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進了電梯，季青臨見夏瑤一直翹著嘴角，忍不住問了句。
聞言，夏瑤表情一僵，連忙扭頭：“沒什么……”
“真沒什么？”看著夏瑤透紅的耳根，季青臨一笑。
就在夏瑤準備回答的時候，電梯門關上。
下一秒，電梯開始緩緩向下移動。
“！”
仿佛要被壓下去的感覺，讓夏瑤瞬間繃緊心弦。
她慌亂中一手抓緊季青臨的胳膊，心驚道：“這電梯是何情況？！”
“小姑娘是第一次坐電梯吧？”一旁，小女孩的媽媽說著笑起。
揉了揉她女兒的小腦袋，她笑道：“我家秋秋第一次坐電梯，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反應。”
“差不多~”小女孩小嘴兒一咧，笑著重復一邊。
對上小女孩黑溜溜的大眼睛，夏瑤微微一怔，突然覺得窘迫。
在一個孩子面前，自己這樣未免太失態(tài)了……
輕咳一聲，她輕輕一點頭，強行穩(wěn)住心緒，站直身體。
只是她的右手，還牢牢地抓著季青臨，渾然不覺。
感受著左邊胳膊傳來的力道，季青臨心里一陣悲鳴。
這力氣，屬實大。
現(xiàn)在還好。
剛才夏瑤剛抓過來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胳膊被捏斷了。
這么看來，臥室的門把手被卸下來，一點不冤。
不過……
雖然很痛。
但是看著夏瑤那小兔般心驚膽戰(zhàn)的模樣，季青臨又不忍心讓她松手。
勉強露出一抹淡笑，他忍著痛意，低聲道：“坐電梯都是這樣，沒事，你放輕松?！?p> “好……”
輕輕點了點頭，夏瑤深吸一口氣，準備放松一下。
但是就在這時，電梯開始慢慢停下。
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的感覺，又開始變化。
原本的下沉感，直接變成了上浮感。
那種仿佛要飛起來的感覺，讓夏瑤鳳眸再次瞪大。
與此同時……
“嘶——”
感受著胳膊上再次加重的力道，季青臨到底還是沒忍住，吃痛的抽了口涼氣。
聽到他發(fā)出的聲音，夏瑤立刻扭頭，擔心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你……松手?！?p> 季青臨無奈的一捂臉，然后順手指了指夏瑤抓著自己胳膊的手。
低頭一瞥，夏瑤臉色噌的一紅，連忙松手。
季青臨胳膊肘的位置，直接出現(xiàn)一個紅手印。
眼看著季青臨一臉痛苦的捂著胳膊，她愧疚的咬緊下唇。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沒事，我懂。”嘆了口氣，季青臨指指打開的電梯門：“先出去再說?！?p> “好?！?p> 點點頭，夏瑤連忙像個乖寶寶一樣，一步步緊跟著季青臨離開電梯。
季青臨往前走幾步，她就跟著走幾步，愣是沒敢繼續(xù)走在季青臨身邊。
回頭看了她一眼，季青臨哭笑不得：“你干嘛呢？當跟屁蟲呢？”
“什么是跟屁蟲？”柳眉一簇，夏瑤又咬了咬唇瓣，低聲道：“我是怕又不小心抓疼了你……所以我跟在你身后便好！”
“好了，小事兒一件，別放在心上！”
季青臨甩了甩已經沒那么痛的胳膊，隨之笑道：“你就是第一次坐電梯不習慣，以后就好了?！?p> 見夏瑤還有些自責，他又緊接著轉移話題道：“不是要去買祭奠用的東西嗎？快走吧，我認識一家店，那老板手藝很不錯?！?p> 夏瑤又盯著他胳膊看了一眼。
確定季青臨胳膊是真的沒事了，她這才好奇道：“手藝有多好？”
想了想，季青臨神色突然嚴肅：“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他扎的紙人，大晚上的時候瞧見了，能被嚇個半死那種?！?
離開商場，兩人一路朝北走。
穿過大街進入巷子，最后繞過一個火化場，來到一片荒涼空曠到只剩下雜草的地方。
街上，遇到其他小電驢，季青臨恍然想起現(xiàn)在的電瓶車要掛牌了。
但是周末車管所不上班，這件事也只能作罷。
“就是這里了。”
小電驢嘎吱一停，季青臨揚頭示意夏瑤看向路邊。
視線穿過荒草地，夏瑤左右一瞥，目光最后落在一家不大的小店。
小店門口擺著兩個足足一米高的花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店里放不下了。
黃白綠的環(huán)兒中間，一個端端正正的奠字。
標注店名的牌子上，只有扎紙鋪三個大字。
“走吧。”見夏瑤瞧的發(fā)呆，季青臨率先朝店內走去。
又盯著那兩個大花圈看了一眼，夏瑤連忙跟上。
……
沙——
沙——
兩人剛走到店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砥婀值膭屿o。
夏瑤一皺眉，連忙停下腳步。
季青臨倒是熟悉的很，直接跨過門檻走進去。
“劉伯，又在扎紙人呢？”
一進門，看到坐在馬扎上彎著腰，頭發(fā)已經花白的老頭，季青臨笑呵呵的打招呼。
聽到動靜，老頭眼睛一瞇，抬起頭：“是小季？”
“是我?！?p> 在劉伯面前蹲下，季青臨看著眼前已經糊好衣服的紙人，又朝店內看了一眼，道：“劉伯，你兒子呢？”
“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子?！?p> 利索的給紙人處理好，劉伯精瘦的臉一板，兩道粗眉橫起。
見這父子倆的問題還沒解決好，季青臨笑著搖頭。
劉伯已經六十多歲了，一直指望自己的兒子，能把自己的手藝傳下去。
奈何他兒子一提到紙人就嫌晦氣，到現(xiàn)在都不愿意接手這件事。
說起來，劉伯因為扎紙人這工作，婚結的晚。
雖然他已經六十多了，但他兒子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
“說起來，你怎么突然來我這兒了？”
將紙人放到一旁，劉伯順手拿了個馬扎，放在季青臨面前。
瞥了一眼，季青臨笑道：“再來個馬扎，旁邊還有一個人呢?！?p> “恩？”
聞言，劉伯狐疑的看向門口。
這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一直跟在季青臨身后的夏瑤。
“……”沉默的盯著夏瑤身上龍袍看了兩眼，劉伯眼睛瞇了瞇。
見狀，季青臨輕咳：“劉伯，怎么了？”
“沒什么?！?p> 收回視線，劉伯又拿了個馬扎，放到夏瑤面前，同時道：“敢穿這身衣裳，小姑娘不簡單啊?！?p> “……”
此話一出，季青臨和夏瑤同時沉默。
夏瑤雙眉一皺，遲疑著攬起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