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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路獨長

望仙路獨長

白莓汽水 著

  • 仙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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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2-08上架
  • 10195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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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霖河邊的江陵城的水色少女

望仙路獨長 白莓汽水 6584 2022-02-08 11:36:46

  “我十六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面了,卻還是很喜歡很喜歡,這份愛啊,或許已經(jīng)不是愛了,而是深刻的執(zhí)念吧?!?p>  穿過一片茂盛的桃樹林。天空很是湛藍。能見到一個老婆婆。

  說是樹林,其實是花的海洋,尤其是桃花,在春天的時候開得尤為熱烈。湛藍的天空或許不是天空,是某個人還在做的夢,才顯得迷幻。女人自然也不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一切都是遺憾。

  老人閉著眼,梳著高高的云鬢,只是不見曾經(jīng)的美麗,只有皺紋在臉上勾勒。

  “為什么您總是那么悲傷呢。愛一個人,不是很開心的嗎?!?p>  一個稚嫩的孩子圍在老人身邊,好奇地問道。老人慢慢睜開了眼。

  是一雙極美的,蔚藍如皎潔的海洋,沉靜的眼睛。那眼眸,是猶如郁結(jié)著水汽的春季湖泊的。因為經(jīng)歷了很多,許多許多的遺憾已經(jīng)在其中醞釀得太深了吧。

  這片桃花林已經(jīng)開了很久了,落了又謝,謝了又開,是老人很久以前,和喜歡的人一起種下的。

  老人微微直起了背,眼眸里帶著幾分笑意,說,“我沒有悲傷哦。只是有些想念。你想聽嗎,我的故事?!?p>  “嗯?!毙∨⒁荒樥J(rèn)真地看著老人。

  “這個故事很長,很長,或許不是那么美好。”

  她清清嗓子,臉色變得柔和了幾分,也帶著些許回憶,“大周代商七百年后,天下紛紛揚揚起來?!?p>  “有英雄橫空出世,有小人攪動天下,我要講的故事,從一個小女孩開始,是她的一生。那一生啊,下過龍?zhí)?,去過冥府,見過仙人,看過妖怪。那是一個無雙的時代啊,有各種的美好的人啊...”

  “小女孩的名字叫溫含情,生在江霖河畔的江陵城,那里的雨莊風(fēng)景獨美...”

  大周建立七百一十九年,時值清宣三十一年。

  北方的土地沒有南方的溫潤,自然也很少有柔弱的美人,可江霖河畔的江陵城,是號稱“北江南”的勝地。若是三年一度的河燈節(jié),整條江霖河便成了一片紅光與金光的世界。

  江霖河附近的江陵城,每到這個時候,自然熱鬧起來。燈光滿盈了整個世界,哪一處都是光彩,哪一處都是人海。燈是各種各樣的形式,官府在這座城的四處掛起,這是官民同歡的時節(jié)。游船上的士子把酒敞懷,孩子們喜氣洋洋地點著燈籠。

  這樣的時節(jié),是很少見的喜悅?cè)兆印?p>  可是江陵城里桃花盛開最爛漫的地方,江陵將軍府,人稱“齊武威”的齊遠愿,齊大將軍府,卻是一片冷澀。

  白玉般的少年畫著“童子”的臉飾,這是最常見的孩子妝臉,河燈節(jié)的孩子們經(jīng)常畫這樣的妝,以此表達對神的尊敬,對未來的期盼。

  但少年心里漫起層層的苦澀。白玉般的少年。長相是很可愛的,皮膚很白,又沒有嬰兒肥,哪怕年紀(jì)小,也是可以看出極英俊的。現(xiàn)在畫起了童子的臉飾,白粉更顯得臉色白了,在漆黑的夜里看去,也是如同白玉一般。

  “父親...”

