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腳踏進(jìn)死循環(huán)

　　北國大戎，荒漠地帶。

　　少年身負(fù)重傷，鮮血淋漓踏進(jìn)故地。

　　“回來了…我牧霄離去半年，就這么回來……”

　　踏進(jìn)牧村，聚集了不少圍觀童稚，嚷嚷要趕走少年，直到村中長者出現(xiàn)。

　　“牧霄？半年前咱村不可一世的天才？”

　　“他怎么會回來？呆在天劍門做一個萬人敬仰的弟子不好，來這窮鄉(xiāng)僻壤…”

　　牧村地處大戎荒漠最北地帶，饑寒交迫，人煙稀少。

　　半年前，天賦異稟的牧霄被天劍門下山游歷的月清輝長老看重。

　　在得知自己因“天妒英才”天賦影響活不過半年，為求保命他便跟隨長老加入道門一派天劍門。

　　長老月清輝乃天劍門第一強者，五玄器召喚訣天下無雙，修煉者可用古老秘法召喚天界神壇五玄神器，開山斷河，無堅不摧！

　　傳聞月清輝操縱五玄器，可單手戰(zhàn)敗天劍門宗主沈焰，七大仙門中更是無一人能在五玄器下?lián)芜^三招。

　　月清輝還有五位女徒，天劍門宗主沈焰就是其一。除她之外，還有四位絕世師姐，牧霄尚未知曉。

　　他還聽師父說過，使用五玄器，即可一一號令她的五位女徒，莫敢不從。

　　進(jìn)入天劍門，牧霄就是依靠月清輝指點一個月突破道虛境界，也算名副其實的天才。

　　然而半月之前，月清輝于獸災(zāi)隕落，轟動一時。

　　之后牧霄才失去庇護(hù)，五玄器召喚訣亦未完整傳承于他……

　　“肅靜！”人群最長者打斷了村民吵鬧，拱手道：“仙師駕到，我等未曾遠(yuǎn)迎，請仙師贖罪?！?p>　　牧霄看著說話者，半天開不了口。

　　仙師？

　　他已經(jīng)不是了。

　　“村長，你我同族之人，何必稱呼我仙師。”牧霄咬了咬牙，沉聲道：“牧霄無用，三日前與天劍門弟子起爭執(zhí)，已被廢去全身修為！”

　　不錯，牧霄因戰(zhàn)神峰外門大師兄葛秋平對家?guī)煶鲅圆贿d，發(fā)生爭執(zhí)，最后進(jìn)行了生死決斗。

　　照理，天劍門宗主沈焰應(yīng)出手制止，但月清輝死后，他便對牧霄不管不顧……

　　“俺說是什么情況呢?！?p>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魁梧少年，對牧霄譏諷道：“廢去修為？也就說你是一個普通人嘍？”

　　“不對，被廢去修為，筋脈粉碎氣血不足，恐怕連普通人都不如，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朝笑聲頃刻間此起彼伏，看起來眾村民對此并不驚訝。

　　或許他被廢修為一事，牧村之人早有耳聞。

　　“牧霄，老身知道你不會無故回來?！贝彘L牧風(fēng)搖頭道：“但牧村，已不是你容身之所?！?p>　　“嗯？為何！”

　　“你無需再言?！?p>　　牧風(fēng)不再多說，一揮手，眾村民圍了上來。

　　無論牧霄拖著身體怎么向前，都會有人擋住。

　　最后不知是誰臨空一腳，竟將牧霄一腳踹出村門之外！

　　一直在硬撐的他瞬間壓制不住，喉嚨嘔出一灘鮮血。

　　人弱被人欺，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我可以走……但我母親在哪里？我也要帶她離開！”

　　母親是牧霄唯一親人，他要走不可能讓她在牧村繼續(xù)受苦。

　　“你母親在金州，具體行蹤我們不知?！?p>　　“金州？”牧霄有點疑惑。

　　母親牧云華不過一介農(nóng)民，出了村子就沒什么活路，怎么會去金州？

　　然而當(dāng)他起身準(zhǔn)備繼續(xù)詢問時，發(fā)現(xiàn)村民個個面色冷漠……

　　“很好，我走?！?p>　　沒必要糾纏，大丈夫自當(dāng)說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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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有點逞能了啊?！?p>　　走了不久，牧霄還是后悔了。

　　跨過大戎荒漠方能抵達(dá)牧村之地，牧霄進(jìn)不了村子，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

　　荒漠危機四伏，尤其是擅長夜間行動的靈獸月狼，對付他這種身上帶著血氣的貧弱之人常常一擊必殺，再美餐一頓。

　　“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撲通！

　　走了半炷香功夫，牧霄終是腳步不穩(wěn)，跪在了一處墳包處。

　　荒蕪之地難以生存。

　　死人墳包，并不奇怪。

　　難道，他今天就要葬送于此？

　　“這是……”

　　當(dāng)牧霄還未看清眼前是何墓時，劍光閃過，他只覺胸口猛然刺痛！

　　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生機在逐步喪失！

　　“葛亮……”

