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老高坐在講經(jīng)臺上,喋喋不休的向臺下盤膝而坐一臉渴望之色的高級弟子們講述修煉之法。
在講經(jīng)臺下,站著幾個程長老的親隨弟子,但其中有個生面孔,有熟識他的人一定會吃驚,因為此人乃是靈獸坊的雜役弟子范逸之,卻不知為何也站在其中,難道程長老將他收為弟子不成?
范逸之身著寬袍大袖,雙手攏在袖中,一動不動的站著,面無表情,但眼神卻一刻不停的掃視著場中的前來聽法的弟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程長老道:“好了,此次講經(jīng)到此結(jié)束。各位師侄,前來講經(jīng)臺前領取此次講經(jīng)之書?!闭f罷,起身凌空飛去。
眾弟子紛紛站起身來,向空中遠去的程長老遙拜致謝,接著排成一個長隊,魚貫走上先去,來到一個石臺前領取經(jīng)書。
程衡坐在石臺后面的石椅上,將石臺上的一摞經(jīng)書逐一發(fā)給前來的弟子。每來一人,就發(fā)一本書,并詢問其姓名職務。
“師弟姓甚名誰?在師門內(nèi)何處做事?”程衡拿起一本書遞給前來的弟子。
“回師兄,師弟何通,原在師門巡邏隊當差,現(xiàn)已脫離雜役,全力修煉?!?p> 而范逸之和其他幾個程長老親隨弟子分立在程衡兩旁,笑吟吟的望著前來領書的弟子。
但不為人覺察的是,偶然一個弟子前來領書時,范逸之的寬袍大袖中就會微微一動。
在這拔地而起高達千丈的山頂之上,陣陣山風不時吹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誰會在意別人的衣袂飛揚呢?
望著最后一個弟子領了經(jīng)書,千恩萬謝的快步離去,程衡扭過頭問道:“有幾個?”
“兩個?!狈兑葜鸬?。
“姓名都記下了?”
“都記下了?!?p> “走,回我的精舍去。”程衡站起身,對范逸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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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衡精舍內(nèi),程長老早已等候多時了,見二人回來,程長老放下茶杯,望著二人。
“有兩個?!狈兑葜馈?p> “都是誰?”程長老問道。
“何通,原在師門巡邏隊當差。杜尤,現(xiàn)白壁山守衛(wèi)?!狈兑葜鸬?。
“嘿嘿,這小貓確實有點意思。”程長老呵呵一笑,將范逸之懷中的那只錦毛靈貓抱了過來,輕輕撫摸。
“此次能甄別內(nèi)奸,全賴此貓。每當毒蠆教弟子經(jīng)過時,小貓就撓我一下,所以我才知之。”范逸之恭敬的說道。
“師侄對師門的忠心,可昭日月!當初若不是高層反對,你早已被列入操控傀儡大軍的名單了,可惜……唉,不說了,這次你立下這等大功,看誰還敢懷疑這些被俘過的弟子的忠心???”程長老為范逸之鳴不平。
范逸之也有些感動,道:“多謝程長老為師侄仗義執(zhí)言,范某銘記在心?!?p> 程長老道:“上次范師侄所請之事,老夫敢跟你打包票,只要這件事做成了,掌門必定答應!”
范逸之一揖到地,感激的說道:“多謝程長老成全!”
程長老對程衡說道:“范師侄對你有救命之恩,智勇雙全,你們以后要多親近親近。”
程衡道:“謹遵祖父教誨。”
又商討了一下今后捕捉“鼴鼠”的計劃,程長老便起身離去。
“對了,忘了告訴范師兄,前一陣子,魯家送來了一百個傀儡,傀儡營已經(jīng)組建完畢,挑選了二十五個弟子加入,每人五個傀儡。目前,傀儡營正在松濤谷中訓練,不知范師兄可有興趣隨我一同前往。范師兄,還要請你多多指點啊。你可是操縱傀儡的行家!”
范逸之道“豈敢,豈敢?!?p> 說起這傀儡,范逸之自從使用過自己設計的鐵木傀儡之后,已經(jīng)對魯家出售的一般傀儡不屑一顧了。此次魯家送來的一百個傀儡,在范逸之看來,無非是以多取勝罷了。范逸之自信,即使自己操縱三個自己設計的鐵木傀儡,也能在這一百個傀儡大軍的包圍中成功脫身。
只是,這三個鐵木傀儡,決不能在眾人面前顯露出來,否則一旦有人追問起來,麻煩就大了。
二人離開精舍,向演武場走去。
尚未走到那里時,忽然聽到一陣木機的嘎嘎作響,和一群人的發(fā)號施令之聲。
站在小丘上,向演武場望去,只見數(shù)十個木制傀儡排成一個大方陣,在方陣中間是是十余位元真門弟子。
“進!”十余個弟子齊聲吶喊。
木制傀儡手持兵刃,齊刷刷的向前邁步。
“停!”
木制傀儡直挺挺的立即停住。
“飛!”
