勝算,除了遙兒這個上屆頭魁不能拒不參加外,其他的姑娘都沒有參加,只是前來捧場而已。
晚膳的時候駱碧心沒有出門,只是讓小廝把飯送到房里,她堅信這世上有句話叫做“冤家路窄”,可是她忘了,世上還有句話比這個還狠,叫“人在屋里坐,禍從天上來”。
駱碧心一邊品味著海鮮蛋羹,一邊念叨著雞蛋太老,海鮮不新鮮,蔥放太多蓋過了雞蛋的清香,隨便扒了兩口飯就不太有胃口的放到一邊。
唉,給祁大少爺準(zhǔn)備的飯菜和一般客人的飯菜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語啊,想想那天吃的極品兩頭鮑,駱碧心回味的舔舔嘴唇,等會兒給自己也多準(zhǔn)備一份夜宵好了。
“砰——”的一聲從窗戶被從外大力撞開。
駱碧心驚恐的看著從窗外撞進(jìn)來的黑衣人,那人手捂著胸口,勉力舉著手中的劍,足下無根的朝駱碧心走去,沒走三步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駱碧心提著膽子靠過去輕輕踢了下尸體,哦不,是軀體,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反應(yīng),估計是真的暈過去了,所以就放心的蹲下來戳戳捅捅。
又把黑衣人翻過來仰面朝天,很好奇的伸手想要摘他臉上的蒙面黑布,手指剛碰到黑布又猶豫了。
顯然這人來頭不小,而且根據(jù)武俠片的多年教育,這人肯定是被人追殺到這里的,背后肯定藏著什么血海深仇或者江湖恩怨,甚至有可能是什么牽連甚廣的陰謀計劃。
要是自己揭開了黑布難保不被殺人滅口或者是卷入這個事件之中,向來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駱碧心當(dāng)下決定還是不要被牽連進(jìn)去比較好。
駱碧心忽然想到什么,三兩下蹦到窗邊,朝外頭張望,發(fā)現(xiàn)沒有上次那樣的家丁守衛(wèi)著,顯然是被黑衣人給解決了,于是她關(guān)上窗,把黑衣人往床上拖,一邊郁悶為什么自己最近老是在拖尸體,上次拖死尸給自己惹來一身腥,這次又不知道會招來什么蟲蟻……
安頓好黑衣人,駱碧心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在屋子里翻找,她剛才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胸口在流血,估計是受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破傷風(fēng)。
最后在那些公子哥們剛孝敬的那些金銀珠寶里找到了一盒類似金創(chuàng)藥的東西,駱碧心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反正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由不得那黑衣人選了。
駱碧心是現(xiàn)代女性也不覺得替男人寬衣解帶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揭開外面那件黑衣,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件白色水紋長衫,現(xiàn)在被血色侵染,看起來相當(dāng)刺目。
駱碧心挑挑眉毛,這件衣服分明是……她非常慶幸自己沒有摘下黑衣人的面紗,因為她已經(jīng)猜到這個人是誰了,而這個人是駱碧心不太樂意招惹的。
小心翼翼的揭開被血黏在一塊兒的長衫和中衣,一道猙獰的疤痕毫無保留的呈現(xiàn)在駱碧心的面前,饒是駱碧心膽子再大也是個沒見過江湖血腥的菜鳥,難以忍受的撇開頭,調(diào)整一下呼吸才從藥盒里挑出一塊藥膏,均勻的抹到黑衣人傷口上,傷口很深,黑衣人即使昏迷還是發(fā)出無意識的呻吟,眉頭緊皺,駱碧心看他這樣也難得同情心發(fā)作,手下的動作輕柔了不少。
上完藥,駱碧心又找來干凈的白色襯裙撕成布條給黑衣人裹傷口,想到自己還是第一次這么伺候除了小木魚以外的男人,不禁開始犯嘀咕,“哼,姑奶奶今兒個這么伺候你,回頭你要是敢恩將仇報,小心本姑娘把你碎尸萬段!”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打了個死結(jié),引來黑衣人的一聲呻吟。
駱碧心收拾好擦下來的血布,趁著窗外沒人,就跳出窗外給埋在了夜來香的花叢下面。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駱碧心擦擦手,用棉被把黑衣人蓋起來,又特意堆了一床被子在黑衣人腦袋旁邊,把他遮掩起來,確定從門外看不出來了,這才放心的出門落鎖,朝伙房去了。
這時候伙房眾人剛剛收拾妥當(dāng),聚在一塊兒吃晚餐。
因為天氣熱,所以多數(shù)人都坐在院子里一邊乘涼一邊吃飯,順便聊聊今天賞花會上的八卦新聞。
駱碧心進(jìn)伙房的時候只有阿大在里面,阿大生性淳樸沒有認(rèn)出戴著面紗的駱碧心,“咳咳,那個,我是遙兒姑娘的丫鬟,我們家小姐讓我來替她準(zhǔn)備一份夜宵。”駱碧心拔高了嗓音說道。
“哦,好的,那,那我去叫外面的大師傅來……”阿大憨憨的應(yīng)道。
“不用了,我們家小姐只吃我做的東西。”說著就熟門熟路的指揮阿大去拿食材,關(guān)于聽命的阿大立刻乖乖給駱碧心打起下手來。
駱碧心一邊把剝好的蝦子連同剝下來的蝦殼一起放在清水里煮熟,瀝出蝦汁,留著準(zhǔn)備川燙干絲用,一邊指揮阿大把魚肉剁碎和淀粉一起攪拌,因為沒有三黃雞了,所以就找了只最肥的土雞,拿開水泡著,準(zhǔn)備等會兒拔毛。
揭開爐子上的砂鍋,一股濃香彌漫開來,香滑可口的一品豆腐,駱碧心拿筷子戳了戳,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再煮豆腐就老了,于是連鍋子一起從爐上端下來放在食盒里,現(xiàn)在一切具備就差那只雞了。
駱碧心示意阿大給蒸著全雞的爐子加把柴火,阿大立刻服從,他總覺得這種感覺好熟悉啊。
“大哥,大哥,我跟你說啊……咦?你怎么還在燒火?”這時一個瘦削的身影從門外飛奔進(jìn)來,看到阿大在添柴火有些奇怪,不是早就熄灶了么?
