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裕王的負(fù)面?zhèn)餮?/h1>
男生宿舍、尤其八人間或者以上的那種,對正常人來說是地獄般的存在。當(dāng)男生們揮汗如雨的回來,也不洗洗就死狗一樣把自已扔到床上,那么多雙鞋襪一起散發(fā)著某種類似于臭掉的咸魚的味道……
身處其中,簡直生不如死。何況,還要長年住在一起?
所以,石中玉第一天和這群臭小子住大通鋪就發(fā)誓:要盡快想辦法弄一個單間住。至少也得是少于四個人的,不然她早晚得給熏死。她好心提醒他們洗洗再睡吧,還被全體鄙視,關(guān)于她是娘娘腔、兔兒相公的諷刺嘲笑更是片刻不歇。
娘的,老子就是女人好不好?一群有眼不識金香玉的家伙!
等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人愿意挨著她,就好像被她碰一下就會變成太監(jiān)似的。她要有那本事早吃香喝辣的去了,居然能自動給人無痛凈身,那是多么高超的異能啊,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人家的奴仆嗎?
其實(shí)她一直發(fā)愁晚上怎么和十名少年“同床”而不會被發(fā)覺,沒想到根本不成為問題。她獨(dú)占炕頭一側(cè),就連對她很友好的屈忽昀,也只是睡在她隔壁,中間空了三個人的位置,還用幾個枕頭劃出界限,真是讓她睡得太寬敞了。
對橫七豎八的少年半裸體(全體只著褻褲),她倒沒什么反應(yīng)。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古代姑娘,前世在天氣最熱的時候,游泳池跟下餃子一樣,放眼過去,一片白花花。有次事故,她還看到了很多中段的白花花,照樣臉不變色心不跳,對著這群半大小子,就更沒關(guān)系。
“我告訴你們。”她穿著長袖的中衣中褲,叉腰站在炕頭宣布,“你們都嫌這邊不通風(fēng),可是到冬天時,炕頭最暖和,最好誰也別和我搶。不然……”她威脅性的哼了聲,“我就鉆誰的被窩!”
十名少年同時變了臉色,轉(zhuǎn)過身去,睡覺。
石中玉邪惡的笑。
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機(jī)會,做不到人見人愛就罷了,還要弄得自已人見人厭,簡直極品!
加上她共十一個低級小家丁經(jīng)過了三天的崗前培訓(xùn),第四天就開始了正常的工作。這幾天她不敢放松警惕,用削尖的竹片做了竹刀放在身上,萬一有躲不過的禍?zhǔn)戮椭缓闷葱∶恕?p> 至于后果,她知道承擔(dān)不起,可是該守衛(wèi)的,她絕對不會放棄。有時候,退一步是海闊天空,可有時候,退一步卻是萬丈深淵。她知道這不是好辦法,但她實(shí)在找不到人幫助。
靠山這種東西,需要機(jī)會、需要時間、需要運(yùn)氣才找得到。
不過奇怪的是,不知是否魏鎖忘記了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居然沒來找她的麻煩,倒是外院管事范通總看她不順眼似的。對她隨意喝罵不說,還總派她干臟活兒累活兒。后來她打聽到,范通雖然只比魏鎖小五歲,卻是魏大管家的親外甥。
自已不動手,授意親戚走狗折磨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而低級家丁沒有定崗定編,屬于王府里的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打掃院子這種輕松活兒是輪不上她的,倒是清理牲口棚、刷洗上級家丁的馬桶、到廚房倒泔水這些活,必是她做。
她個子小、力氣差、做粗活重活很吃力,可完不成就罰餓飯,幾天下來熬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知道這身子正在發(fā)育,如果成長不好,將來說不定影響嫁人的,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蛐蛐,想不想多賺錢?”石中玉蹲在臺階上咬草根。難得休息,可她餓得兩眼發(fā)花,都吃草了,多可憐哪。不過想想留在外面被追殺更可憐,還是先忍耐著吧。
屈忽昀咽了咽口水,又左右看了看,隨后從懷里拿出一個菜包子來,“拿著吧,偷偷留給我你的。你也真是的,倒個泔水桶而已,你也倒灑了,結(jié)果大家吃中飯,就你一個人清洗院子?!?p> 石中玉不說話,因?yàn)樽炖锶麧M了食物。不過那也就是一會兒的工夫,片刻后,包子無影無蹤??伤齾s感覺肚子是個無底洞,根本連一層也沒鋪上,更不用說填滿了。
“不多拿幾個?!彼г?。
屈忽昀瞪大眼睛,“還給我嫌!你不知道范管事說不許給你留飯嗎?我冒多大風(fēng)險哪?!?p> “謝謝你?!笔杏裥?。
屈忽昀又覺得那笑容有些燙眼,哼著道,“下回你干活小心點(diǎn)不就得了?!?p> “廢話,難者不會,會者不難。我力氣這樣小,怎么搬得動那么大桶的東西,挪了好久才出了廚房后門的?!笔杏駠@了口氣,又瞄了屈忽昀一眼。
這小子十四歲,卻冒充十三,身高足有一七五以上了,看著不胖,可力氣很大。這回選的新家丁除她之外,全是身體強(qiáng)壯的少年。牛蠻力氣最大,雖然也是十三歲,身高卻有一米九多了,石中玉曾懷疑他有巨人癥,吃得一個人頂三個,干得也是一個人頂三個。而屈忽昀,在力氣上能排第二。
“你得罪范管事了吧?”連這淳樸的小子都看出來了,可見石中玉的現(xiàn)狀有多慘。
她聳聳肩,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再問,“你到底想不想多賺錢?”