  想起剛剛父親的訓(xùn)斥,這冷風(fēng)吹得人心里什么雜念都想不了,齊月山還是有些沮喪。今天是三年一度的河燈節(jié),本來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自己可以讓府邸里的下人帶著自己出去賞燈,本來自己已經(jīng)畫好了童子的裝飾,是府外請來的專門的畫師,一筆一筆描繪的。

  但未盼到府邸朱門的開敞,而是父親卻臨時又把他叫過去。在富麗堂皇的大廳里,齊月山看到父親即使這樣的佳節(jié)也依舊面帶郁色。

  父親看到他臉上的花飾,反而皺了皺眉,言語帶有幾分呵斥意味,“月山,過來卜一卦?!?p>  “是。父親?!饼R月山從來不敢忤逆父親,只能低下頭走到一個老道人前面。

  瘋瘋癲癲的老道人,一身破衣裳,頭發(fā)長得過分,甚至帶有一些爛泥,敷在濕噠噠的發(fā)絲上,很老,看不清面龐??吹剿难劬Φ哪且豢?,齊月山就好像看到一層混沌的泥潭。

  他看到齊月山看他,古怪地發(fā)出嘻嘻的笑聲,喉嚨里咕咚作響,擠出來幾句批詞,“山月齊平處,人間幻夢,半生,只有半生?!?p>  齊大將軍眉頭皺得更深了,像金鐵摩擦,令人感到威嚇,“半生?道長什么意思呢?!?p>  “往那桃花東,半生留不住?!?p>  齊武威臉色沉默,“道士,說清楚?!?p>  “仙人不賴,將軍好武?!?p>  將軍的身子緊繃起來了。

  齊月山知道,父親有些生氣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父親竟然破天荒地笑了,“道長一直在府邸門口大嚷我家有大劫難,就是說兩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嗎!”

  猛地,父親把大廳的臺上那柄皇帝御賜的寶劍唰地一下拿起,橫劈下去,勢大力沉,雖未開劍鞘,但以將軍人間巔峰的武力,這一劍,莫說一個瘋瘋癲癲的算命道士,就是那些所謂的大俠,扛住都要全身骨碎。

  可那老道士只是悠悠伸出手,好像什么也看不見,只是往前伸,兩只手指松開而合攏。

  手指頭。

  只是兩根手指頭便夾住了。

  老道士輕輕一掰,那歐冶池打造的寶劍就咔擦一聲斷裂開來,老道士把碎片隨意一丟,看著齊大將軍幾乎瞇得看不見的眼眸,突然一下子跑了出去,嘴里大喊著,“帝君饒命?。〉劬埫?!”

  齊大將軍沒有阻攔,反而沒有那么生氣了,只是若有所思地念道,“桃花東...雨莊嗎...”

  父親轉(zhuǎn)過頭,齊月山看不見父親的臉,只聽父親說道,“去把妝卸了,把李家的《將國》拿去讀完一遍?!?p>  對于老道士的詫異一下子被苦澀覆蓋過,雖然對于老道士無比疑惑,但現(xiàn)在卻變得不重要了??v有千般萬不愿,齊月山也不敢反抗父親,只能愕然而又酸澀,不知為何地低下頭說道,“是...”

  此時的江陵城,風(fēng)景已經(jīng)是極為亮堂的了。再過不久,放燈的時候就要到了,江霖河便到處都是人,齊月山從小到大,沒見識過那樣的風(fēng)景。

  看著高高的白色的墻角,四周開得整齊的桃花,手中握著的李家名作《將國》,齊月山感覺眼睛澀澀的。

  “那邊有人嗎!”

  突然,那白色的墻角后傳出一個清脆的童音,穿過那阻隔了一切視線的白墻,一個小女孩從那里探出了頭。

  “誒,有人!過來接我一下?!毙∨⒖吹烬R月山坐在那里,眼眸里彎出一道笑意,揮揮手叫他過來。

  齊月山遲疑了一會,走了過去,伸出手,準(zhǔn)備接住這個不知名的小女孩。

  宛如一只輕盈的飛鳥,此時明亮的月光緩緩照在她身上,恍惚間,似乎月光都變得更亮了,一切都聚焦在這個女童身上。很漂亮的一個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溫含情,我爺爺教過我,見到一個人的第一面就要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溫含情,記好了哦。”

  聲音是從后方傳來的,齊月山猛地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女孩已經(jīng)從那屋檐上跳下來,越過了他,踮起腳,站在地上。

  “沒想到我這么厲害,這么高的墻跳下來也沒事?!迸⒌靡庋笱蟮臉幼?,轉(zhuǎn)過來,直直看著他,“謝謝你啦!你叫什么名字啊,為什么呆在這里啊?這里不是將軍府嗎?怎么還有小孩子?”

