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紫陌，綿綿不斷。若凡塵緣斷，忘川河邊，誰為誰，悲上悲？
——題記
【一】相遇相知
長安城，街市。
她是柳素月，芳齡十六，長安第一名門嫡女。
他是白辰澤，五年前白家破落，而他是白家唯一子嗣。
“祈兒，看看這個香囊，好看嗎？”柳素月一臉激動的拉扯著掛在雜貨小攤上的白芷香囊，轉(zhuǎn)著頭興奮的說著。
祈兒揚起那俏皮的唇角，眼珠轉(zhuǎn)啊轉(zhuǎn)，道：“好看，只要是小姐喜歡的都好看。”
“就你嘴甜?！绷卦滦Φ?，并用指尖點了點祈兒的額頭。
柳素月正欲買此物，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清亮的男音：“店家，這個香囊我買了!”
柳素月回眸上下打量了身后這位公子，一幅窮書生樣。柳素月蹙了蹙眉，便道：“這位公子，這個香囊我先看到的?！?p> “店家，這個香囊我一兩銀子買了！”他快她一步取下這香囊。
“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這香囊本店只賣三貫，不多賣?！?p> “店家，我剛好有三貫?zāi)??！绷卦聫腻\囊中掏出三貫，放在店主手中。
白辰澤拋下香囊，袖口之中，纖長的手指已握成拳；深黑色的眼眸中一團憤怒的火焰正燃燒：“好，我沒有，你也別想要！”他把手中的香囊扯碎，狠狠地摔到地下。
他沒有再說話，忽然向街道盡頭跑去。
柳素月頓時感到詫異，道：“祈兒，你追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p> 【二】真相大白
蘇祈作為柳家小姐的貼身侍女，身手自然不錯。這一路，他并未察覺。
只見他轉(zhuǎn)向舊巷，白家。他推開了那扇開滿銅銹的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音。蘇祈看到院子里有棵槐樹，便輕輕越進院墻，越上槐樹，藏在最濃密的槐枝上。
透過樹葉，人影清晰可見。他推開主廂房的門，跨進。他并沒有關(guān)上，而是焦急的走向床塌邊——
一位瘦骨嶙峋，眼窩深陷的老婦人，淚光閃爍，干枯的手指緊緊握著他的手。
“兒啊，我老了，人終有一別，這一別便是一生。你聽娘的話，去當(dāng)軍會前之途無量……娘……”她奮力扯出一抹笑，手指漸漸地松開，滑落……
“娘，今天是您生辰，辰澤給您買了白芷糕……”他從袖口掏出一包包裝好的白芷糕，拆開，無奈撞到了床沿，散落一地……
白辰澤跪倒在床邊，淚染紅霞。
【三】知否，知否？
“祈兒，我定制了一個白芷香囊，明日以賠罪的身份拜訪他!”柳素月眉心緊蹙，放下手中茶杯。
“辰澤公子，對不起，我竟不知是如此……當(dāng)日過錯，莫怪……”柳素月向下拜去……
“不必……”白辰澤忽然轉(zhuǎn)過身，扶起了素月。他心中竟泛起一絲漣漪，一個名門嫡女，竟可這樣為了他而卑躬屈膝！
柳府。
“祈兒，我用一生嘗還他吧……”
“小姐，你瘋了吧，她就是個窮書生，盡管說你對不起他，但你也是個小姐……”
“我不想欠人情，我愿違父違母就是違天也要還清！”
……
“槐樹，我想問問你，我是否愿諒她？”
“槐樹，我問你，我應(yīng)該接受她嗎？”
“槐樹，你說，我是不是……動心了……”
一轉(zhuǎn)眼，春秋輪回，春草新生，冬草覆滅；而各自，守在一方，看秋風(fēng)夏雨，待花瘦花錦。知否，知否？
【四】互守，相通
長安城，集市口。
“后面的排好隊，不要擠！”正位上，一個穿著鎧甲，披著一身絳紅披風(fēng)的人扶額蹙眉道。
白辰澤聞聲而來，見此狀，便知是邊疆戰(zhàn)亂頻頻，朝廷這是要招兵了！白辰澤欣喜，娘，您的遺愿兒子有機會還了！忽然，白辰澤心中一念：我如果走了，她會放下我嗎？白辰澤一瞬恍惚。終，他悄悄走進了隊伍……
“祈兒，有多久沒去看他了？”柳素月左手剪斷了一枝秋菊，右手提水而澆。
“回小姐，一個月。”祈兒掐指一算。
“那便看看吧……”柳素月嘴角微揚，臉旁悄生一抹紅霞。
舊巷。
“聽說沒有，白家唯一血脈去守邊了?！?p> “可不是，這可是白家唯一血脈呀，不好好活著非去送死，最近邊疆打得厲害……”
“小姐，別進去了，他已經(jīng)……”蘇祈扯住她衣袖，肯求道。
柳素月的手停滯在門上，眼淚盈眶：“好，我們回府……”
邊疆，沙場，營帳。
夜已盈幕，一紙書信上，燭光曳曳。
“辰澤：
山有木兮木有枝，君子可知？
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極。
望君安。
素月書”
他的手顫抖著，心中波瀾萬起。
他從袖口掏出一張紅箋，潦潦幾筆，尤如窮盡一生才書盡：
“素月：
待吾歸，聘書成吾妻。
辰澤書?！?p> 【五】今生若無緣，來生天涯遠(yuǎn)
“素月，今年宮里又要選秀。柳家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月長春拉著柳素月的手，一臉期盼。
“娘，我定不負(fù)重望！”柳素月琉璃之目已被淚水浸透，她必須要為了柳家進宮去，為家族爭名份……可惜，她負(fù)了他。
五年消逝，她為家族做了不少事，而她，卻收到一個惡號：
他戰(zhàn)死沙場！
兩年之后，宮里人皆傳，素妃抑郁而終……
【六】忘川再見
“你們聽說了嗎，素妃死了，據(jù)說心結(jié)太重……”
“是啊，真可憐……”
白辰澤從袖口掏出那份素箋，雙手顫抖著，他已看不清字跡，他默默地念，素月，等我！
“敵人又攻上城了，軍師救急！”
“好！”白辰澤心亂如麻，卻又激動不已。素月，等我！
同年春末，天朝白軍師戰(zhàn)死沙場。人間皆道，白軍師為天朝英雄……
此時此刻，忘川河上，兩片小舟正靠近著……
“對面船上的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一身素裳，眨著琉璃之目。
“是啊，是不是見過？”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