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yàn)檠腋缸犹崆鞍輹?huì)過林如海,所以他提前散衙回來。便命丫鬟把趙煦叫過去。
行至待客廳時(shí),趙煦定在門口聽了幾聲。侍立在邊上的丫鬟笑道:“表少爺快些進(jìn)去吧。”
抬頭第一眼就看見薛家父子坐在邊上,薛蟠那小子像身上長了虱子怎么也耐不住,慫拉著腦袋手腳動(dòng)來動(dòng)去。
“見過舅舅、薛世叔、蟠兄弟。”
林如海笑著招呼他過來,“煦兒快來?!?p> 薛瓚眼光一閃,看了趙煦一眼道:“沒想到趙大哥家的小子如今長這般高大了!”
趙煦趕忙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仔細(xì)打量傳聞中薛寶釵的父親。倒是一股子書卷氣味,寸長的胡須上有張俊秀的臉,杏眼濃眉。在看看薛蟠那廝,臉型倒是遺傳了,眉眼卻猥瑣多了。
果然好基因都被薛寶釵給吸收掉,這廝全接收了父母的缺點(diǎn)。
薛蟠見終于有個(gè)同齡公子出現(xiàn),立時(shí)就轉(zhuǎn)陰為晴,喜的連忙拍手叫道:“好啊,這幾日在揚(yáng)州玩總算有人陪著。煦兄弟明兒我們一起,我做東請客?!?p> “蟠兒你也太沒規(guī)矩了!”
薛瓚瞪了他一眼,這小子才乖乖坐好。
“哈哈哈,大家都是親戚薛兄不用那么見外,男孩兒淘氣些也是正常?!?p> 趙煦主動(dòng)道:“舅舅說的再理,大家祖上都是世交,也算親戚。況且蟠兄弟想去揚(yáng)州游玩,由我領(lǐng)他在合適不過?!?p> 說完這話林如海也點(diǎn)頭,“世兄處理完揚(yáng)州生意就多留幾日吧。煦兒也好跟著你學(xué)些營生上的打理?!?p> 終于談到點(diǎn)子上了。
薛瓚看著趙煦開口道:“煦哥兒真想做生意有什么困難只管問我便是。若是不在揚(yáng)州時(shí),薛家?guī)滋庝佔(zhàn)永锏墓芗叶伎梢詭兔χ更c(diǎn)一二。倘若進(jìn)貨、賣貨、這些門道不熟,只管送來薛家?guī)涂粗矝]什么打緊?!?p> “如此多謝世叔關(guān)照?!彼鹕砉笆中辛艘粋€(gè)長輩禮。
薛瓚看在眼里,這孩子和蟠兒同歲,一個(gè)面如冠玉,舉止言談大方有禮。家世原本在蘇州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名聲頗好。若是爵位還在,就更好了。
眼見著兩位長輩還有事情攀談,趙煦很識趣的邀請薛蟠去偏廳。
薛蟠聽畢,忙彈了起來恨不得立即離開。
“我早耐不住了,可把人悶死哩~”
趙煦往黛玉內(nèi)院瞄了眼,趕緊拉著薛蟠離開遠(yuǎn)一點(diǎn),可不能叫他惦記上。
“給老爺說一聲我領(lǐng)蟠兄弟出去逛逛。”院里的丫鬟聽畢便去了一個(gè)。
差不多到了外頭,兩人就在街上溜達(dá)。他這才有了打探心思問旁邊東瞅西瞧的薛蟠。
“你家妹子不同你們一起來揚(yáng)州嗎?”
聽見問薛寶釵,薛蟠整個(gè)身子不覺就顫了一下,面色也不太好,跌腳嘆息著道:“快別提我那妹子了,父親總寵她。如今在家里把我管的死死,像防賊似的。只我一溜去玩,我妹妹就告狀拿我的錯(cuò),就單單這事,沒少挨我老子的打?!?p> 趙煦笑道:“挺好,還有妹妹關(guān)心你闖禍,我那表妹成日家不和我斗嘴就不大爽利?!?p> “噢?我倒想我妹妹和我斗嘴呢,只是我不敢――哎?林世叔的閨女長什么樣兒?!?p> 趙煦被薛蟠問的猝不及防,兩眼睛賊溜溜轉(zhuǎn)起來,本能地護(hù)住自家花朵道:“你說林表妹??!嗐,老唬人了,瞧見路邊那顆樹沒?惹急了她能倒拔垂楊柳,呼掄死你。力氣比我還大,勁兒特足!”