  “...我叫齊月山...因為這里是將軍府,我才呆在這里...而且,為什么小孩子就不能呆在將軍府里...”齊月山從沒遇到過這么活潑的人,不由有些羞澀,看著女孩稚嫩但可愛的臉蛋。

  “嗯,齊~月~山,一點都不好記...記不住,我就叫你小白好啦,看你穿得這么白,臉這么白,完全就是個白玉童子嘛,如果去河燈節(jié)的話,一定會被妖怪給拐走的!”女孩笑嘻嘻地看著他,甚至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臉,粘了一些白油,然后直接一手抹在自己的眉毛,那臉上刮上一道白,顯得好笑。

  “我不叫小白...我叫齊月山...”齊月山看著她的樣子,被她光彩的樣子照耀,是要去河燈節(jié)的原因嗎,他苦澀得都要說不出話來了,“河燈節(jié),好玩嗎?”

  “那當(dāng)然了,我可是每一次都去了,最美的就是燈了?!迸⒖鋸埖孛枋鲋耙皇怯袀€老道士突然來我們家,竟然是爺爺以前的老朋友,可是總覺得很矛盾的一個人。爺爺一定要陪那個人,也不陪我出來玩的。那個老道士還對我說什么,‘明鳶一笑誤一生,含情脈脈水悠悠’,古古怪怪的。”

  溫含情氣呼呼地,精致的眉毛,一皺,那白粉也皺巴巴的。

  “我也是...一個老道士突然過來...”

  “你也遇到了個老道士嗎!沒想到你和我一樣,同是什么,對,天涯淪落人。這樣的話...小白,走吧,我們一起去,一起去河燈節(jié)!”

  “誒?”

  “小白,你不是想去嗎?”

  齊月山愣了。

  “想去不就要去嗎?”

  “可是...父親...還有書?!?p>  女孩拉住了他的手,跑起來,穿過了桃花林,穿過了曲折的小徑,穿過一道道門。女孩的頭發(fā)飛揚起來,輕輕撫著他的鼻梁,癢癢的。

  “你可是你??!不是你父親,為什么你父親說什么你就要聽什么!既然想去,那就去。三年一度呢,不去的話,這樣的風(fēng)景是很難見到的。可不要后悔哦?!迸⒌穆曇繇樦懿綆鸬娘L(fēng)聲傳來。

  齊月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從未見過這樣自由的人,似乎什么都束縛不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像極了風(fēng)箏,天空上都是她走過的痕跡。

  忽然,她轉(zhuǎn)過頭來,松開手,笑著,酒窩深深,往后跳了一步,說道,“走吧,小白?!?p>  原來已經(jīng)走出了將軍府啊。自己只顧著看女孩的背影了。

  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出了將軍府呢?沒有人來阻攔他,齊月山知道,父親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下命令,因為自己絕不會反抗命令。但自己又真的做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蔓延在心頭,他不由笑了起來,那張白色的童子臉才真正像了一個孩子。

  “我們走吧!”清脆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女孩的名字是叫溫含情,溫嗎...似乎是隔壁雨莊主人的姓,那么這個孩子就是他家的孩子吧。真是如雨一般的自由。

  紅色,金色,熱鬧,燈光,很多人。齊月山拐了個巷子,似乎世界就變了一樣。不再是冷清的桃花苑,而是生機的世界,天上的街市。

  “怎么樣,不賴吧,前面是買燈籠的地方,我們一起去吧。??!要被搶完了!”女孩的笑容被燈光模糊了。

  似乎是疊影,無數(shù)的燈光,無數(shù)的人影,歡笑聲也照耀著女孩的臉頰,溫含情,一個多么可愛的女孩,齊月山心想,此時此景,他恐怕一生都忘不了吧。

  有些人就是如此,見一面就忘不掉一生。總有些人,是不符合記憶的規(guī)律的,會一直一直刻在心里,永遠永遠忘記不了。這種人,每個人都會遇到,一生漫長,最愛的那個人突然就會出現(xiàn)在你眼前,令你手足無措,然后一剎那離開了。

  也就是說,令人記憶很深的人是很容易丟掉的。人群的晃動的影子,燈光迷幻的氣氛,一下子讓齊月山找不到方向,再定睛一看,那個女孩子一下子找不到了。

  齊月山找不到溫含情了。

  擠進人群中的女孩一下子如夢一般消失了,齊月山的心從未如此劇烈地跳動起來,“溫含情!慢點,我看不到你了!”

  白色的童子臉,白玉的少年臉上充滿了恐懼的焦急。

  ------------

  哪怕拼命去買,也只是在燈籠鋪的老板看她是個孩子,給了兩個小巧的燈籠,大抵只有三寸大小。之后,溫含情才發(fā)現(xiàn)齊月山不見了,“回去了嗎...”

