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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

第十章 煽風(fēng)點火

嫡尊 北疆風(fēng)雪 3146 2013-11-20 08:44:04

    “姨娘稍安勿躁,先消消氣?!毙煨娜绘倘灰恍?,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閑閑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蘇氏,“眼看著要到年下了,姨娘若是氣壞了身子,這偌大的徐府,誰來主事呢?或者說,姨娘打算讓賢?”

  一句話,說得蘇氏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徐心然欣賞著蘇氏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說:“好啦姨娘,不過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么,您是長輩,總不至于和我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吧。至于您方才說要我接著去過跪夠那一個時辰,我看就不必了吧,因為侯大夫為什么會得出我并無風(fēng)濕之癥的結(jié)果,想必姨娘您最心知肚明吧。這樣的謊言,也只好說一次罷了,哪怕只重復(fù)一遍,就很容易被揭穿。是不是呢,姨娘?”

  徐心然說得云淡風(fēng)輕,蘇氏卻聽得心驚肉跳。她不明白,為什么徐心然突然變得這么聰明伶俐,可是在沒有弄明白之前,她并不打算貿(mào)然采取進(jìn)一步的行動,因為這丫頭到底有多深有多淺,她還沒有摸透哩。

  于是,蘇氏極力壓抑住萬丈怒火,咬著牙道:“好吧,既然大小姐發(fā)了話,那我這個小妾也不敢不從啊。方才侯大夫說了,大小姐風(fēng)寒未愈,那就好生休養(yǎng)著吧,我就不來打擾了?!鞭D(zhuǎn)過身吩咐丫鬟仆婦們,“咱們走,別擾了大小姐的靜養(yǎng)?!?p>  “姨娘慢走,我腿不好,就不送了。”徐心然坐在椅子上,對著一大群人的背影說道。

  蘇氏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可她并沒有回頭,走了。

  “唉呀媽呀,嚇?biāo)琅玖?!”綠云眼看著蘇氏一行人走遠(yuǎn),才拍著胸脯,長長出了口氣,忽然又疑惑地看著徐心然:“大小姐,您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縿偛?,你若是氣勢稍微弱一點,那二夫人就得逞了?!?p>  徐心然白了她一眼:“好了,哪來這么多廢話?趕緊給我把熱水端過來?!?p>  “是!”綠云一邊將爐子上熱著的水倒在一個木盆里,一邊又在徐心然的椅子上加了一個靠墊,讓徐心然坐得更舒服一些,“大小姐,熱水倒好了,您先試試?yán)錈帷!?p>  徐心然將褲管卷起來,看著自己有些腫脹變形的兩個膝蓋,沉默不語。

  綠云發(fā)現(xiàn)了她的傷心,急忙安慰道:“大小姐,您別擔(dān)心,您年紀(jì)還小,只要聽大夫的話,該吃藥吃藥,該熱敷熱敷,一定能好起來的?!?p>  “可是……”徐心然長長嘆了口氣,“這個月的月錢,已經(jīng)全買了藥了,這才是月初,要等到過年我爹額外賞銀子,還要好長時間呢?!?p>  “沒關(guān)系啊大小姐,我這個月可以多做一些繡活兒,讓安大伯幫咱們拿到外面去賣,也能換來幾吊錢呢。”

  “綠云,”徐心然心酸地輕輕握住綠云的雙手,“這些日子以來,你沒日沒夜地做刺繡活兒,眼睛都熬紅了,而且換來的錢,你一個銅子兒都沒用過,全都給我買了藥,而且,為了給我買藥,你的月錢也搭進(jìn)去了一多半。這,太委屈你了。”徐心然一想到綠云跟著自己受苦,還要因為自己而遭受其他下人的白眼和蘇氏母女三個的欺凌,就忍不住落淚。

  “大小姐這是說哪里話?”綠云趕緊拿了帕子給徐心然拭淚,“當(dāng)初若不是夫人,我哪里還有這條命?再說了,我的爹娘都不在了,又沒有其他家人,留著月錢,也沒什么用處啊。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兒上,如今你的腿不好,咱們把錢都拿來買藥,不就是用在刀刃上了嗎?好了大小姐,您閉上眼睛只管睡,奴婢給您捏捏腿?!?p>  徐心然哪里睡得著,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休息,綠云就會不放心,只好合上雙眼,假寐。

  ………………………………………………………………………………………………..

  蘇氏帶著眾下人回到自己房里,看見丈夫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

  徐掌柜本來是打算出門去借錢的,可是他帶著兩個小廝,剛剛走到巷口,就發(fā)現(xiàn)巷口有兩個可疑的人,他腦袋“嗡”的一聲,一瞬間想起來債主讓管家徐安帶的那句狠話,心里直打鼓,懷疑這兩個人是債主派了來監(jiān)視自己的,或許連打自己一頓的可能都有。于是帶著兩個小廝走巷子的另一邊,卻發(fā)現(xiàn)了三個可疑人員。

  徐掌柜不敢冒險,雖然他一再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巧合,不一定就是債主派來的,只不過是剛巧路過的行人,可因為生性謹(jǐn)慎,所以只好先回家來。

