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范逸之和程衡二人吃過早飯,連向谷內(nèi)的演武場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精英弟子從精舍中出來,走到大路上。有和程衡相熟的人,見了他不住招呼。
范逸之隨著程衡等人走到演武場時,演武場四周已經(jīng)聚集了近百人,松濤谷中的精英弟子差不多都到了。
但演武場中央?yún)s空空蕩蕩,沒有一個傀儡,讓眾人甚是困惑,議論不己。
“程師兄,范師兄,好久不見了。”范逸之正在望著空蕩蕩的演武場出神時,忽然聽見有人和他倆打招呼。
范逸之扭頭一看,原來是那日在黑市傀儡店中的遇到的馮悅和谷蘭二人。
“原來是二位師妹?!狈兑葜⑿χ€禮。
“聽說范師兄前些日子從陰靈宗全身而退,逃回師門,真有此事嗎?”
一襲紅衣的馮悅忽閃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那是當(dāng)然?!狈兑葜€未回答,程衡便搶著說道:“范師兄可是多次與陰靈宗妖人交戰(zhàn),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所以以后要是再有和陰靈宗爆發(fā)戰(zhàn)事之時,一定要和范師兄一起?!?p> 范逸之笑了笑,道:“程師弟說笑了。范某只是僥幸而己?!?p> 程衡道:“范師兄不必過謙。憑你在落星原殺的七進(jìn)七出,救出我等師兄弟時,我就知道范師兄乃是智勇雙全之人。這次身陷陰靈宗老巢摩天嶺,是何等險境,竟然也讓你毫發(fā)無損的逃出生天?!?p> “毫發(fā)無損?”范逸之呵呵一笑,自嘲道:“每次我都是險些丟了性命?!?p> “但你不是每次都全身而退嗎?”程衡道。
周圍的人聽了范逸之的事,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沒想到這個普普通通的雜役弟子,竟然有如此英勇之事,頓時收起了對他的輕視之心。
這些精英弟子雖然靈根較雜役弟子精純,在谷中修煉又有良師指導(dǎo),功法也較高,但真與陰靈宗弟子交過手又沒吃過虧的卻沒幾個。
最近的落星原、野狐嶺和萬木草堂三次大戰(zhàn),正派修真一勝兩敗,早已在眾人心中留下陰影,不由得對陰靈宗的陰謀詭計殘忍狠毒留下了深刻印象。但聽說這個雜役弟子聯(lián)合其他被俘虜?shù)牡茏泳谷粡年庫`宗逃回,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靈識一掃,發(fā)現(xiàn)范逸之的修為竟然達(dá)到了煉氣期八層,更是驚訝。但凡雜靈根弟子能修煉到煉氣五層就是極限了。
在修真界,以強者為尊,實力至大,眾精英弟子紛紛圍攏過來,都想看看范逸之是個怎樣的長了三頭六臂的人物。
范逸之實在不習(xí)慣被眾人圍觀,感到渾身不自在。
“范師兄,前些日子我去黑石傀儡店購買鐵木傀儡,不料那里的伙計卻說店里從不出售,這是為何?上次我見你的鐵木傀儡是從何而來?”馮悅顰眉輕皺,不解的問道。
“哦,遇師妹,是這么回事。這鐵木傀儡是我上次駕馭金翅大鵬跟隨程長老去神工山魯家時,魯家副家主看在程長老的面子上,贈送給我和程師弟的。這種鐵木材料極為難得,所以魯家的鐵木傀儡數(shù)量極少,從不出售?!狈兑葜托慕忉尩?。,
“原來如此?!瘪T悅恍然道:“不知范師兄可否讓小妹再看看你的鐵木傀儡。”
范逸之面露難色,道:“不是我不讓師妹看,而是我被陰靈宗俘虜時,儲物袋被搜去,所有的修真之物包括鐵木傀儡都被搜去了。”
馮悅聽了面露失望之色。
“你若要看鐵木傀儡,可找程師弟?!狈兑葜馈?p> 程衡道:“今日傀儡大陣演,我的鐵木傀儡都放在精舍中了。馮師妹要看,改日吧。”
“那就多謝兩位師兄了。”馮悅道。
“馮師妹也入選傀儡操縱弟子了嗎?”范逸之問道。
“是啊。前些日子程長老欽點我加入師門的傀儡營,所以我才去黑市看看有沒有鐵木傀儡。”
“原來如此,那恭喜了?!狈兑葜c點頭。
眾人正在聊著,忽然聽見半空中一聲清鳴,抬頭望去,只見程長老踏著一個白玉如意,從谷外飛來,而玉如意上還站著兩個神工山魯家子弟。
來了。眾人心想。
程長老駕著白玉如意繞著演武場飛了一圈,俯視著地上的精英弟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落了下來。
“諸位弟子,大家今日來演武場,
我今日請來兩位魯家弟子為大伙做演示。兩位,請!,
那兩位魯家弟子對程長老拱了拱手,道:“是!”,
只見二人躍入演武場中,從儲物袋里各掏出五個傀儡人,隨手一拋,傀儡人取出時有棗核大小,落地之時己經(jīng)有一人高了。
十個傀儡人手中各持兵刃,站成兩排,之間隔了十丈左右,遙遙相對。
兩個魯家弟子取出靈石,塞入傀儡人的口中,后退了幾步,連連打出幾個手印訣。
十個傀儡人身軀微微一震,體內(nèi)的機括發(fā)出輕微的“咯咯”、“咔咔”之聲。
演武場四周雖然圍了近百人,但鴉雀無聲,目光齊刷刷的盯著十個傀儡人。
一個魯家弟子又打出了幾個手印送,他面前的那排傀儡人便呈現(xiàn)出一種靛青之色。而另一排傀儡則是原木之色。
程長老喝道:“開始!”