木制傀儡紛紛躍起,浮在半空中。
十余位操縱傀儡的弟子臉上得意洋洋的望著半空。
四周的精英弟子有的驚嘆,有的皺著眉頭,有的不屑一顧。
“范師兄,你覺得怎樣?”程衡問道。
范逸之沉思了一會兒,道:“排成方陣,這種操作適合大規(guī)模戰(zhàn)斗,如集中沖殺,不懼傷亡,哦不,不計損失,必定是擋者披靡,所向無敵。料想那陰靈宗妖人必然抵擋不住?!?p> 程衡聽了,哈哈大笑。
“但是,”范逸之話音一轉(zhuǎn),道:“我不清楚這些弟子如果落單,單打獨斗時,操縱這些傀儡的水平如何?需知,單打獨斗和擺兵布陣可不能同日而語?!?p> “唔……聽我祖父說,傀儡營主要是針對大戰(zhàn)之時沖破敵陣用的,所以我估計他們單打獨斗的操作水平很一般吧,遠不及范師兄你?!?p> “不是我自夸,我的水平都是經(jīng)過與魔教妖人生死搏斗,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得到的,比這些操練者的水平不知道高多少?!狈兑葜寥坏?。
程衡道:“那是自然,這我豈能不知?”
“所以,在操練擺兵布陣之余,也要讓他們聯(lián)系單打獨斗是操縱傀儡之術,以作為防身之用,只有如此,才能分則能戰(zhàn),合則無敵。”范逸之評點道。
程衡擊節(jié)贊嘆道:“范師兄所言極是。我一定將你的話告訴我祖父?!?p> 過了半個時辰,傀儡大戰(zhàn)操演完畢,眾弟子將傀儡紛紛收入囊中。
“走吧,和他們聊聊去?!背毯庹f道。
二人向演武場內(nèi)走去。
“程師兄!”
“程師兄!”
“程師兄!”
眾人見了程衡,紛紛熱情的向他打招呼,可見程家在精英弟子中的影響力。尤其是程長老一手組建的傀儡營,更是讓眾人對程家極為恭順。
“范師兄!”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
哦,這精英弟子中居然還有人叫我?
范逸之一訝。
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盈盈走來,對范逸之展顏一笑。
“哦,是馮師妹?別來無恙!”范逸之忽然想起對面的美女是誰了。原來是當日在程衡精舍中有過數(shù)面之緣的馮悅。
“馮師妹也是傀儡營中人吧?”范逸之問道。
“是啊。當日見范師兄操縱傀儡大展神威,小妹甚是向往,所以便主動向程長老報名加入??上Х稁熜植荒苓M入傀儡營中,否則小妹就可以向范師兄請教了。”
“豈敢豈敢。范某也不過比馮師妹多操縱了幾日罷了?!狈兑葜娏嗣琅吹怪t虛起來了。
馮悅望著演武場中的木制傀儡,忽然輕聲一嘆。
“馮師妹,不知為何嘆息?。俊狈兑葜唤獾膯柕?。
“不瞞范師兄,那日見范師兄使用的鐵木傀儡之后,小妹也想購買幾個。但在黑市的魯家傀儡店中,店主卻告之這等鐵木傀儡一概不外售。而你和程衡師兄的鐵木傀儡乃是魯家贈送的。這鐵木傀儡相對木制傀儡來說,絕對可以以一當十。不知范師兄可否割愛,賣給小妹一個?價錢范師兄隨便開。范師兄,你就賣給我一個嘛?!瘪T悅狡黠的一笑,嬌聲說道。
范逸之嚇了一跳,沒想到馮悅竟然提出這種要求。要知道這鐵木傀儡是現(xiàn)在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陰靈宗后山的鐵木林已經(jīng)被徐老鬼他們砍伐殆盡,而落星原中的那片傀儡林憑自己的實力無論如何也弄不到手的。雖然自己手中尚有少量鐵木,不過自己還打算將其交給魯家,替自己打制幾個鐵木傀儡呢。
在此與魔教妖人的大戰(zhàn)方興未艾之際,多一個鐵木傀儡,在大戰(zhàn)之時就多一分幸存的希望,自己可不會為了討好一個自己根本得不到的美女精英弟子而將自己的鐵木傀儡拱手相讓。更況且,自己的鐵木傀儡早就與當初魯家贈送的不一樣了,如果被程衡發(fā)現(xiàn),追問下去,自己真不知該如何扯謊才能圓過去。
看來只有得罪了個美女了。
范逸之咬了咬牙,面帶難色的說道:“實在對不起,馮師妹,這鐵木傀儡實在是范某的護身之寶,不能隨意贈送或出售的?!?p> “嗯~~~不嘛,范師兄,你就賣給師妹一個嘛?!瘪T悅不滿的嘟著嘴,拉著范逸之的袖子,輕輕地搖晃著。
范逸之從未被女子如此對待過,頓時窘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我說馮師妹,你就別難為范師兄了。他是雜役弟子,全仗著幾個鐵木傀儡護身,你要去了,豈不是陷他與險境之中嗎?這樣吧,下次我和祖父再去魯家時,給你討幾個過來如何?”程衡見了,急忙過來為范逸之解圍。
馮悅見軟硬兼施,范逸之也不肯松口,只好點頭答應。
正當范逸之和程衡二人為擺脫了馮悅的糾纏而慶幸時,忽然又見幾個精英弟子走過來,遠遠的程衡打招呼。
范逸之袖中的靈貓忽然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