  溫含情有些郁悶,不由抿起了嘴唇,“明明等會還有放燈的...”

  風(fēng)突然吹起來了,傳來了鈴鐺的聲音。溫含情轉(zhuǎn)回頭,是一個女子。她坐在一家房子的屋檐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玉足,未著鞋履,左腳掛著一對叮當(dāng)響的金鈴鐺,圓潤的腳趾,然后是搖擺的雙腿,一襲青衣,裙擺被風(fēng)吹起,女子的眼睛才與溫含情對視,沉默的臉頰,干凈的眼睛,搖晃的風(fēng)情如雪花融化一般沉淀在三千發(fā)絲里。

  相望,默然無言。

  “雨師的孩子?”女子的聲音同她的眼睛一樣干凈。

  “我是雨爺爺?shù)膶O女溫含情哦?!?p>  溫含情不知為什么眼前的美人稱呼爺爺是雨師,但還是好奇地問道,“姐姐,你認(rèn)識我爺爺嗎?”

  “不認(rèn)識?!?p>  女子站了起來,赤腳站起,轉(zhuǎn)身,青絲和衣擺都隨風(fēng)起。

  “姐姐,你不去河燈節(jié)嗎?”

  “不去?!?p>  “姐姐,姐姐,過來拉我一下?!?p>  女子有些不耐煩地轉(zhuǎn)回頭,看到溫含情已經(jīng)吃力地抓住了屋檐的一角,掛在那里晃蕩,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伸出了手。

  溫含情笑了起來。兩眼瞇在了一起。

  “起來吧?!?p>  兩手握在一起的時候,手心和手心的溫度是能互相傳遞的。

  站在高處,溫含情看著女子,笑著遞過去一個燈籠,“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p>  “...沒有名字?!?p>  “燈籠,燈籠,給你?!睖睾閷⒁粋€小燈籠放在女子手心,“我叫溫含情,我們一起去看河燈節(jié)吧。”

  女子愣了。

  兩彎細(xì)眉下的如水的眼眸微微睜大,她想起了故人。

  大抵是三千年前的事了吧。女子心想。

  想著想著,她說道,“為什么要給我燈籠?”

  “我給了你燈籠,你就要告訴我名字了?!睖睾樾φZ嫣然。

  “...都說了,沒有名字。”

  “才不信,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人沒有名字的?!?p>  女子看著女孩執(zhí)拗的樣子,不由恍了神,喃喃道,“嫦娥...我叫嫦娥?!?p>  “那我就叫你小嫦娥了?!睖睾檎玖似饋恚蝗患拥嘏闹隙鸬氖?,說道,“小嫦娥,快看,快看,燈籠升起來了?!?p>  “人間不過如此,沒有什么好看的,你也只是年幼,不懂什么是美。”嫦娥看著與故人相似的溫含情,不由自主語氣里帶有幾分勸慰。

  千家萬戶的燈火一個個慢慢升上了天空,原來的黑夜緩緩離去了。深黑的墨色漸漸被一點點的光染上,然后通明,如星羅棋布。被光明照亮,天空原來是星空,星星就是光與火,此時分不清什么是星,什么是燈,又或是那光本就是燈與星的光融合在一起,顯出重疊而又極致的美。

  此時此刻人間夜,萬家燈火照江霖。

  嫦娥愣神了,今天似乎是回到了過去,自己似乎很多很多年前也看過這樣的風(fēng)景。那是在月宮的時候吧,玉兔給她帶回來了一盞燈籠,一幅畫,一壺酒,燈是粗糙的黃紙燈,畫是滿燈的天空,酒是苦澀的不死藥。只是現(xiàn)在的天空,比以前的燈更加多了。

  人類,更昌盛了。仙人的時代終究落寞了。嫦娥默然。

  “也就一般般吧...”嫦娥臉有些紅了。這樣與一個小孩子計較,幾千年來都沒有了。

  “小嫦娥,我們現(xiàn)在趕過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我們一起去吧?!睖睾闆]有在意,拉住了嫦娥的衣襟。

  “你為什么一定要叫我去呢?”