“阿二啊,那個姑娘說遙兒姑娘要吃夜宵,我正在給她幫忙?!卑⒋罄鹨陆蟛敛梁埂?p> “姑娘?”阿二疑惑的順著阿大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人正背對著自己站著。
駱碧心此時正在心里求神拜佛,阿彌陀佛,阿二你千萬別過來啊,別過來別過來,你什么都沒看見,佛祖啊,阿門啊,阿拉真主啊……
可惜時辰不對,此時那些神仙佛祖?zhèn)円捕汲燥埲チ?,哪里顧得著她駱碧心啊?p> 阿二瞇著眼睛圍著駱碧心打轉(zhuǎn),駱碧心緊緊的按著臉上的面紗生怕它掉下來。
眼看著阿二越湊越近,駱碧心心里發(fā)毛,立刻轉(zhuǎn)身朝阿大喊道,“快快快,把雞取出來,遙兒姐姐要等急了。”駱碧心有一半心思放在注意阿二上了,一時不察竟然忘了要偽裝聲音。
“碧心姑娘?!”這下不但阿二認(rèn)出來了,連阿大都認(rèn)出來了。
駱碧心捂著臉呻吟,事成定局,后悔也來不及了,駱碧心索性拉下面紗,擺出個兇神惡煞的樣子說,“你們就當(dāng)沒看見我!聽到了嗎?你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說!你們看見我了嗎?”駱碧心湊到他們面前做催眠狀。
被駱碧心的奇怪舉動嚇的一愣一愣的阿大阿二都乖乖的點頭道,“我們沒看見?!?p> 駱碧心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嘛!~好了,阿大,把那只雞拿出來,我要回去了?!闭f著又把面紗圍上了。
“碧心姐,你今兒去哪里了??!李管家說你回去探親了,所以今天又換了個廚子來,怎么你,怎么你又出現(xiàn)在這兒啊?”阿二很驚奇的說。
“李管家說我回家探親了?”這下子駱碧心也吃驚了,她還以為她現(xiàn)在是九州山莊的頭號通緝犯呢,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是啊!李管家是這么說的,難道李管家說的不是真的么?”阿大很茫然。
“啊,不是,我是去探親了,呃……我那個親戚就是那個遙兒姑娘,她是我表姐,因為她希望我陪她,所以我就跟她一起來參加賞花會啦?!瘪槺绦难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想了個算是圓滿的解釋。
“哦……是這樣啊……碧心姐!”阿二忽然大呼一聲。
“干,干嘛?。 瘪槺绦谋粐樍艘惶?,連連拍胸口壓驚。
阿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拽住她的衣袖,“碧心姐,你回來準(zhǔn)備二少爺?shù)娘埌伞駜耗悴辉冢聛淼哪莻€廚子做的飯二少爺一口都沒吃啊……”
“可是我……我……”駱碧心很遲疑,雖然她明白祁二少爺不吃飯,身為幫廚的阿大阿二會被連坐受罰,可是現(xiàn)在自己身份不尷不尬,雖說李管家沒有追查她擅離職守,但也很難保證他不會來個秋后算帳。
阿大實在是看不下去駱碧心為難的樣子,就開口道,“阿二!不要鬧了,姑娘肯定有她的理由,你不要讓她為難了,還有,今天看見姑娘的事情也不要說出去,免得給姑娘帶來麻煩?!眲e看阿大平時一臉好脾氣的樣子,真正發(fā)起威來還蠻有架勢的,阿二嘟著嘴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駱碧心朝阿大投去感激的一眼,想著有機(jī)會還是可以偷偷摸摸來幫他們做點什么的,只不過世事難料,她現(xiàn)在也沒辦法開空頭支票。
趁著阿二松了手,駱碧心立馬大步朝她和遙兒的廂房所在的東廂走去。
還沒到東廂石門外,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嚵鑱y的腳步聲,還隱隱有人指揮吆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