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标懘ㄐ信檬謾C,抬頭,對上一雙失魂落魄的眼。
看見思意,陸川行眼神復雜,所有情緒被一片冷漠遮掩。他沒有多余言語,轉身繼續(xù)忙碌。
他沒認出自己?
“謝了師兄”小警員感謝道,“謝謝同志?!?p> 思意遮掩住情緒波動,問小警員道:“你那位師兄叫什么名字?”
小警員看了一眼思意,眼神有些戒備。
“叫陸川行,你可別告訴他是我說的!”
思意道了謝,整個人恍恍惚惚地走進書店。
想念真是一種懲罰,對于懷舊的人,想念如夏日藤蔓瘋長,心跳日益沉重。
她不知道,此時有一個人正盯著她,眼中無限思念。
思意很難過,她從沒有真正忘記他,但是他好像忘了。
終于熬到下班,思意出門,人群早已經(jīng)散了。
天已經(jīng)黑了,世貿廣場很冷清,思意感到一陣無助,無限的悲傷涌了上來。
她朝著廣場外走去,又一陣冷風刮來,思意緊了緊圍巾,突然很想哭。
他沒認出來自己還是假裝沒認出來自己呢?
走到廣場邊的長椅,思意脫力在長椅上,掩面抽泣。
“哭什么?”一個清冽的男聲想起。
思意慌忙糊了眼淚,抬眼,凍風帶走臉上的熱意。
街燈的光灑在陸川行身上,煞是好看。他一身休閑裝,灰色帽衫外面套了件黑色外衣,抱著雙臂正看著噎泣少女。
“你怎么在這?”看著來人,思意心中半是驚喜半是不安。
陸川行長腿一邁,移步到思意身旁坐下,他俯身近乎貪婪地嗅了一口思意身上的味道,,卻始終沒有伸手去觸碰那日思夜想的女孩。
“林思意,我想你了?!彼f,聲音很輕,近乎哀求。即使胸中涌起千言萬語,卻只有一句想你能說。
陸川行的溫言細語,讓思意眼中的淚珠又斷了線。
二人靜默無言幾分鐘,直到思意被凍得打了個噴嚏。
“阿嚏!”思意有些尷尬,起身作勢要走。
陸川行默默跟上。
思意進了一家便利店,便利店也沒什么人,暖氣開的很足。
思意心不在焉地挑選著日用品,心一直放在身旁默默跟著的陸川行身上。
思意在便利店磨磨蹭蹭半小時,直到店員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才結賬離開。
“你跟著我想干嘛!”思意終于停步質問,卻不愿意看陸川行。
“我......對不起......”陸川行被問住,自己的確莫名其妙。
“這么多年不見,現(xiàn)在改名字了,人也結巴了?”見陸川行支支吾吾的樣子,思意忽然來了底氣,抬頭問道,語氣依舊不善。
“那時候一句話不留就消失,現(xiàn)在一句想你就能解釋所有的事嗎?”思意不怒反笑道。
“對不起思意,對不起,發(fā)生了太多事。我不該什么也不告訴你......”陸川行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的離開給思意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夠了!”思意仰著頭,正對上陸川行的眼,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已不似下午的漠然,此時已經(jīng)滿是情緒。
“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真的很亂!不管你是陳川行也好,陸川行也好,現(xiàn)在都與我沒關系了?!彼家鈴娏褐谱I意道。
“你說你想我?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一個月?那你知道你消失多少年了嗎?你不是走了四天,也不是四個星期,更不是四個小時,是四年!四年?。 彼家獾难劭粢驗槿棠头撼黾t,“這五年你找過我嗎?如果今天我沒有碰見你,你會找我嗎?”
憤怒和委屈充滿了思意的大腦,冷風喚回她一絲理智。
“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我該回學校了?!彼家獾皖^遮掩失態(tài)。
陸川行看著少女凌亂的樣子,心里一陣痛苦。
“我知道你在江州師范上學;你學漢語;你大學加入了網(wǎng)球社,但是一次都沒去過;大學三年有四個男生跟你表白,你拒絕了;你向常寧打聽過我三次.;你在世貿書店兼職.....我都知道?!标懘ㄐ幸灰涣信e著。
思意邊聽邊皺眉,這些事,只有一個人知道。
“汪雨知道?汪雨知道對嗎!她和你一起騙我?你們都騙我!”聽完陸川行細數(shù)自己的生活瑣事,思意惱羞成怒。
陸川行苦笑,他當然知道,他舍不得。
“我送你回去吧,等你有空我再來找你?!标懘ㄐ信滤家獗粌錾盗恕?p> 思意此時愣愣的,也感覺不到有多冷,所有的情緒都化成對汪雨和陸川行一起瞞著自己這一行為的委屈與憤怒。
她沒有拒絕陸川行相送,只是這一路兩人皆再無話。
目送著思意的身影消失在校門,陸川行轉身朝著警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