  一看見蘇氏怒氣沖沖地從外面進(jìn)來,坐在椅子上直喘氣,徐掌柜本想問候一句,可實在是沒心情,只管接著冥思苦想。

  蘇氏一看,一向疼愛自己的丈夫居然對自己不聞不問,更加生氣,可也不好對丈夫發(fā)火,只得吩咐丫鬟倒茶來。

  丫鬟早就看見她面色不善,所以端茶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蘇氏將火氣發(fā)在自己身體上。

  還好,沒出差錯,丫鬟平安地將蓋碗遞到了蘇氏的手上。

  可是蘇氏大概是因為火氣太大了,拿起蓋碗就喝了一大口茶,一下子被燙得將茶水吐了出來。

  “你弄這么燙的茶來,想燙死我嗎?”“咣啷”一聲,蘇氏將手里的蓋碗摔在了地上,緊接著立刻扇了丫鬟一個耳光,“沒用的東西,倒茶都倒不好?!?p>  丫鬟已經(jīng)嚇得渾身發(fā)抖,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說:“二夫人息怒啊。二夫人不是吩咐過奴才,給您倒茶,一定要滾燙的嗎?”

  徐掌柜擺了擺手,示意丫鬟下去:“行啦,是你自己說不要溫吞水的,何況現(xiàn)在正是冬天,下人給你現(xiàn)沏了新茶也沒什么不對啊。是你自己喝得太急了。”

  丫鬟如蒙大赦,趕緊爬起來跑了。

  蘇氏立刻將火氣發(fā)泄到了丈夫身上:“果然我只是個小妾,連一個丫鬟都說不得了。我看哪,過不了多久,這徐家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騎到我頭上來了!”

  “咦?”徐掌柜奇道,“你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今天總是提這個話。我屢次告訴你,不要在乎這個名分,反正這家里又沒有別人,不還是你當(dāng)家嗎?你又為什么非揪住這點不放呢?”

  蘇氏氣得重新坐在椅子上,一邊落淚一邊說:“是啊,我知道,不能將我扶正,一是我自己不爭氣,沒生出個兒子出來,二是我出身低微,比不得夫人是書香門第的千金。最要緊的,是老夫人走的時候?qū)δ阌袊谕校f我若是一直都生不出兒子,那這輩子就別想做徐夫人。我就是氣自己命不好,在徐家當(dāng)牛做馬這么多年,雖然沒能生出兒子來,可瑛兒玥兒兩個女孩兒也不錯啊,卻白白受累受氣,被人笑話我不過是個小妾?!?p>  徐掌柜皺眉道:“誰這么大膽子啊,敢說這個?”

  以前徐老夫人在世的時候,雖然蘇氏是事實上的女主人,可并沒有現(xiàn)在威風(fēng),徐老夫人去世以后,她就以“夫人”自居了,因為徐家再也沒有能夠轄制她的人。雖然稱呼仍舊是“二夫人”,可蘇氏已經(jīng)不在乎這個了,反正徐家后院都成了她的天下,她還用得著在一個稱呼上面計較嗎?可稱呼歸稱呼,徐家上下,可沒有人敢對她不敬,更沒有人敢當(dāng)著她的面說“小妾”如何如何,因此,徐掌柜不相信,有誰這么大膽。

  蘇氏哽咽道:“下人們哪里敢?還不是大小姐?她今天不知怎么了,處處針對我,一再提醒我,我不過是她父親的一個‘小妾’。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不敢僭越了規(guī)矩,可是,大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身份來說話,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也是在打老爺您的臉啊!”

  徐掌柜詫異道:“不會吧?心然那孩子一向老實,不會對你不敬的。而且我曾經(jīng)當(dāng)著全家上下的面宣布過,家里的事情,都由你來做主,誰還敢說這個話?”

  蘇氏委委屈屈地說:“可是大小姐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就是和我過不去。不信你可以問下人們啊,他們親眼看見大小姐羞辱我?!?p>  徐掌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個丫頭,想做什么?越來越叫人頭痛了!這些年來,我看她還算安分守己,所以疏于對她的管教,可她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了,竟敢對長輩說這種話。難道拿著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嗎?”

  蘇氏依舊是一臉的委屈:“唉——罷了,罷了,大小姐說的也沒有錯,是我自己多心了。我本來就是個偏房么,何苦要去爭這口氣?”

  “不行!”徐掌柜又一次上了蘇氏的當(dāng),每當(dāng)蘇氏這樣梨花帶雨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一番,徐掌柜總的心總是要不由自主地軟下來。以前,哪怕是自己的母親在世時,他也要護(hù)著蘇氏,何況現(xiàn)在與蘇氏作對的,只是自己那個“災(zāi)星”女兒呢?!安荒苡芍?,若是慣出了毛病,以后這家里的人還不得讓她全都克死了?我這就去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丫頭,讓她知道以后該怎樣和你說話!”

  “老爺!別去!”蘇氏假裝焦急地在丈夫身后高聲阻攔,其實心里巴不得丈夫這就去狠狠將徐心然訓(xùn)斥一頓,頂好是再罰跪一兩個時辰,這樣,方能讓自己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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