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拳頭緩緩將精氣蓄積在手,我怕我無法再繼續(xù)忍受他的任何描述。
我有能力將面前的人一擊既倒,可是這就是全部了嗎?千言就這樣死去?又或者在他之后還有沒有其他更強大的羌人?我該一個又一個的殺下去嗎?
眼前的人一臉卑劣,一臉得意,這樣喜形于色的羌人不會是真正的領導者,那么他們就屬于哪域?聽命于誰?
千言以及千言手下的人做事謹慎有分寸,絕非這幾個人能控制并射殺的。
“你覺得你有能力戲耍我嗎?叫你的主子出來見我?!?p> 聽到我如此說,男人果然暴怒。
“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的要見掌人,哈哈,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了!”說著揮手下令射殺。
“等會兒!像我這樣的人,你的主子會叫你直接射殺而不經過他的同意?”
“掌人確實交代過,若是能活捉自然是好,若是你垂死抵抗,那便殺了你,提著你的人頭回去領功??墒沁@殺與不殺難道不是我和這些弟兄們的權利?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即便我們現在不殺你,把你送到掌人面前,他老人家也會迫不及待的要了你的命!”
槍支早就上了鏜,只需一聲令下。猩紅的雙眼圍繞著我,我這是多招人恨?
“既如此,那就叫我死個明白,你家掌人可是千河那位與明樓征戰(zhàn)不休卻次次戰(zhàn)敗的黎健南?我聽說他常年臥病在床,我不記得千百年前到他府上叨擾過,所以我們之間的新仇舊恨應是沒多少才對,也不至于他興師動眾的來白域捉拿我?!?p> 千言提起過黎健南,可是關于他的事情并不多,無非是手無縛雞之力卻統(tǒng)領除明樓以外的千河。
雖然身殘,可心思極重,讓千河的各方勢力相互制衡著。
心思歹毒,手段殘忍,手下的羌人只要生出異心便一舉滅了全家。以至于身邊的人幾乎都成了死侍,當然對忠于自己的手下極其慷慨,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類似的羌人一直追隨他。
但黎健南的不如意處除了殘廢,還有修長百帶給他的挑釁。有一段時間二者是相安無事的,可最近征伐次數增加,應是因為白域攻打明樓時耗費了明樓太多精力,黎健南便想趁此了結明樓后,繼而趁機攻占雖打了勝戰(zhàn)但仍元氣大傷的白域?
想到這,自責不已,我不應該那么快就離開白域,若是我不離開,千言他們就不會死,至少不會慘死。
“黎掌人的事我們自然不敢多言,我勸你也不要逞一時口舌之快,那樣只會叫你死的更快?!?p> “死的快一些是不是便宜我了?不應該是慢慢折磨叫我慘死?”
說話間一陣陰風鉆入身體,我一顫,盡是熟悉的氣息,隨后接二連三的陰魂鉆入我的身體。
不知為何,面前的羌人似乎完全看不到有陰魂飛身而來,是千言他們嗎?這是千言的另一個秘密?先前他們藏在哪里?是發(fā)現我回到往生處了嗎?
即使死后他也不想叫人輕易得了便宜,即使死后也要全部歸為我所有,想及此又是一陣心酸。
亡魂在融入我的身體后失去神識,此生再也不會投胎生出下一世。為何他們不趕快離去尋求下一世的希冀...
突的又想起肖讀盛,一部分冤魂怨氣滿溢不愿離去,帶著戾氣鉆進他的身體,他又是怎么樣的感受...
羌人活的越長久,死去之后魂識的能量便越強大,千言是想再助我一臂之力,突破上限嗎?
拳頭收的越來越緊,等待魂識入骨血。
“這個提議不錯,那就遂了你的愿,兄弟們我們先打四肢,等四肢滿是彈孔沒有可射擊的地方時再射擊身軀...”被他稱作兄弟的男羌人瞬間躍躍欲試,表情終于輕快亢奮起來。
“等等,我只是想死個明白而已,究竟與你們什時結了仇恨?”魂識帶來的能量入骨血越來越快,若說剛才有六分把握一招擊殺所有羌人,現在應該有八分。
活在往生處的羌人最短有三百多年,絕對不是普通羌人可比的,可就是這樣一群羌人竟都死在這些沒有絲毫技巧可言的亂槍之下?
千言在府宅養(yǎng)著的羌人,都如他一樣是被撿回來的孩子,除了明衍。這些孩子視千言為生父,所以絕對不會出賣府宅里的任何人命。
那么千言之死的原因就只能用千河的絞蠻實力來說明,沒想到尋我千百年的老人,可以這般簡單的慘死。
“白無牙,你還像之前那般自傲,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嗎?你以為你的身體還像之前那般康???看來你消失了千百年,除了塵世的事忘卻不少,腦子也不如從前靈動。具體原因等你下了地獄后叫千言那條老狗告訴你?!蹦腥烁涌裢?,語氣中也盡是不屑。
我最討厭所有事情都另有隱情,為什么死都不能痛快的死?非要糾纏出一些貌似不可告人的東西吊著你,叫你死都不甘心。
這樣的方式確實是殺人者誅心的!
“哼,既然不說,那就動手吧?!蔽腋惺艿絼偽{的魂識全部入血,隨即說道。
區(qū)區(qū)幾個得意忘形的男人就想要了我的命,簡直笑話!雙掌奮力推出,一股強大的力量跟隨掌風像尖刀般刺入周圍所有人的胸腔,吐血的聲音隨之而起,我轉身離開房間,身后傳來身體重重跌落在地上的聲音。
發(fā)力后體內一陣空虛,在院中石凳上稍坐一會才舒緩過來,因為太想一招致命,著實些許著急。
沒必要留他們的性命,下去給千言和明石以及小五他們作陪,至于明衍,我并不覺得她也同時殞命,現下我是該去好好會會她了。
初來往生處便對她最是討厭,看來對一個人的討厭不是沒有緣由,即使當時不會流于表面,事后總會揪出原因。
朝院落門庭望去,整個往生處黑漆漆一片。
我想起黑域山城,那時黑域被攻,肖讀盛也是在黑暗中長跪不起,他望著成堆的尸身不說話,那時他是不是也是這般孤獨。
“白無牙?”黑暗中傳來聲響。
“誰?”我又警覺起來,不是怕,是壓抑著惡毒怕自己又一次殺伐太多人。
“畢衍?!?p> 居然是畢衍,她怎么知道我在此處?
“你來這干什么?”我問她,聲音清淡。
同時心中生出對自己的不滿,是不是殺的人越多,而所殺之人又確實侵犯了我,我便會變得越來越理所當然和冷漠?
我害怕那種變化。
“來救你?!?p> 畢衍身處黑夜,可我看的清她的臉,她的臉上是心痛也有自責。
“救我?不要和我說那些不殺成仁的大道理,我秉行人若犯我必殺而誅之。”
剛剛殺完人的戾氣還沒消失,意識到時,怕畢衍看到,我迅速舒展開眉頭。
“可是上一世你造孽太多,所以才墮入沉睡千年的輪回,以至于錯失成仙得道的機會。這一世還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