“嘶――真的?”
薛蟠一聽,兩眼登時(shí)要凸了出來,“可我不是聽說,林妹妹身子弱……”
“瞎說,外頭哄你呢?!?p> 盯著才十一歲左右稚嫩的薛蟠,滿臉寫著驚恐,趙煦暗爽了一把。心說:想惦記我看護(hù)的花兒可別做夢,趕緊把你家妹子獻(xiàn)祭出來是正經(jīng)。
路線不對勁兒啊,趙煦腳步一頓拉住他道:“這是打哪兒去?”
薛蟠眼底透著笑意,指著一家青樓道:“聽聞?chuàng)P州青樓出名,我早耐不住想來頑的,如何?我請你去舒坦?!?p> 好家伙啊,薛蟠才多大毛長齊了嗎。
雖說趙煦也是個(gè)風(fēng)流性子,并非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可好歹他還是很注意保養(yǎng)身子,早早就敗壞了,將來十二釵副釵妹子,豈不是只能干瞪眼。
這可不劃算。
當(dāng)下就表示震驚模樣,審視著薛蟠。
“不好吧?若是讓舅舅知道我領(lǐng)你去這些地方還不揭了我的皮。”
“怕什么誰知道呢?”
趙煦一愣,心底暗罵一句,嘴上還是笑呵呵道:“我們?nèi)タ瘩R球比賽如何?你要沒興趣,就去洋貨鋪瞧瞧有沒新耍子?!?p> 薛蟠猶豫半天點(diǎn)點(diǎn)頭道:“行吧……煦兄弟安排。”
要說大梁朝洋玩意兒都是稀缺貨,貴的離譜不說,在貴族圈里還供不應(yīng)求。
這不兩人剛進(jìn)一家洋行鋪,薛蟠就急急奔到了柜臺。做生意的人都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光是看一身行頭和言行舉止,就能猜出你是只看不買那種,還是連價(jià)也不還直接出手的。
所以掌柜看見薛蟠那興奮模樣,就認(rèn)定是條肥魚。再一瞄趙煦,穿著雖也是富貴逼人,卻不怎么抱希望。
因?yàn)橼w煦這貨臉上淡淡的,一點(diǎn)也不心動(dòng),抱著雙手將所有貨品都大概掃了一下。
放大鏡、西洋胭脂盒一面帶鏡子那種、吸鐵石、懷表、模型船、模型車馬、
就這???
趙煦瞧明白了,凡是大梁朝沒有的就是寶貝。
“西洋胭脂盒雙面帶鏡子的這種多少銀子?”他指著柜臺上,墨綠色的小盒子問。
“唉喲!公子真是好眼光,這可是福朗思牙買來的,光是水路運(yùn)來就花不少人力物力,最是受貴族太太、小姐喜歡。無論送禮還是給家里親屬用,都有面子。”掌柜展開職業(yè)笑容將胭脂盒取下來。
“大爺問多少銀子?”
趙煦一臉不耐。
“十兩不貴的?!?p> “哈???這勞什子十兩,搶劫呢。”趙煦打開盒子一探究竟,這粉底也太薄了吧,鏡子也不怎么清晰透徹,除了西洋風(fēng)的盒子還能看。這破東西擱在后世,也就地?cái)傌浳鍓K錢。
“公子……話不能這樣說,這可是洋貨。”
“洋貨怎么了?本公子覺得不咋地?!?p> 薛蟠轉(zhuǎn)了過來拿在手里端詳,和趙煦是兩個(gè)反應(yīng)。
“十兩?比金陵的便宜些,給我包兩盒?!?p> 掌柜一聽,臉上立時(shí)笑了起來。
趙煦撞了撞薛蟠,咂嘴道:“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不講價(jià)???沒準(zhǔn)五兩也能買的?!?p> 薛蟠不以為意,“金陵這東西要十二兩,果然揚(yáng)州便宜多了。正好給媽和妹子買回去?!?p> 趙煦一愣。
好嘛。
薛家靠你不敗才怪。