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05:10海城市敬老院
走在院子里,秋風(fēng)襲面,夕陽暮靄,因案情所累身心疲憊的二人頓感幾分難得的舒暢。
“一朵,有自己的想法嗎?說來聽聽?!笔`韻伸了伸懶腰。
“有,但我不說?!敝煲欢涿摽诙?。
“嗯?”石靈韻不禁疑惑的看著她,“小丫頭,耍什么性子啊,是不是還在為下午我批評你的事記恨我呢?”
“哪兒啊?!敝煲欢涿忉尩?,“我是那么小家子氣的人嘛,我是純粹的面若桃花,肚里行船,只是現(xiàn)在我還不敢確認(rèn),哎,本來是想來個石破驚天的一鳴驚人呢,可是嘴一松全給漏了,氣死我了?!敝煲欢溲粤T一副可憐狀。
“你啊,真是鬼機靈??!下午開會時走神就是因為想這個吧?!笔`韻一語道破。
“沒錯!”朱一朵毫不掩飾自己的沮喪。“我說過在您這我就是一玻璃,可是,這次我一定要堅守堡壘,寧死不屈,等我手拿把攥的時候再全盤托出,不求力拔山河,但至少也得轟隆轟隆的。”
“呵呵,”石靈韻被她惹得捧腹,“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這么貧啊!”
“對了,韻姐,您剛剛說安排給白院長什么事兒啊,搞的神神秘秘的,她還特提讓鄭大爺守著?!?p> “噥!”石靈韻指了指不遠(yuǎn)處。
朱一朵朝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發(fā)現(xiàn)鄭大爺正坐在一個馬扎上,在他面前儼然正是那上百桶的黃澄澄的花生油,此時的鄭大爺腰板挺直,像極了一名站崗放哨的戰(zhàn)士。
“嗯?鄭大爺那是干什么呢?保衛(wèi)集體公共財產(chǎn)啊?!敝煲欢淙f分詫異。
“沒錯,只是其中緣由我不告訴你,我要一定要堅守堡壘,寧死不屈,等我手拿把攥的時候,再全盤托出,不求力拔山河,但至少也得轟隆轟隆的?!笔`韻模仿朱一朵的腔調(diào)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暈!”朱一朵大叫一聲,正欲追問時電話響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頓時雙眼放光,興沖沖的接道。
“雪姐姐,怎么樣!”
……
“真的?謝謝您,我的親姐姐,我愛死你了!”
放下電話的,朱一朵一臉得意的望著石靈韻,“韻姐……韻姐……”
她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像個舊社會的小媒婆,“我現(xiàn)在可是手拿把攥咯!”
“那感情好啊,開始轟隆吧!”石靈韻笑吟吟的看著她,等待下文。
“不行!我還是想先聽聽你的秘密。”朱一朵竟然賣起了關(guān)子。
“真的?”石靈韻確認(rèn)道。
“真的!”朱一朵的回答格外認(rèn)真和響亮。
“好,那我就告訴你為什么我會請白院長幫我看好這些油桶,不讓任何人動?!笔`韻并不和她斗氣。
“嗯?!敝煲欢涫箘诺狞c頭道,一臉的迫不及待。
“首先,昨晚賈傳際回到敬老院時已經(jīng)是晚上的10:00左右,而白院長反映說,當(dāng)時的賈傳際很不樂意去卸車,萬般無奈之下才答應(yīng)先去洗澡,然后再卸,我們假設(shè)他的死亡時間11:00—11:30,期間短短的半個小時,他怎么可能將上百桶的花生油卸下來?而且還擺放的整整齊齊?”
石靈韻看到此時的朱一朵已聽的目瞪口呆,便笑著問,“怎么樣?還想聽嗎?”
朱一朵木訥的點了點頭,張大的嘴巴卻已說不出任何話來。
“那么,請問,到底是誰將油桶搬下貨車的呢?”石靈韻突然反問道。
“是……”朱一朵不可思議道,“您該不會是想說,兇手殺完人后又樂于助人,充滿愛心的卸了車上的貨吧!”
“為什么不可能?”石靈韻輕輕一笑,“難道你不覺得這是最好最合乎情理的解釋嗎?”
“??!”朱一朵搶扮癲狂狀,“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啊,我真是服了您了。”
“那……還想不想繼續(xù)聽呢?”石靈韻故意逗她。
“還有啊,要聽,要聽?!敝煲欢涞那榫w已經(jīng)被完全帶動起來了,臉頰通紅,雙眼放光。
“好,那我一次讓你聽個夠,這個疑問我想了好久,就是樊立昂和安太太的關(guān)系,雖然他們的淵源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們絕非普遍的義工和孤寡老人的單純關(guān)系,不然不會這么親密和牽掛,而且,白院長也反映說,樊立昂曾經(jīng)因為賈傳際的玩忽職守傷害到安老太太而與其發(fā)生過激烈的爭執(zhí),結(jié)合這一點來說,不能排除樊立昂的作案動機?!?p> 石靈韻頓了頓,發(fā)現(xiàn)朱一朵正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大為不解道:“怎么了,一朵?”
“你……你……”朱一朵顯然已經(jīng)情緒激動的不能自己,“韻姐,你……”
“怎么了?”石靈韻意識到她的反常,忙追問道,“怎么了?一朵,說話?。 ?p> “你……太壞了!”憋了半天,她竟然吐不出一句話來。
“說什么呢。”石靈韻一頭霧水。
“??!”朱一朵抓狂的搖晃著腦袋,“太壞了,韻姐,您真的是太壞了,我們法兒活了,沒法兒活了?!?p> 石靈韻看她如此夸張的做派倒是放下心來了,便不再說話,只待她穩(wěn)定下來之后自己道明原委。
終于,朱一朵萬分沮喪的開了口,“韻姐,你知道剛剛是誰給我來的電話嗎?”
“知道啊,雪妹,我聽到了?!笔`韻順?biāo)浦邸?p> “還記得今天下午樊立昂來的時候給了鄭大爺一包煙嗎?”朱一朵對石靈韻的表現(xiàn)很是受用,情緒隨即高漲,開始手舞足蹈,“當(dāng)時鄭大爺都奇怪,怎么人家請樊立昂吃飯會拿那么劣質(zhì)的煙,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打聽了一下香煙的牌子,回去之后,聽雪姐姐說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煙蒂都是火災(zāi)火源,便跑去商店買了包那個牌子的煙,送去技術(shù)科請雪姐姐做技術(shù)分析,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竟然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煙蒂一模一樣,完全吻合!所以說,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樊立昂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好你個鬼丫頭?!笔`韻不禁愛憐的拍了拍腦袋,“不錯哈,有潛力,給你記一功?!?p> “呵呵?!敝煲欢渎勓愿优d奮了,“不過沒想到韻姐也已經(jīng)懷疑到他了?!?p> “怎么,還想吃獨食啊!”石靈韻佯裝一怒,“好了,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深入調(diào)查樊立昂與安老太太的關(guān)系,加油噢!”
“是!”朱一朵干脆利落的打了個敬禮,“那……我們回吧!”
“回?”石靈韻提醒道,“你準(zhǔn)備讓鄭大爺將這塊陣地堅守到底嗎?”
“嗯?”朱一朵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忙戴上手套奔去,提了兩桶花生油回來。
“辛苦了,鄭大爺。”石靈韻沖鄭大爺揮了揮手。
“不辛苦,為人民服務(wù)!”嗓門洪亮,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