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蘇幕在喊,似乎被蹂躪了一百遍終于逃脫升天的聲音
“兩天————不!絕對不可能!我給人打暈了,是前天的事!那家伙把我放在垃圾房里,還把我的衣服都扒了……”
“哦~”
一陣整齊的抽氣聲,警察同志們本著一顆八卦之心呼朋引伴,從上往下看警局一樓黑壓壓一片。
凌然的嘴角也抽了抽。
她終于忍不住問對面的男人:“你,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他沒回答,依舊無比自然的拉住她的手,神色卻不太自然:“走吧?!?p> 凌然哼了聲,卻沒再說什么。他對警局里的路極熟,事實上,凌然覺得幾乎沒什么路他會是不熟的。下了電梯轉了幾轉,出去就是停車場。
凌然甩掉他的手,旋即譏笑道:“你這么著急不想讓我把八卦聽完?”
她學著蘇幕的聲音語調:“哦~……‘只留了條底褲’。老板,原來你好這口啊……可否透露是攻是受還是攻受咸宜?”
顏墨城把她塞進車里,神色間的不自然卻早已蕩然無存。幫凌然系安全帶時,他極低的說了句:“由你決定?!?p> 凌然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臉卻先燙了起來。她皺眉,毫無預兆的……一拳打在顏墨城的鼻梁上。
凌然向來認為自己做事須得磊落且坦蕩。因此她這拳,也打的相當坦蕩,絕不是言情劇里那些欲說還羞的花拳繡腿。
因此,即使是顏墨城,方向盤也劇烈的抖了抖,險險擦著躲過一輛綠皮卡車。
“你——”顏墨城嘆氣:“你就不怕出車禍嗎?”
“沒事,我相信你?!绷枞慌乃募?p> “我不過說過了些?!鳖伳菬o奈道:“你何必這么開不得玩笑?”
凌然一愣,臉又紅,下意識吐槽:“面癱也會開玩笑?”隨即發(fā)現重點不對,正色道:“我怎會介懷這種小事。打你這拳是因著你假扮蘇幕那樁事,我一點一點數落給你聽,你別打斷我:第一條,我們之前還處于合作關系,應資源信息共享,但你竟沒有告訴我你扮成了蘇幕。第二條,前天晚上槍戰(zhàn)你受了傷,原應好生養(yǎng)著,雖說你厲害,但畢竟受了傷,我本可照應著你,但你竟沒有告訴我你扮成了蘇幕。第三條,我這兩天各種糾結,還要順帶糾結你究竟去哪了,但你竟沒有告訴我你扮成了蘇幕。額…………還要!我昨天其實因欠著那醫(yī)藥費幾百而糾結的做了噩夢,你竟沒有告訴我你扮成了蘇幕…………”
顏墨城嘆氣:“想來你當年高考作文必不用特意湊字數。”
凌然一怔;“你怎么知道?”
“因為已經通篇廢話了。”開車已上了高速
凌然怒道:“雖說你是我老板,但因你還未給我一分錢工資,我定不會任你嘲笑?!?p> 她說完這話,便不再吭聲,車里的氣氛漸漸有些壓抑。之前被她聲音遮蓋的唱片聲清淺舒緩,卻聽得人心里發(fā)悶。
發(fā)悶的凌然忽然低道:“怎么樣了?”
“嗯?”顏墨城開著車,一時沒反應上來。
“你的傷?。 绷枞话櫭?,心里一陣煩躁,直接去扒他的大衣:“別想蒙我,我非常確定當時在警局你被狙擊手打中了!快拿來看看!”
“拿什么……”顏墨城失笑:“沒事。那次也不算完全沒有準備,我聽到額聲音,事先控制了自己的位置,只是擦傷?!?p> “你向來計算的很好……”凌然忽然道,她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老板。你上次說——”她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那個晚上,自己法術終于可以使用,帶著顏墨城施法瞬移離開警局。對方一恢復意識,就冷厲呵責的樣子……
“你說希望我不要再攙和你的事,是認真地嗎?”
“是?!鳖伳峭纯斓攸c頭:“我覺得有必要先告訴你,跟我一起,隨時可能再遇到上次的事?!?p> “那批狙擊手沖著你去的?”凌然皺眉
“應該是,我正在查。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車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凌然……”顏墨城忽然道
“什么?”正在走神的凌然給嚇到了
“我要向你道歉?!?p> “什么?”凌然愣了愣,隨后反應過來什么,神色漸漸變得冷淡:“你千萬不要跟我講什么連累我差點被殺什么的這類話,拜托這不是肥皂劇沒這么多欠來欠去的。再者說,老板,我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安全高薪的辦公室白領活,你這么說,會讓我覺得你在鄙視我?!?p> 她此刻的語氣不善到了極點,事實上,上一次聽顏墨城那么說就非常非常不快,只是顧及他受傷強忍著沒有發(fā)怒。于是這兩天就一直是小白說的“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現在顏墨城又是這副樣子,她怎么可能不發(fā)作!
顏墨城側過頭,認真地直視著她的眼睛。這就是凌然,看起來迷迷糊糊,愛吐槽,不靠譜,但其實,她是相當驕傲的。這種驕傲,讓她不能容忍自己被懷疑,更不能容忍自己的錯誤。她就像是火,將一切腐朽化作灰燼,同時也吸引著所有的暗……
“你,你笑什么?”凌然皺眉
“我還沒有說完,你卻跟了這么多。”為了不被再打一拳,顏墨城立刻斂了笑意:“我道歉,并不是你想的原因,只是因為我那天晚上說的話。我沒有考慮到,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選擇?!?p> “我被你連累也是因為我想被你連累。”
“嗯,你是對的。”顏墨城輕道:“我那天的狀態(tài)不對,看到你受傷,就——"
“什么?”凌然沒有聽見他在說什么
“沒什么?!彼α诵Γ骸艾F在想來,真是庸人自擾。如果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就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是一味的逃離,不也是一種飲鴆止渴么?”
“你最近越來越文藝了老板……”凌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過,我感覺上挺贊同的!”
顏墨城的反應大體還算讓她滿意,凌然覺得心里一陣舒暢,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