“那怎么不想?”屈忽昀笑說,“可是現(xiàn)在在王府做家丁,我賺得已經(jīng)是我們家最多的了。”
他說得頗為自豪,石中玉笑著以胳膊肘拐了下他的肋骨,“娶秀才的閨女,那聘禮可非比尋常啊,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更多賺些才是?!?p> 屈忽昀紅了臉,囁嚅道,“你可是說,去后園的工地上搬石頭?可是……范管事已經(jīng)派了牛蠻去,他力氣最大嘛。聽說哦,裕王殿下……”說到這兒,屈忽昀突然壓低聲音,“他在酒筵上調(diào)戲宗室貴婦,被皇上勒令在家修行,不許出門。后園那道場,就是給王爺修的?!?p> 石中玉正在繼續(xù)啃草根,聽這話差點(diǎn)咬了舌頭,“你打哪兒聽來的,可別亂說,不然會被打板子的。記著,在王府里不要傳閑話,聽到?jīng)]兒?”誰說男生不八卦?看在那個菜包子的份兒上,她免費(fèi)奉送金玉良言。
在這種深似海的豪門里,少說話、裝傻、不引人注目,是三大生存法門,這是多少穿越小說總結(jié)和驗(yàn)證過的。
“我就是跟你說了,別人都沒提。”看到石中玉神色嚴(yán)肅,屈忽昀突然緊張。明明這個丫頭似的小子比他年紀(jì)小、力氣小,可有時候,卻讓他隱隱有些想服從她的感覺。
“但是……”石中玉話題一轉(zhuǎn),“你說的是真的嗎?”
看到石中玉的八卦目光閃爍,屈忽昀感覺很有知情者的優(yōu)越感,低聲道,“我是無意中偷聽到范管事和一個高級家丁說悄悄話,這才知道的。應(yīng)該……假不了。不過你別笑我哦,我不是有意的?!?p> “以后有這種話一定要偷聽,別被人發(fā)現(xiàn)才好?!笔杏駠诟狼鲫?,半點(diǎn)沒想到,她是在教壞小孩子,“大宅門里生存,雖然不要瞎摻和事,可也不能消息閉塞。不然,不真成傻瓜了嗎?”
屈忽昀點(diǎn)頭,卻又懷疑的看了石中玉一眼,“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事?是不是在富人家里做過事呀?”
“小爺我生來就是侍候人的嗎?”石中玉瞪了屈忽昀一眼,“我是識得很多字,看了很多書,自然就明白了很多事。知識就是力量,懂嗎?”
屈忽昀眼睛一亮,“你能教我識字嗎?我……我只認(rèn)得自已的名字?!?p> 石中玉笑起來,鬼頭鬼腦地說,“是為了配得上秀才閨女吧?沒問題,咱們好朋友嘛。不過我就是好奇……你說這裕王殿下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要女人有女人,怎么行事就這么不著調(diào)呢?打死國丈,調(diào)戲宗室貴婦,虧他干得出來,皇上還縱著他,真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人?”
石中玉抓著下巴,腦補(bǔ)著《紅樓夢》里呆霸王薛蟠的形象。嗯,應(yīng)該差不離就是這樣的。
“我哪兒知道?我又沒見過。反正聽說后園工地上賞錢可多了,因?yàn)橐M早完成,還不能有半點(diǎn)馬虎不舒適的地方。王爺挑剔著呢,又是奉旨修行,可惜我去不了。”
總之,至今為止,關(guān)于裕王殿下的傳言全是負(fù)面的。
而一提到錢,石中玉這才想起正事來,咳嗽了下,以同樣的低聲道,“我說的賺錢機(jī)會不是指那個。而是,你偷偷幫我做事,我回頭把月錢分給你一部分?!?p> 屈忽昀一愣,“我不是不想幫你啦,是范管事盯著,我怕惹麻煩。再說,就算我?guī)湍?,怎么可以要你的錢,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教我識字,也不要我束修銀子吧。”
聽他這么說,石中玉突然有點(diǎn)慚愧。在現(xiàn)代生活久了,倒忘記古代人身上有一些品質(zhì),在現(xiàn)代人身上完全退化了。但是,她還是希望能對面前的少年有所報(bào)答。說到底,他對她真的很善意。
“那好吧,朋友間,不講錢?!彼Σ[瞇的,“不如我們等放假的時候,就拿這錢出去大吃一頓。府里的飯菜雖然也不錯,畢竟不精致?!?p> “你出身富貴人家嗎?你爹娘……”屈忽昀吞吞吐吐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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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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