兩個魯家子弟向后躍了幾步,雙手不斷打出手印送,兩排傀儡人便開始沖鋒,殺向?qū)Ψ健?p> 這些傀儡人之間的爭斗,范逸之不覺得有什么可看之處,畢竟他使用過多次傀儡人,而且斬獲頗多,對這種操練陣演不由得意興闌珊。扭頭看了下四周,那些精英弟子卻一個個興致勃勃。
如果我那三個鐵木傀儡對陣這些傀儡人,不知道能對抗多少?
范逸之想。
看這些魯家弟子的操縱,和普通傀儡人的戰(zhàn)力,范逸之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奇葩鐵木傀儡一個對付十個應(yīng)該沒有問題。想到此,范逸之臉上一臉輕蔑之色。、
“怎么,范師兄,你覺得他們操縱的不好嗎?”馮悅看到范逸之的表情,訝道。
范逸之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喜怒言行于色了,急忙道:“唉,如果馮師妹也曾操縱過鐵木傀儡,就看不上這些普通的木質(zhì)傀儡了?!?p> 一個鐵木傀儡的戰(zhàn)力,至少超過五個普通傀儡?!?p> “話雖如此,但問題是這鐵木傀儡可遇不可求,我們也只能買得到普通傀儡啊?!瘪T悅道
范逸之咂了咂嘴,無奈的說道:“是啊,只能將就著用這些普通傀儡了?!?p> 看著演武場上廝殺的傀儡人,范逸之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這傀儡營是無用的。反倒不如將這些傀儡分發(fā)給各個弟子作為傍身之用,反倒更好。
這么一大群傀儡兵一起沖殺,雖然能殲滅不少陰靈宗弟子,使得己方的弟子減少傷亡,但各個弟子卻因遠(yuǎn)離廝殺爭斗,對功法提升作用甚微啊。
魯家是因為靈根太過低劣,不得不以傀儡入道,作為主修的功法。而其他門派卻各有功法,適合自身的修煉入道,如果過分依賴傀儡的話,實在是本末倒置,對己身的修為大大的有害啊。
自己雖然也積極追求更好更強的傀儡,但那只是為了防身之用,如果有可能,在不會危及自己生命的情況下,范逸之反倒喜歡親自上陣廝殺。
修真人在廝殺交戰(zhàn)之時,整個人的精神體力都處于高度緊張的巔峰狀態(tài),非常有利于自己的修為提高。
忽然,范逸之察覺到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廝殺了。
當(dāng)他在落星原滅殺第一個陰靈宗弟子之時,殺戮的快感、血腥的刺激、澎湃的豪情,就在自己內(nèi)心深處慢慢萌發(fā),使得自己像吸食了五石散一樣,一步步沉迷了嗎?
這讓他自己有些吃驚。
善泳者溺,好戰(zhàn)者死。
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范逸之雖然知道上陣廝殺可以提高修為,但也極其危險,隨時都有隕落的可能。即使自己有鐵木傀儡,也不敢妄自托大,真以為自己能縱橫沙場了。
暗暗告誡自己,自己只不過是個煉氣期的雜役弟子而已。
范逸之出了一身冷汗,長出一口氣。
當(dāng)他再次抬頭望向演武場時,兩組對陣的傀儡人已經(jīng)被收了起來,魯家子弟又拋出了數(shù)個傀儡獸,在演武場上上躥下跳,嘶吼連連。
不知不覺已到午時,程長老便讓魯家弟子收起傀儡,讓眾人散了。
范逸之便和程衡、馮悅等人一起離開了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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