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等到中年人離開,確認(rèn)了無音訊,葉動才緩緩出來。
他輕手輕腳地來到那巨石旁,那塊大青石此時幾近全浸入水流之中,只露出上面一小截面。
“我是不是要將它挖掘出來,看看是什么東西?……這塊青石重數(shù)達(dá)數(shù)千斤,憑著我的勁力,根本沒法撼動?!?p> 這塊巨石的重量,至少到達(dá)結(jié)脈境界的聚元者,才能搬動它。
葉動這幾天雖然利用瀑布勤力練刀勁,手臂勁力增強不少,但是要搬動萬斤的大石,尚做不到。來到這個世界,他遇到的結(jié)脈的聚元者偶爾有幾個,然再往上的猛人卻是沒有。今天遇到這個超強者,是第一次,而讓此人小心翼翼,面臨性命危險依然惦念的寶貝,他早已生出奪取之意。
這本黃冊子,將讓他的人生得到重大的轉(zhuǎn)折!
飛爆的聲音如雷貫耳,葉動將“神識雷達(dá)”散放出去,確信沒有人進(jìn)入百米的范圍。
“神識雷達(dá)”轉(zhuǎn)而朝青石底下一探,青石附近的所有空間便是清清楚地映入腦海,包括那件鐵匣子的位置。
“幸好青石底下,有一層積軟的沙泥層,直通鐵匣子的位置?!?p> 葉動心里一喜,嘗試著將“神識雷達(dá)”的能量調(diào)用而出。那些淺淺的水流,驀然從中分開,地底的青石裸露而出。
鎖定鐵匣子的位置,琢磨好破開的路線,取出厚背刀。葉動俯身在水底下開始挖掘,這幾天來,他鍛練的手勁在這里派上用場。但見他手腕翻動,一層層的污泥和沙石翻飛,坑道漸漸貼著青石的邊緣往深處延伸。
葉動擔(dān)心中年人去而復(fù)返,所以一邊加大速度之余,一邊保持神識外延,以免對方回歸而自已不知。
一柱香功夫后,“嘩啦!”黑黝黝的污水從池底冒出來,葉動的手里攥著的,赫然是那只鐵匣子。他將鐵匣子放到旁側(cè)的岸上,然后將挖掘而出的碎石和泥沙填復(fù)原來的坑洞。神力一收,那些流水遂回復(fù)原貌。雖小小一段時間,但他仍感到大腦精神力被抽空,暈眩不堪。
另外一邊,“通天妖皇”已然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
也正因此,所有關(guān)于他的一切,包括這本冊子的下落,成為這個世界永恒的秘密。
“想玉石俱焚和我兩敗俱傷,這就是你的下場!”
天河子呸一口鮮血,凝著面前他冰冷的尸體,惡狠狠道。
他緩緩上前,先是將尸身細(xì)搜一遍,搜出一只空間箱。神識進(jìn)入,里面寶物雖有不少,但沒有他所要的東西。天河子光遂即盯著他額央早已失去鮮艷顏色的犄角,“我知道你定將它藏在此處,別人不知曉你妖族的秘密,但是我天河子一清二楚?!?p> 他枯槁老手一探,乳白力量從額前滲入那犄角的深處。隨后一抽,手內(nèi)多了一件晶瑩的火紅玉冠。此寶晶光繚繞,才一出現(xiàn),周圍空間一陣天地能量流動。
“赤焰魔冠!”
天河子低咦一聲,“沒想到你神通廣大,藏著此等超級寶貝??磥砦翌A(yù)計不錯,那本東西定然藏在這里?!?p> 這件“赤焰魔冠”雖然是令人羨慕極之厲害的至寶,但是相對他所要找的東西,委實不值一提。
“只要得到那本東西,整個永武帝國,我天河子足以擠進(jìn)最強者之列!那些老對頭,誰還敢惹我?”
但是接下來,他興奮的目光漸漸變成詫異,再由詫異變成不信,不信變?yōu)殄e愕。
“怎么回事!為何除了赤焰魔冠,里面空空如也?”
他不死心又是搜索數(shù)遍,但是在這個秘密空間,再沒見到任何物品。包括他冒著層層危險,追殺數(shù)十萬里的風(fēng)塵而想要的那件寶物。
“一路之上,我窮追不舍,他能夠藏在什么地方?而且此等至寶,通天妖皇豈會輕易亂藏?”天河子老臉黑成一團,殺死通天妖皇,本以為大功告成,豈之卻是功虧一簣。
“……難道真如他所說,傳送回妖域?”
天河子細(xì)細(xì)思索,滿腹不甘心。
葉動抹凈身上的水珠,套上衣服,也不打開鐵匣子,而是快步地離開這里。
“要是那個中年人回歸碰上自已,那就麻煩大了。”
回到家里,關(guān)上房間的門。
也不等急促的粗喘平息,葉動將懷內(nèi)的鐵匣子取出來。
放在炕上,心臟急促亂跳,如同擂鼓。
昏暗的房間,那個灰黝色的鐵匣子靜靜地躲在炕上,葉動摒著呼吸,小心翼翼地?fù)崦浔鶝鐾獗怼?p> “這個鐵匣子怎么打開?”