  嫦娥彎腰,幫溫含情擦拭掉了臉上的白痕。

  “因為你認(rèn)識爺爺。爺爺認(rèn)識的人,一定都是好人。好人是可以一起玩的。”

  嫦娥笑了,她很久沒笑過,越看,便覺得小女孩越像三千年前的那個兔子,“不是所有好人都真的是好人,不是所有認(rèn)識的人都是好人。”

  “那我也要找小嫦娥玩。”

  “為什么?”

  “我說出來不許笑我哦?!睖睾榈难劬εc嫦娥對視在一起。

  “不會的?!?p>  “因為小嫦娥看上去很孤單。爺爺告訴過我,看見孤單的人就要去幫助她。這就是大俠?!睖睾楸憩F(xiàn)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天真極了。

  “是嗎...溫含情嗎...這個燈籠,我收下了?!辨隙鹈蛑欤瑯O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或許是記憶一下子擾亂自己的心緒,又或是眼前的小女孩的天真無邪,還是那熟悉美麗的燈火,嫦娥深吸一口氣,低下身子,輕輕抱住溫含情,在她耳邊切切說道。

  “小含情,其實,我是妖怪哦。如你所見,我很孤單呢。定下一個約定吧,下次見面的時候,讓我拐走你吧?!?p>  女子的聲音隨著鈴鐺聲一下消散在風(fēng)里。

  溫含情一晃眼便又站了地上,只是一望過去,是江霖河,看不見什么美麗的女子,這里是河燈節(jié)了。女子只是一瞬,就帶她來到了這里。

  溫含情想著,自己真的碰上妖怪了,有些興奮,又有些寂寞了,為什么沒人陪我一起去河燈節(jié)呢??粗鵁o數(shù)人在河邊放燈,河里,天空,都是爛漫的燈光。

  “溫,溫含情!”

  身后傳來了白玉童子的聲音,溫含情回頭一看,是額頭上掛滿了汗珠的齊月山。

  “不要往人群里去。不然又會走丟的!”齊月山急急忙忙跑到她面前。

  溫含情才晃過神來,還有點愣愣地說道,“哼,如果我不去人群里的話,就搶不到燈籠了?!?p>  “燈籠什么的...不是那么重要的...就像你說的,小心被拐走了...”

  “哼哼,我可是已經(jīng)遇到了妖怪小姐哦,她可沒有拐走我,所以不用怕啦!我們走吧?!睖睾槔×她R月山的手,一下子跑到江邊。

  說是江霖河,其實是一條大江,說是河燈節(jié),不如稱為天燈節(jié)。

  齊月山還沒有問,什么是妖怪小姐,但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也同樣高興。

  看著新買的兩個小巧的燈順流而下,溫含情蹲在地上,眉目帶笑,齊月山站著看她,卻是忘了看河燈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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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含情,你為什么愿意帶我出來啊,明明我們之前都不認(rèn)識...”

  “這還用說為什么嗎!當(dāng)然是看小白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太難看啦,明明是個童子,就要高興地笑?!睖睾樽谝患倚麻_的小飯?zhí)玫囊巫由希子竦男∧_丫晃晃悠悠。

  “爺爺說過,讓一個人開心是很難的,讓一個人不開心是很容易的,這太奇怪了。為什么高興反而被人們忽視了呢。如果我看到不高興的人,我一定要告訴他,既然難過的話,就和我一起玩吧。我要幫助所有不高興的人!因為這是大俠哦,大俠哦!”溫含情看著飯?zhí)玫恼信疲吲d地指著,說道,“看,這上面也寫了,高興食館,為往來俠客打折?!?p>  那招牌,還有一股新寫上去的油墨的香味。

  “大俠嗎...”齊月山愣愣地看著她。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多厲害啊。”溫含情激動極了,眼睛里滿是生動的自由與向往,“我一定會遇到一個最酷的大俠,然后他會在危機的時候救我,我會跟著他四處行俠仗義,經(jīng)歷許多許多磨難,最后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p>  “我不會讓你遇到危機的!”齊月山鄭重地說。

  溫含情吃著老板免費送給他們的兩碗寬面,吞了一口,朝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說道,“我才不要你保護。區(qū)區(qū)小白,還沒我厲害呢。我才會保護你的?!?p>  齊月山沉默了,咽了一口面。自己好像的確沒溫含情厲害,那么高的墻一下子跳了下來,逛了這么久都不覺得累。

  但是,守護,從來不取決一個人的力量,那是心的選擇。

  那時的齊月山不知道,只是打心底里想變強。

  長路漫漫,他只想守護那個愛笑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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