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該吃藥了……”
一道嬌媚的聲音傳入耳中,嚇得躺在床上的張正道豁然睜開雙眼。
入目處,一張俏臉滿是哀愁,正捧著一只瓷碗,盯著自己。
“大郎,你醒了?該吃藥了?!迸拥那文樎冻鲂┬老?,連忙嬌聲說道。
“大郎?”
“吃藥?”
張正道只覺得腦袋炸裂,鉆心似的疼。
“莫非這女人,要毒害親夫?”張正道暗自懷疑。
此刻,他躺在床上,動(dòng)彈不得,又看不清自己這副身軀的容貌,頗為心焦不已。
眼前這個(gè)美貌的佳人,究竟是不是那金蓮?
自己到底是誰?
“呃……”想要開口說話,卻是有氣無力,發(fā)不出聲音,無奈之下,只能呻吟了兩聲。
那女子俏臉布滿愁緒,柳葉彎眉微皺,便放下手里的瓷碗,伸出一雙嬌嫩的雙手,扶著他靠坐了起來。
強(qiáng)忍著頭疼,張正道細(xì)細(xì)打量起眼前的佳人。
只見她,眉似初春柳葉,臉如三月桃花,容貌甚魅,年齡有二十出頭,不對(duì),貌似是十七八出頭。
這該死的頭疼,令他有些眩暈,眼睛看的也不甚清晰,只能模糊看個(gè)大概。
“大郎,大夫說了,喝了這副藥,你就能好起來了?!奔讶擞謱⒎旁谧腊干系拇赏肽昧似饋恚恢皇帜弥鴾?,自碗中舀起一勺黑乎乎的湯水,輕輕放在嬌艷欲滴的口唇處吹了吹,然后放在了張正道的嘴巴處。
纖手一抬,那黑色的藥液便灌入了張正道的嘴里。
真他娘的苦!
張正道暗自叫罵一聲,只是瞬間,便拼命的用舌頭將嘴里的湯藥往外拱。
“大郎,聽話,喝了藥便好了?!迸右娝旖且绯隽诵┰S湯藥,便拿起桌上的手絹,替他擦了擦嘴。
而后,又是一勺湯藥,灌進(jìn)了張正道的嘴里。
可恨自己不能動(dòng)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液,送入口中。
而后,女子便將他放平,又為他蓋上兩床厚被,捂的他有些氣悶。
“大夫還說,教我與你發(fā)些汗,好的更快?!迸诱f完,便端著碗,腳步輕盈的離去了。
張正道躺在床上,只覺得肺腑之內(nèi),火辣辣的疼,似是有什么東西在咬噬他的內(nèi)臟。
“天啊,你真敢毒害親夫,就不怕我那弟弟武二,與我報(bào)仇,宰了你嗎?”張正道仍在心里咒罵不已。
此情此景,再加上剛剛那位佳人的舉止,令他不能不多想。
此刻,肚子里翻江倒海,似有刀絞一般,疼痛難忍。
張正道弓著身子,只覺得腸胃迸斷,苦不堪言。
痛苦呻吟兩聲后,張正道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一緊,而后便情不自禁的放了兩個(gè)屁,渾身上下頓時(shí)涌起一股舒爽之感。
只是,突然之間,張正道卻是,愣住了。
直娘賊,原來不是每一個(gè)屁都是安全的,千萬不要在腹中絞痛之時(shí),相信每一個(gè)屁。
一股臭氣彌漫,張正道卻是一動(dòng)都不敢動(dòng)。
不能動(dòng),再動(dòng)就要側(cè)漏了。
張正道欲哭無淚,這個(gè)賊老天,開什么玩笑。
這里到底是哪里?他為何要躺在這里遭罪?
“大郎,可是好些了么?”
屋子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張伯,大郎剛剛喝了藥,這會(huì)兒,睡下了?!迸拥穆曇羧允菋擅?。
那張伯“哦”了一聲,而后感慨道:“你說咱家大郎,文質(zhì)彬彬的,何苦與那王家的小子起了爭執(zhí)。”
“爭執(zhí)也就罷了,還動(dòng)起手來,被王家那混賬小子打的當(dāng)場昏迷,據(jù)說被抬回府中的時(shí)候,氣的老爺都昏厥了過去,嘴里一直念叨著想要將大郎逐出家門?!睆埐踹吨?。
“再說了,那王家雖然沒了主家,只剩下孤兒寡母,但是瘦死的駱駝,那也比馬大,豈是咱們家可以輕易招惹的?”張伯又嘆息一聲,而后聲音漸小,只聽得清最后一句話:“只怕大郎這次,捅破了天了?!?p> 張正道躺在床上,不明所以。
這會(huì)兒,他身上的疼痛感漸消,四肢也有了知覺,又舒緩了一陣之后,才支起上半身,將壓在身上的錦被掀了下去。
可算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褲子里,濕漉漉的,得趕緊換掉,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只怕又要去尋塊豆腐撞死了。
抬起一條腿,下了床,可能是久臥病榻,身子骨還有些虛弱,腳下酸軟無力,一下子便撲倒在了地上。
張正道趴在地上,抬起頭打量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張碩大的八仙桌,擺放在正中央,桌邊雕飾著花鳥蟲魚,華麗厚重,另有四張圓墩椅凳放在四邊。
張正道定了定心神,待恢復(fù)了一些氣力之后,便怕了起來,手扶著那張八仙桌,站穩(wěn)了腳步。
以手撫額,揉了揉太陽穴,張正道算是清醒過來,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
寬敞明亮的房中,尚有一張黑漆歡門描金床,上有大紅羅圈金帳幔,擺設(shè)的齊整。
除此之外,旁無一物。
張正道思忖片刻,才想起他的褲子里已是不忍言說,便用恢復(fù)了氣力的雙手,將這古時(shí)候特有的衣襟解開,而后便快速的扒下了那條臭氣熏天,令人作嘔的合襠單筒褲。
用這條褲子還算干凈的地方,擦了擦身體后,張正道便光著下邊,在屋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但是卻沒找到可以更換的衣物。
他這幾日里,躺在床榻之上,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處,只是依稀記得,有個(gè)女子連續(xù)喂他喝那苦澀的湯藥。
“我到底在哪里?”張正道站在屋子中,喃喃自語。
“也不知大郎醒了沒有,那祝麻子又尋上門來?!?p> 恰在此時(shí),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gè)曼妙的身姿僵在門口,一雙美眸直勾勾的盯著張正道的雙腿之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正是那個(gè)剛剛給他灌藥的嬌媚佳人。
“怎么就不知道敲門!”
張正道咕噥一聲之后,馬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而后便是又反應(yīng)過來,快速切換,用手捂住了下邊,大叫道:“看什么看,還不弄條褲子來。”
“哎呀!”女子倏然驚醒,尖叫一聲,拔腿便跑,消失在了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