葉動發(fā)現(xiàn)整個鐵匣子密合得一絲不縫,不由詫異。之前他目睹那個中年人將東西收藏匣內(nèi),但是用什么手段打開,以及用什么手法關(guān)閉,他卻瞧不清。
“神識雷達(dá)”散出,卻是無法滲入里面。他再一咬牙,全精聚神,再次將那幾近枯竭的神力召喚而出。嗖,神力很容易地進(jìn)入匣內(nèi),黃冊子果然安逸地躺在里面。
抽取掉神力,葉動一下子癱倒床上,大口大口歇息。
“這鐵匣下了厲害的神識禁制,采取的封鎖手法古怪,要打開不容易?!?p> 葉動面臨難題,不禁躊躇。
“動兒!動兒!”
外面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聲音卻是他父親葉虎。
葉動趕緊將鐵匣收取起來,往外一看,天色尚早。
“父親怎么回來得這么早?先收好此鐵匣,此事絕對不能讓其它人知曉,包括父親。”
他打開門迎了出去:“爹,什么事如此急?”
葉虎見到他出現(xiàn),松了一口氣,匆匆將擔(dān)子放一側(cè),扯著他往廳里走!
“你說說怎么回事?為什么到處傳聞你要和應(yīng)少華在寶元臺比斗?此事是真是假?”
葉動一下明白怎么回事,原來是自已和應(yīng)少華比戰(zhàn)的消息傳到他耳內(nèi),所以忙不迭地趕回來。
“是……是有這么一回事?!?p> 葉動見瞞不過去,當(dāng)即將和應(yīng)少華在鎮(zhèn)外相遇,應(yīng)少華逼著和他打賭的事說一遍。
“你這孩子!怎么就一遍遍沖動?”
葉虎聽完來龍去脈,責(zé)斥道:“你知不知道,這是拿性命在開玩笑。應(yīng)少華心高氣傲心胸狹窄,你現(xiàn)在激怒他,別說會將你打成殘廢,就是取了你小命也有可能!你難道不知道,自已本領(lǐng)和他差距懸殊……之前,你和應(yīng)家賭約那也就算了,最多就傷個臉面,給人家賠個歉。你現(xiàn)在答應(yīng)和他對戰(zhàn),豈不是惹禍上身?”
他急得來回踱步,又是斥怨又是焦急。
葉動這次闖的禍太大,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趁著賭戰(zhàn)還沒開始,你跟我前去仙源宗找雷宗主。懇求他出面做個中間人,退了這賭戰(zhàn)。我和雷宗主雖然不熟,但是聽聞他對轄下武徒非常嚴(yán)格,定然不會讓仙源宗武徒恃強凌弱……”
他執(zhí)著葉動手就往外走,前往應(yīng)家肯定不妥,所以只能希望寄托仙源宗,這也是他想到的唯一補救之法。
葉動卻是不走,道:“父親,男兒一言九鼎,賭約既下,決不能食言而肥。你常以當(dāng)年戰(zhàn)場事跡教我,頭可斷血可流,但男兒血性不能丟!你是堂堂的帝國戰(zhàn)將,我本事低薄,不及于你,但是氣節(jié)卻不能丟你的人!”
“要退約,要認(rèn)輸而茍且偷生,我有一百種手法。但是那樣,我葉動在寶德鎮(zhèn)就永難立足,成為別人的笑柄。這輩子都抬不起頭,被人笑為懦夫,你愿意我成為這樣的人!”
葉虎一怔,定眼瞧向他,這是他見這個兒子第一次言詞凜然,展現(xiàn)出男人的氣慨!
“寧愿戰(zhàn)斗至死,也不愿跪地求饒,我葉動不能丟你葉虎的臉!不能丟葉家列祖列宗的臉!”
葉動說得斬釘截鐵,掙開父親漸松的手:“而且此戰(zhàn),我的勝率看似很低。但我有絕對的把握,給予應(yīng)少華狠狠一擊?!?p> 這倒不是葉動安慰父親,而是事情逼到這個份上,如果不勝,就可能像父親所說,被應(yīng)少華重傷,甚至斷手?jǐn)嗄_。這些天來,他對刀技的領(lǐng)悟日臻化境,再得到那個鐵匣子,讓他的信心也大增。
“這段日子我在飛瀑下的苦練,力量一日千里。再憑在飛瀑狂暴力量下,對于刀身的控制達(dá)到精妙為巔的境界,應(yīng)少華雖然是仙源宗的精英,但我有充足的信心擊敗他!”
葉虎對視著他堅毅的目光,良久,他悠然長嘆,頜首道:“你說得不錯,我葉家的人寧愿昂首站立戰(zhàn)死,都不會跪地求饒!”
“動兒,不論你最終勝與不勝,就憑你這勇氣,你無愧于我葉虎的兒子!”
在之前,那個懦弱軟乏兒子,不要說敢迎接應(yīng)少華這種天才的約戰(zhàn)。就是被一般的青年同輩欺負(fù),都是嚇得灰溜溜而逃,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兒子的勇敢。
對于一個在戰(zhàn)場上奮勇戰(zhàn)斗,見過無數(shù)鮮血和尸海的人來說,這讓他萬分欣慰。
“如果動兒此戰(zhàn)不死,即使變成殘疾,我葉虎生兒如此,亦已無憾。僅憑這份果敢,葉動它日在永武帝國,必能闖出一片燦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