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隨我一起沖鋒!”
劉驥身旁的一名將領在愣了一愣之后,抽出腰間的軍刀,站在臺上怒吼一聲,其身后的士兵也紛紛將兵器對準了晉帝三人。
“飛蛾撲火?!?p> 晉帝又揮出一劍,沖在最前排的士兵還在張著嘴巴怒吼,待身子已斷成兩截。
“楊白,又要讓手下來送死嗎?”
隨著晉帝這揮出的一劍,最前面幾排的士兵被劍氣斬成兩截,而后面的士兵則被劍氣的余波震得五臟六腑碎裂,紛紛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弓箭手!”
隨著高高舉起的令旗猛地落下,又一波箭羽襲來。
“退?!?p> 晉帝輕嘆一口氣,口中吐出一字,其面前的箭矢瞬間脫力,失了方向,盡數(shù)跌落在地。
數(shù)以千百記的箭矢鋪天蓋地地襲來,尖銳的呼嘯聲仿佛是帝國的悲鳴,此后,是幾聲驚雷怒吼。
在弓箭手們搭弓引弦時,未待填充完畢的火炮經(jīng)過校準,楊白再度下令,火炮部隊直接將炮口對準了晉帝,引線被點燃,待火星不再閃爍后,轟鳴聲響徹皇宮,就連洛陽城中的百姓也聽見了晉國這頭巨獸的哀嚎。
“驥兒,看來這晉國的軍隊,在你手下戰(zhàn)力非凡啊?!?p> 炮彈自炮口而出,于空中割開一道紅火的圓弧,猛然墜落,狠狠地砸在了晉帝身上,待塵煙散開,李賈與陳瑞二人依舊保持著那副姿勢,一人抱著劍鞘,一人捧著傳國玉璽,身上的衣物略有破損,在炮彈的洗禮之下,臉上染了幾許塵埃。
“先生,我們真的能贏嗎……”
炮彈落在地上震得地面顫抖,臺階上的士兵尸體被震得滾落下來,就連塵土也被炸得四處飄散,劉驥等人也不禁揮了揮手,拍去面前的塵霧。
一陣風飄過,散去火藥味,殘尸斷軀的血腥味也被吹散,塵霧消凈后,在經(jīng)歷了幾番箭羽炮彈的洗禮以及士兵們的沖鋒的晉帝,依舊矗立在高臺上。
身上的衣服干凈如初,未有任何破損,面容依舊那般整潔,僅有幾許歲月的痕跡停留于上,風飄過,兩鬢的碎發(fā)卻不得動彈。
“太子殿下、寧王殿下,發(fā)起最后一次沖鋒吧。”
劉磐,晉帝第三子,與太子劉驥同父同母,尊為寧王。晉帝將太子劉驥作為帝國的繼任者來培養(yǎng),而寧王則是劉驥的得力干將,二人親為兄弟,并無過多隔閡,此次“逼宮”,所來參與的除了太子府的府軍與其在軍隊中的親信外,寧王府的府軍也悉數(shù)前來。
“請陛下稱呼太子!”
一直一幅憂郁神色的劉驥突然怒吼一聲,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高高舉起,劍尖直沖云霄,又再咆哮一聲道:“所有將士,且隨我沖鋒!”
劉驥從馬車上跳下,身先士卒地跑在了最前線,見劉驥已跑出,劉磐也緊隨其后,高舉手中的兵器,場上的所有士兵也于頃刻間動身,嘶吼聲震破云霄。
“無謀地沖鋒,只會害死你的士兵?!?p> 劉驥高舉著長劍,大聲咆哮著沖向晉帝,雙眼布滿血絲,眼角泛著淚花。
可就在其剛沖上臺階不久,晉帝就恍然間出現(xiàn)在他身后,這次,晉帝變了身形,朝前踏出一步,右手緊握長劍,深吸一口氣。
“驥兒……太子,你錯了?!?p> 晉帝吐出一口氣,手中的長劍猛地斬出一道驚虹,無論是沖鋒的士兵、矗立原地的大纛亦或是遠處的弩車、火炮,悉數(shù)解體。
高臺之下,唯有楊白一人站立,沖在最前的士兵被斬成兩截,末尾的士兵被震得五臟六腑碎裂,七竅流血,大纛的旗桿砰的一聲斷開,弩車與火炮的身上充滿列哼。
劉驥踉蹌了幾步,高臺上的李賈與陳瑞同雕塑般杵在原地不動,晉帝消失不見,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得身后跟隨他一起沖鋒的士兵們?nèi)康沟夭黄?,大纛紛紛跌落在地?p> “??!”
劉驥只吼出一聲便止住了聲音,晉帝一手持劍,一手扼住劉驥的喉嚨,將其高舉而起,扔下長劍,劉驥兩只手死死扣住晉帝的手腕,想要掙脫開來,卻是無用功。
“你這么做,可曾想過你的母親。”
“母……母親這些年來身體一直抱恙,你可曾去看過她!打東臨時候,三弟重傷,你可曾慰問過!你關心的永遠只有你自己!西祈的百姓餓得沒飯吃的時候,易子而食的時候,你可曾想過這一切是因為你!”
劉驥在快被掐得無法呼吸時,晉帝隨手一撇,將其扔到了一旁。
“記住,你是大晉的太子,無論做什么,都應該先從國家的利益出發(fā)?!?p> 晉帝一臉憐憫地看著劉驥,不禁搖頭冷笑起來。
劉驥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尸群中,劉磐臉上依舊是一幅沖鋒時怒吼的神色,只是雙眼失了神地凝視著前方,巧地與劉驥對視在了一起。
“你要弒君、弒父,朕也不追究你了,只是這些年來對你的栽培,當是……唉……”
隨著晉帝長劍一揮,劉驥身首分離。
“現(xiàn)在就剩下你和我了,楊白先生?!?p> 同當年一般,場上只剩下了楊白與晉帝,只是那時楊白還未位極人臣,而晉帝還不是晉帝。
“直至現(xiàn)在,我還記得當年的事情,那一場戰(zhàn),我們……我死了太多的兄弟了,而你,讓我認清了你?!?p> “你說琦山?那一次,確實是死傷慘重,如若真追究起來,朕作為指揮官,確實有責任在身?!?p> “哼,劉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有責任在身?如若不是你一意孤行,要深入敵軍陣地,想要一舉殲滅北希,就不會中了敵軍的圈套,要我們?nèi)f大軍去反包圍,從北希八十萬的包圍圈里沖出去?!?p> 楊白不禁冷哼一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咆哮聲中夾雜著悲憤與淚水。
“就算追究責任,也沒有人敢追究你啊!太子殿下!當時的你手握全國兵馬,整個朝廷上下的文官、武官無一不是你的人,就算先帝,也不敢對你有任何過問,就連御史言官上書,也不敢在奏章中提及你?!?p> “先帝……那個廢物又能說些什么?”
“廢物……哈哈哈哈哈哈!”
一聽到晉帝也說起前朝皇帝,楊白不禁失聲捧腹大笑。
“所以這就是你為了能早日登上皇位,將自己的父親親手殺死的原因嗎!”
對于楊白的質(zhì)問,晉帝不做解釋。
“劉振!你這個暴君不配坐在龍椅上!你不配當晉國子民、不配當天下人的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