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艾菁,你在干嘛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她。
“什么?”艾菁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竟然愣了神。
“唉,你啊,還是我來吧?!闭f著,小川便拿過她手中的碗,示意她到旁邊坐著,然后小川繼續(xù)幫她給叔叔喂飯。
原來,他們正在醫(yī)院里探望艾菁的父親,他的父親一頭銀發(fā),微張著嘴,眼睛空洞而無神。自從那件事之后,她的父親便在一夜間白了頭發(fā),心灰意冷之下,竟然失去了基本的自理能力。最后給出的診斷是創(chuàng)傷后心理障礙的自我保護。
“艾菁?”小川一邊喂叔叔一邊說道。
“嗯?”艾菁答道。
“你可不能總這樣,他們?nèi)绻馈氵@樣,肯定會很傷心的?!毙〈ㄕf道。
“我,知道了?!卑键c了點頭。
“你要比你自己想得強大得多,呵呵,如果換做我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繼續(xù)走那么遠?!毙〈ǖ脑捳Z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是單純的佩服。但,或許艾菁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一個盡頭,偶爾總有那種窒息感。若不是后來認識了小川,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釋放自己的情緒。
“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哦,其實,事情也沒有那么糟?!毙〈ㄞD(zhuǎn)過頭,微笑地對她說道。繼而,她的身影竟然一點一點地消失在了她的面前,直到最后,只剩一片灰白……
當艾菁醒來的時候,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隨之,昏迷之前的記憶漸漸地填補了起來,在最后的那一刻,她看到小川的身體竟然被貫穿了,而自己也在那瞬間被震擊得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小川??!”艾菁忽然之間坐了起來,她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發(fā)瘋了一般地、踉踉蹌蹌地四處尋找著小川。
“那位病人,喂,你現(xiàn)在還不能到處跑,你身子還很虛弱?!币幻o士上前扶住了她。
“護士!是不是有一個和……”當她看到小川的父母愁眉苦面地朝她走過來時,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溢出。
“艾菁啊,你要好好養(yǎng)身子,別,別想太多了。”小川的父親強忍著淚水。
“小川她?她怎么樣?她在哪里啊??”艾菁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別這樣,小艾,我知道你們兩個情同姐妹,但是你應該明白,她已經(jīng)……”小川的母親哽咽著說道。
看來,那些“填補”起來的記憶是真的,是真實發(fā)生的,只不過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罷了。
當她看到小川的遺體時,她明白,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
她不知道這兩天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她只記得在葬禮上的時候,仿佛死去的人不是小川,而是自己,要不然,怎么會痛得像死掉了一樣?
她無數(shù)次責怪自己,若不是她,小川就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什么事情也都不會發(fā)生。但是,她并沒有向任何人哭訴,包括小川的父母,因為這樣,只會讓他們更加的難過。
“也許,一切該結(jié)束了?!卑甲叩酱扒埃卮蜷_窗戶,想趁人不注意一死了之。此時的她,內(nèi)心沒有一絲波瀾,也許這就是自殺者臨死之前片刻的心理狀態(tài)吧。
艾菁爬上了窗臺,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
“真是,這兩個世界的人,都這么喜歡自殺嗎?”一個女生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腦海中。
“誰!?”艾菁在內(nèi)心反問道,此刻的她正在從萬丈高樓上墜落。
“我想,我們還真的是很相似。”她繼續(xù)說道。
“你到底是誰?從我的腦子里出去!”艾菁根本不懂她在說什么。但有那么一剎那,她感覺這個聲音竟有些“熟悉”,可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想死的話,沒關(guān)系。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可是透過你母親的眼睛在看這個世界。你難道想讓她再次失去光明嗎?”她繼續(xù)說道。
“母……母親?”艾菁猛地睜開了眼睛,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那個痛徹心扉那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