　　強忍不失去最后一點意識，牧霄瞪大眼瞳注視刺殺自己之人。

　　葛亮，戰(zhàn)神峰外門大師兄葛秋平的家弟。

　　換做一個月前，是他正眼都不會瞧的貨色。

　　此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壞了我兄長的好事，你覺得你能活著離開？”

　　葛亮擦了擦鼻子，壞笑道。

　　實際上要殺牧霄，早在下山后就可以動手。

　　奈合他自己太久沒外出了，于是一時興起，在金州的紅樓院子里逗留了太多時間……

　　“葛秋平明明說過會繞我一命，你們言而無信！”

　　牧霄握著葛亮的劍刃，不甘道。

　　“哈哈哈哈——他饒了你，不代表我們這些打下手的會輕饒你。”

　　“怪就怪你太天真吧！你的下場……就是死！”

　　抬高劍柄，葛亮將手中長劍從牧霄胸口徑直抽出。

　　牧霄的手也被長劍震蕩的靈力彈飛開來，整個人倒在地上。

　　“我的意識……”

　　牧霄知道自己離死不遠(yuǎn)了。

　　他死死拽著葛亮的衣袍，無用地掙扎，卻耐不住困意席卷神經(jīng)。

　　轉(zhuǎn)眼間，視線里陷入無盡黑暗，全身動彈不得。

　　無力感，失措感，還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修仙一途，危險叢生，死在半路并不是一件稀奇事。

　　哎，這就是命吧！

　　隱約中，他還感知到葛亮踹開了自己，他的身體溫度驟降，冷得歷害。

　　牧霄終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

　　***

　　“我說是什么情況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廢去修為？也就說你是一個普通人嘍？”

　　“不對，被廢去修為，筋脈粉碎，氣血不足，恐怕連普通人都不如，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嘲笑聲此起彼伏，刺得牧霄耳朵有點疼。

　　沒死？

　　“葛亮，我殺了你?。　?p>　　意識到自己居然還有生機，牧霄拔出腰間長劍，直指前方。

　　眼前一亮，出現(xiàn)的不是方才葛亮，而是牧村的村民。

　　咦？

　　怎么回事。

　　剛剛他不是跪倒在荒漠之中，已經(jīng)死了嗎？

　　“天吶！你瞧瞧這牧霄，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居然還如此囂張！”

　　“拔了劍，是想對村民們動手？你以為你還是大家伙的對手嘛?！?p>　　就連村長牧風(fēng)眼神也變得憤怒了起來，臉色嚴(yán)峻，“牧霄，老夫念在你從小在牧村長大，你劍指村民我不追究。”

　　“但老夫勸你，速速滾出牧村，滾！”

　　這一個滾字咬得特別重，還帶了點罡風(fēng)。

　　已經(jīng)沒有修為的牧霄哪里挨得住，軟得同一張薄紙，立馬倒飛而去。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牧霄仍舊懵逼狀態(tài)……

　　牧村的大門卻緩緩合上，甚至有了陣法之力，金光乍現(xiàn)。

　　牧風(fēng)是村子里唯一有修為的人，陣法應(yīng)該就是他開啟的。

　　這意味著，他已經(jīng)將牧霄視作了敵人。

　　“啥情況？葛亮呢？”

　　“還有，我為什么突然又出現(xiàn)在牧村之中……”

　　難道是他筋脈盡毀，血氣不旺，導(dǎo)致出現(xiàn)了幻覺？

　　什么歪理，那不是要入魔了。

　　想不明白，也來不及想，此刻他身上的生機正在被荒漠席卷而來的塵暴消耗，得盡快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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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半炷香功夫，牧霄一步一個腳印向前，踩下去的力度也愈發(fā)厚重。

　　荒漠真不是人走的地方，他先前去往牧村，就差點被巢穴中酣睡的月狼襲擊，喪失了性命。

　　幸好當(dāng)時他正在如廁，月狼最厭惡凡人排泄物的味道，才放了牧霄。

　　“要不是花光所有積蓄買了點驅(qū)獸符箓，恐怕我早已死在黃沙之中……”

　　可驅(qū)獸符箓只夠他到達(dá)牧村，現(xiàn)在要去往金州，只能全憑運氣。

　　牧霄用眼力全神貫注地觀察自己來時的腳印，但隨著黃沙覆蓋，從出發(fā)地而來的腳印也漸漸消失。

　　撲通！

　　挨不住全身的疲勞，牧霄差點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但在此處暈死，就是死路一條！

　　強忍倦意，在倒下的一瞬間他用雙臂扶住了地面。

　　還好…沒暈過去。

　　不過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處墳包。

　　“咦？”

　　這墳地，為何如此熟悉……

　　牧霄拖著身體往前稍稍移動些，終于看清了墳包前墓碑的刻字：

　　【牧云華之墓】

　　簡簡單單幾個字，讓牧霄整個人為之一怔！

　　下一秒，

　　冰冷的刺痛感再次爬上全身，仿佛血液的溫度都被抽干了一般。

　　寒風(fēng)刮面，皮膚的雞皮疙瘩驟起。

　　“葛……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